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就那樣無言對視了好一會兒，“你覺得是我？”陸齊軒問。
霍正宏悽楚一笑，“你……還在狡辯嗎？”
“我沒有做過的事，我爲什麼要承認？”陸齊軒哼笑了一聲，“捉賊捉贓，剛剛的錄音，你不是也聽過了？有我的聲音？抑或是有人喊過我的名字？”
說着，他看了餘暮雨一眼，又看了一眼阿成，“霍紹庭不是已經抓到了當年的人了，他現在就在這裏，你問問他，真的有見過我嗎？”
阿成沒有吭聲。
餘暮雨抿着脣，心裏多少有些糾結。
霍正宏被問得啞口無言。剛剛的錄音裏，那道男聲很模糊，確實跟陸齊軒的聲音不像。那對話裏，也沒有人提到過他的名字。
“怎麼可能不是你？！”葉舒憤恨不已地衝着陸齊軒吼道，“你和餘暮雨那個惡毒的女人都認識多久了？她之前和我們家紹庭無冤無仇，她會想要他的命？要不是有你指使，她敢那樣做？”
盛希安也緊着陸齊軒看着，想要聽聽他會怎麼說，眼神卻是冷的。
陸齊軒臉色不變，甚至還是那副雲淡風輕、處變不驚的樣子，“這就要問問你的好兒子了。興許是他平日裏做了什麼得罪人的事呢？據我所知，外面對他有意見的人可是不少。就拿近了的說，他對希安好嗎？和我們家暮雨在一起的時候，他對暮雨怎麼樣？人啊，這要是被逼得急了，什麼事幹不出來？”
“胡說八道！”葉舒“嚯”的一下子站起身來，指着陸齊軒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還在強詞奪理！你的心都是黑的！你不就是想要我們霍家的財產？你光明正大地要啊！你竟然還想要他的命？！”
陸齊軒嗤笑出聲：“我光明正大地要，你就會給？”
“你的意思是，你承認是你叫人那樣做的了？”
陸齊軒笑了笑，“我什麼時候說過那樣的話？霍夫人，你不要將罪名胡亂往我的頭上扣！”
“不要再吵了！”餘暮雨突然大吼了一聲，成功地讓葉舒閉了嘴。
餘暮雨深吸了一口氣，“對！是我做的！不關齊軒哥哥的事！”她看着葉舒，“當初我就是看不慣盛希安。我出身卑微，盛希安什麼都比我好。因爲當年和盛希安走得近，她常常給我念叨霍紹庭有多好多好，有時候她還會帶着我去見霍紹庭。”
“我那時候是喜歡霍紹庭的，可他根本就不會注意到我。那一次盛希安約他去觀星山，就是爲了跟他告白。盛希安喜歡霍紹庭，霍紹庭也喜歡盛希安。可盛希安就是個傻子，霍紹庭明明喜歡她，她卻根本不知道，還在爲他是不是喜歡她而發愁。”
“那次去觀星山，我就知道，如果盛希安給他告白了，霍紹庭就會答應她的。因爲，盛希安的要求，他都會答應。”
“我本來沒有想過要霍紹庭的命的，可在去觀星山之前，盛希安帶我又去見了霍紹庭。那次是一個聚會，去的人都是盛裝出席，只有我穿得寒磣。人家看我的眼神都很不友好，而盛希安明明知道要那樣穿，卻不給我說，害我出盡了洋相。”
“我恨死她了，真的！那天，我受不了那些人的眼光，所以跑到僻靜的地方歇息，剛好又遇見了霍紹庭。我給他打招呼，可他根本就不理我，還讓我離盛希安遠一點兒。”
事到如今，她只有站出來，不然的話，她和陸齊軒都會遭殃。
先別說霍紹庭不會放過她，葉舒又會放過她嗎？
她現在站出來將事情認下來，起碼陸齊軒不會受到影響。他很厲害，到時候一定會想辦法給她將事情擺平。
“餘暮雨！”葉舒大吼了一聲，像一陣風似的衝到了餘暮雨的面前，擡手狠狠地給了她一記耳光。
“啪——”
巴掌聲很是響亮，餘暮雨的腦袋被打得往一邊偏去，辣痛感頓時襲上了臉頰。
她惱恨地眯了眯眼睛，還沒有迴轉過頭，脖子上就被一雙手緊緊地掐住了。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掐死你！”葉舒雙目赤紅，表情都扭曲了。此時的她，完全沒了往日高貴端莊的氣質，像是一個失去了理智的瘋子。
盛希安驚了一跳，她沒想到葉舒竟然會這樣激動。
想當初葉舒錯怪她的時候，雖然也是各種看她不順眼、找她的茬，但到底還沒做到這種程度。難道……是因爲親自聽到餘暮雨說了那些話的原因？
不過，餘暮雨未免也太惡毒了一點。當初自己什麼都想着她，她卻是一條僞裝得極好的毒蛇。
霍紹庭坐着沒有動，目光淡淡地看着不遠處的鬧劇，內心無波無瀾。
餘暮雨會被母親打，雖然出乎了他的意料，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再說回來，餘暮雨……該打。
餘暮雨先是一驚，然後便用力地推開了葉舒。
葉舒踉蹌了兩步，驚怒之下又衝了過去。她伸手攥着餘暮雨的頭髮，口中還在不斷叫罵着。
餘暮雨是真的疼，一邊去拉葉舒的手，一邊叫葉舒住手，時不時的還會發出痛呼。
陸齊軒看不過去了，起身走了過來。
“霍夫人，鬆開！”
葉舒沒有理會，反而很是挑釁地瞪了陸齊軒一眼，攥着餘暮雨的頭髮的手也加大了力度往下扯。
“啊——”餘暮雨痛得眼眶都紅了，“齊軒哥哥……”
陸齊軒眼神一暗，一把捏住了葉舒的手腕。他用了巧勁，在葉舒的虎口上一按，葉舒便喫痛地鬆開了手。
餘暮雨趁機閃身到了陸齊軒的身後，伸手整理了一下被葉舒扯亂的頭髮。
葉舒還想要衝上去，霍紹庭在這時開了口：“媽，你冷靜一點。”
“你叫我怎麼冷靜？”葉舒紅着眼說道，“她想要你的命啊！現在她什麼都承認了，你覺得我能冷靜得了嗎？”
霍紹庭說道：“你先過來坐。”
“我……”
葉舒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走過去坐了下來。
“齊軒哥哥，我們走吧。”餘暮雨拉了拉陸齊軒的衣袖，“我不想待在這裏了。”
陸齊軒回身看了她一眼，“好。”
“呵！”霍紹庭冷笑，“走？我同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