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臉上的傷，我給你擦點藥。”
一說起這個，他又有些自責。
之前他一直顧着母親那邊了，都沒有怎麼和她說話，自然也沒有注意到她臉上和手上的傷。他，甚至都不知道這些傷是怎麼來的。
“怎麼弄到的？”他輕聲問。
盛希安輕咳了一聲：“我要是說是我打架弄到的，你信嗎？”
霍紹庭凝視着她的眸子，然後問道：“餘暮雨弄的？”
盛希安撇了撇嘴，“你怎麼一下子就猜到了？”
他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道：“所以你那個時候出去，就是去找她的？”
“不然呢？我還能幹嘛？”
“……”
盛希安看他不說話，拉着他的手搖了搖，“怎麼，你以爲我是不放心陸齊軒，所以去找他？”
“……”霍紹庭還是沒說話，但這次，好歹是看着她的。
盛希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拜託！你的腦洞能不能不要開那麼大？我去找他幹嘛啊我？”
“……”他抿着薄脣，從鼻腔裏發出一記輕哼。
“誒！你很無聊誒！”盛希安想了想，“好吧，我就是去找他的，我覺得他好可憐，我很同情他，我想看看他是不是在難過，所以我就跑出去了。我這樣說，你是不是就滿……唔唔唔……”
盛希安愣了愣，然後就開始掙扎。而她的掙扎，換來的是他更爲兇狠的懲罰。
最後，盛希安也學乖了，不掙扎了。
霍紹庭看她乖順了，力道也放輕了很多。脣在輾轉之間，他的氣息不知不覺的就粗沉了許多。
好在，他的理智還在。這裏是醫院，而且她還……
他強迫自己鬆開她，又覺得心中空蕩蕩的。他不解氣，伸手在她小巧的鼻子上擰了一下，“知道錯了嗎？”
盛希安不服氣，瞪着他氣呼呼地反駁道：“我給你好好說，是你自己不相信的！”結果，她反着來吧，他又不高興。
呵！這都什麼人呢？
“哎呀！”盛希安衝他笑了一下，“我真的不是去找他，雖然吧……我是有點同情他。”
霍紹庭眸光一暗，他睨了她一眼，“你和餘暮雨還有什麼要說的？”
“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打架啊！”盛希安哼了哼，“她做了那麼多壞事，害我當年傷了好久的心，就包括我們結婚之後，你不還恨着我、然後各種對我不好嗎？我當然要找她討回來不是？”
“……”霍紹庭輕咳了一聲，像是洗心革面的賊又被人舊事重提，他突然不敢正視那小女人的眼睛。
“誒，”盛希安好笑地問，“你怎麼不說話了？”
“你餓了沒？要不要現在喫東西？”此時此刻，他想，轉移話題纔是最好的選擇。
“其實也不止是爲了出氣吧。”盛希安聳了一下肩，突然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麼一句。
“嗯？”
“咳！”盛希安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其實呢，我是因爲搞了一個監聽器。你也知道餘暮雨那個女人壞得很，這次她……和陸齊軒栽了那麼大一個跟頭，我覺得以她的性子，應該也不會就這麼算了吧？所以……”
霍紹庭挑了挑眉頭，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只盯着她看。
盛希安有些戒備地看着他，“怎麼，你生氣了不成？”
霍紹庭正色道：“嗯。”
“爲什麼？”盛希安眯了眯眼，“你覺得我不應該那樣做？還是……你心裏還想着她？”
霍紹庭呼了口氣，“盛希安，你的腦子就不能想點兒正常點的東西？”他揉了揉眉心，“我是想說，這些事情，其實你並沒有做錯。我只是說你的初衷。但是，你應該先給我是，由我來做，而你，只需要待在我身後就行，明白嗎？”
盛希安有些感動，“我知道啦，不會有下次了。”
她偷偷瞄一眼霍紹庭的臉色，然後又邀功一般地開口：“我給你說，我那個時候好解氣來着！要不是想着我是一個文明人，我肯定要打得她連她的老媽媽都不認識！”
“嘁！”霍紹庭被逗笑了，他盯着盛希安的臉，“文明人？文明人還打架？”
盛希安不好意思地笑笑，“不過，確實還是挺解氣的。”
霍紹庭忍了忍，將心中的火氣給壓了下來，“打架也用不着你！今天她是抓破了你的臉，要是更嚴重點呢？”
“這是意外，而且，她也沒有討着便宜。”
霍紹庭突然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他站起身來，有些狂躁地在屋子裏走了兩圈，覺得氣稍稍順了一些，這才重新坐回到病牀邊的椅子上。
“盛希安，麻煩你以後讓我省點心行不行？你現在不是一個人！她今天要是推你一下或者是別的，你想過你自己嗎？你想過孩子嗎？”
“……”盛希安愣了愣，這纔想起來懷孕的事，“我……”
“你什麼你？！”霍紹庭想想都覺得後怕。盛希安只是臉上被撓了一條印子、他就心疼得不得了了。要是餘暮雨當時做得更過火一點，那該怎麼辦？
“我給你說，要不是你懷着孩子，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看着霍紹庭那後怕又心疼的樣子，盛希安抿起了脣，心裏五味雜陳。
“你……不是不喜歡孩子嗎？”他難得還真的轉性了？他臉上的表情，可不是裝能裝出來的。
霍紹庭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我自己的孩子，我爲什麼不喜歡？”
“可是你以前……”
他振振有詞，“以前？那是我的孩子嗎？我爲什麼要喜歡別人的孩子？我瘋了不成？”
“……”
霍紹庭大聲吼完這些話之後，這纔想起老爺子的諄諄教誨，頓時又有些後悔。
他……剛剛該輕言細語地給她說話的。
不過，他是真的很生氣，所以，他也不準備給她道歉了。
“咳！”他咳了咳，“剛剛醫生說要你去做個檢查，你現在要喫飯嗎？不喫的話，我們現在去把檢查做了？”
盛希安伸手捂着臉，“霍紹庭……”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