這道說話的女聲，在場的都非常熟悉。那……就是餘暮雨的聲音！
餘暮雨忍不住吞了把唾沫，整個人的精神都高度緊張起來。她現在沒有照鏡子，卻也知道自己的臉色現在肯定慘白得難看。
接下來的錄音裏面，她不知道還記錄了什麼。她……已經想不起來細節了，畢竟過去了那麼長的時間。
此時此刻，她不能走，也不敢去看這場的任何一個人，只盯着自己的膝蓋看着，腦子裏也在不斷地想着撇清自己的辦法。
——“我……現在不太想做了。”
這道聲音，是阿成發出來的。
——“不做了？現在你給我說不做了，你不嫌晚了一點兒？”
——“你要我弄的是霍紹庭！那是什麼人？就算我不去查，也知道那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你這買賣，你覺得我能做？”
——“呵！你不做也可以，反正，你不做，也可以有別的人來接這筆單子。不過……你可得想好了，到時候傳出去，你們這條道上的人也只會說你貪生怕死、沒有膽量。你覺得，你以後還能在這條道上混？”
錄音裏，有短暫的沉默。
餘暮雨又開了口——“刀疤，我就這麼給你說吧。就算別人不說你什麼，但我可是記住你這個人了。你現在在道上還沒什麼名氣，我要是想叫人給你使絆子，你覺得你以後的生活能好過嗎？”
——“你在威脅我？”刀疤很是惱怒。
——“不，這不是威脅，我只是說事實。畢竟，我這個人呢，有點兒記仇……怎麼樣？你要不要做？這樣吧，我也知道事情可能不是那麼容易，我再給你加一百萬，你可以考慮一下。”
——“兩百萬？”刀疤似乎是有些心動了。
——“嗯哼！兩百萬。這麼多的錢，不是小數目了。而且，我之前已經給你說過，你到時候要動手的地方，很安全，連監控都沒有。你多叫上幾個人，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霍紹庭嗎？他又不是三頭六臂。所以，你不用擔心。”
——“你確定？”
——“當然！畢竟，我也不想惹得一身騷。”
——“好！這筆買賣，我接了！”
沒出多長時間，錄音裏又傳來“叮咚”一聲信息提示音，然後餘暮雨又開了口。
——“兩百萬！錢已經打到你賬上了，務必給我做得乾淨漂亮一點。”
——“放心！”
——“記住，別讓他活。如果你們到時候出了差錯，我不會管的，就算有什麼後果，你們也必須自己承擔。”
——“這個不用你提醒，我們有我們的規矩。”
……
客廳裏很靜，靜得彷彿是沒有人一般。
盛希安蹙着眉心，反手握住了霍紹庭的手。她，在無聲地寬慰他，給他溫暖。雖然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但聽着這些對話，她還是好心疼他，也覺得特別自責。
如果她當時沒有給餘暮雨說過自己計劃去觀星山找霍紹庭告白，餘暮雨就不會知道，也就不會有後來的那些事情。
就算餘暮雨和陸齊軒想要霍紹庭的命，但只要是在城區，阿成會那麼囂張嗎？
她沒有想過要他的命，可他當初命懸一線，也確實是因爲她才起的……
霍紹庭衝她笑着搖搖頭，示意他沒事。他笑得很柔，彷彿幾年前不曾有過那種事一般。盛希安移開了視線，在心裏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對他好一點兒。
葉舒只覺得頭皮都是麻的，只因爲她剛剛所聽到的那些內容。
之前的時候，她多喜歡餘暮雨啊，覺得餘暮雨知性、善良又知道人情世故。後來因爲流產的事情覺得餘暮雨殘忍心狠，可現在，用惡毒來形容餘暮雨都不過分。
如果眼神能殺人，葉舒想，她現在肯定都把餘暮雨給剁成肉泥了。
“你怎麼……”
葉舒纔剛說得幾個字，錄音裏的對話就又開始播放了，她不得不中斷自己要說的話，繼續聽下去。
——“怎麼樣了？”
問話的還是餘暮雨。
——“放心吧，應該是活不了了。剛剛我們幾個人打他一個，天又黑，他後來被我們給弄到山崖下去了。又下那麼大的雨，所以你們大可以放心。”
——“我說了我要萬無一失！你們沒有確認過他是不是死了，你就敢給我說這種大話？”餘暮雨很生氣。
——“那你要我們怎麼辦？現在上去查看？”
——“算了，”這次說話的是另一個男人的聲音，有些低沉，也有些暗啞。興許就像是阿成說的他戴着口罩的緣故，所以說話的聲音有些含糊。“這麼晚了，不會有什麼事的。對了，那個女人呢？”
——“被我的另外兩個兄弟給趕到山裏面去了，現在的女人膽子都小，她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出來。就算她出來，霍紹庭怕是都死翹翹了。就算霍紹庭還有一口氣，剛剛我們把他的車砸壞了，那個女人也只有眼睜睜地看着他死的份。”
——“你最好是保證不會出意外！”餘暮雨恨恨開口。
——“放心吧。不過，那個女人……爲什麼不將她給一塊兒給弄死？這樣其實是最簡單省心的。”
那個男人一聽，聲音頓時更沉了幾分，似乎是在不悅——“你是殺紅眼了不成？你做好你該做的就行！”
——“他說的難道不對嗎？”餘暮雨冷哼了一聲，“我都不知道你爲什麼要用那樣的方式趕她走，如果她壞了我們的事怎麼辦？盛希安本就喜歡霍紹庭，讓他們做一對鬼鴛鴦難道不好？”
——“你覺得是要霍紹庭一個人的命好，還是要兩個人的？你想要把事情鬧多大？我們的目的是什麼？你忘了？”
……
——“是霍紹庭！那個女人帶着他下山了！”這是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帶着濃濃的不敢置信。
——“阿成！”餘暮雨咬牙切齒地開口，“你剛剛怎麼說的？現在是怎麼回事？”
——“我擦！”阿成爆了句粗，“他們……”
——“他們？”餘暮雨冷笑了一聲，“霍紹庭沒有死，那個女人也找到他了！而且，還是那個女人帶着他下山的！你們到底是怎麼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