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廚房門口一瞥，就見霍紹庭雙眸暗沉地盯着自己，渾身都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她心口一縮，怔怔地拿開瓶子，“你……怎麼下來了？”
霍紹庭答非所問：“渴？”
盛希安抿了抿脣，“……嗯。”
那一聲“嗯”，明明只是從鼻腔裏發出的一個音節，卻容易讓人產生無限遐思。
聞聲後的霍紹庭，喉頭又不自覺地緩緩滾動起來……
盛希安見了，頓時有些口乾舌燥。
她總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太對勁，熱得讓人有些發慌。現在看着霍紹庭那不自覺的舉動，便讓她的腿發軟，還有些心動。
“你……”盛希安輕咳了一聲，又問了一遍，“你怎麼下來了？”
“喝水。”
“你也渴啊？”盛希安訕笑着問，算是沒話找話。
“嗯。”
“你覺不覺得……方叔拿的那個中藥……”盛希安又咳了咳，“有點兒問題？”
“嗯？”霍紹庭明知故問。
“就是……覺得很渴，也……很熱？”
霍紹庭強忍着衝動，微微挑了挑眉，“我問過爺爺了，那不是什麼補氣益身的。開的是那種藥。”
“什麼藥？”
其實，盛希安是猜到了的，只是太過驚訝，才隨口問了這麼一嘴。
從喝了藥之後不久，她就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對勁，但最初的時候並沒有往那方面去想。
喝了很多冰水，卻還是並沒有緩解什麼，反而隨着時間的推移而變得更難受。
從剛剛見到霍紹庭的時候，她就有一種想要靠近的想法。要不是自己咬牙堅持，恐怕是早就衝過去了。
而此時，她就連大腦都好像有些無法正常運轉。
她現在也算是已婚婦女，自然懂得那代表了什麼。現在霍紹庭又這樣說了，她要還是不懂，那就說不過去了。
可是，霍爺爺給她和霍紹庭喝這種藥幹什麼？
霍紹庭緩緩呼出一口氣，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開口說道：“是你過來，還是我過去？”
盛希安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啊？”
霍紹庭也不再說話，眸子微微一眯，然後便邁動步子朝着盛希安走了過去。
盛希安呼吸一窒。她想要後退，卻移不開腳步，只傻愣愣地看着他離自己越來越近。
霍紹庭來到她身前站定，二話不說就彎身將她一把抗在了肩頭，然後就轉身出了廚房，往樓梯的方向走去。
去特麼的等她來求他。
從見到她的那一刻起，他的意志力就在逐漸瓦解崩塌。
他是男人，主動一點又有什麼？
“砰——”
房門被進了主臥的霍紹庭用腳勾着摔上了。
響聲讓腦子空白了許久的盛希安終於有了點意識，“你……你幹嘛？”
霍紹庭幾步走到牀邊，不怎麼客氣地將她丟在了牀上。他解着浴袍的腰帶，眼睛卻是看着她的，“你覺得呢？”
盛希安心中既有些渴望，又有些惶惶然。
她覺得？她覺得，這個夜晚，註定又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
餘暮雨推開門，房間裏濃重的煙味和酒味混雜，實在是說不上美妙。
房間裏，陸齊軒歪坐在沙發上，面前的茶几上和地上，無數的菸頭和橫七豎八的酒瓶。
陸齊軒自然也光鮮不到哪裏去，頭髮亂糟糟的，也沒什麼精氣神。
電視裏，是霍紹庭白天在接受新聞媒體採訪的畫面——
“……而對於有心想要挑戰霍氏的人，我的態度也非常鮮明，若從明面上的挑戰和競爭，我歡迎；若是不正當的行爲，我絕不容忍。霍氏，甚至是我個人，不會主動惹事，但也絕不怕事。”
說完那番話的霍紹庭，畫面中的他，脣角微勾地看過來，渾身都充斥着挑釁和驕傲，以及深深的鄙夷。
陸齊軒緊緊地握着酒瓶，目眥欲裂地看着畫面中的那個男人，那樣子，恨不得衝進電視機裏與霍紹庭幹上一架。
“別看了！”餘暮雨走過去，擋住電視機低聲呵斥了一聲，“你這都看了多少遍了？自己折磨自己就那麼好受嗎？”
“……”陸齊軒根本不答話。
“你要真的恨，就不該這樣萎靡不振！你不是從不肯服輸嗎？你這樣算是怎麼回事？”
而這時，電視機裏又傳來了霍紹庭的聲音——“這些年來，霍氏一直穩健發展。突然躥出一個如此有勇氣的人，我也不介意逗着玩玩。玩，就要玩大的。”
“大你妹！”陸齊軒怒吼着罵了一句。
餘暮雨怔了怔，她這麼多年，還從來沒聽陸齊軒說過髒話。
她剛要開口，陸齊軒就高舉了手中的酒瓶，朝着電視機砸了過去，“我叫你玩！”
“砰——”
一聲大響之後，又是好些道玻璃碎裂落地的聲響。電視機卻是再也發不出聲音了。
餘暮雨背脊一僵，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狀況，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下。因爲是在家裏，所以她只穿了一雙拖鞋，腳後跟被玻璃渣劃出了一道小口子，有血珠兒冒了出來。
如果她剛剛離電視機再近一點的話，可能就不會這麼好運了吧？
這兩天來，她陪在陸齊軒的身邊，好說歹說，他卻什麼都聽不進去，現在還不顧她的安危？
她的火氣終於真真正正地攀升了上來。
“陸齊軒！你要發瘋是嗎？”餘暮雨厲聲呵斥着，彎身又撿起幾個酒瓶一股腦兒地丟在了陸齊軒的懷裏，“發啊！你特麼的天天窩在家裏喝酒抽菸，你就沒想過要重新站起來？你說不容易！難！你以前就不難？陸齊軒，你要還是個男人，你就給我站起來！人家怎麼打擊你的，你就給我怎麼還回去！”
陸齊軒呵呵冷笑起來，過了好一陣之後，他才赤紅着雙眼緊盯着站在面前的餘暮雨，“你說我怎麼還回去？你要我怎麼還回去？”
“我不管你怎麼還回去，但起碼你不應該是現在這樣！”餘暮雨很是嚴肅地說道，“你是個男人！是個男人就該做一個男人該做的事！別像個窩囊廢一樣讓我看不起你！”
話一出口，餘暮雨就後悔了。
她的出發點是好的，可是她的話還是說得重了。
有些心慌地去看陸齊軒，就見陸齊軒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窩囊廢？不是男人？你現在就是這樣想我的？”
“我不是……”
“怎麼？是不是後悔了？覺得不該和我一起出現在霍家，讓霍紹庭知道你我的關係？那樣的話，你就還有機會和他在一起了？”
餘暮雨暗暗咬牙，“我沒有那樣想。”
陸齊軒冷笑出聲：“沒有？”他站起身來，帶着醉意但眼神卻又無比犀利地一步步朝着餘暮雨逼近，“既然沒有，那你就證明給我看！”
說着，他便緊緊攥住了餘暮雨的手腕，“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