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色瞬間暗沉下來，目光幽幽地掃着霍紹庭的臉。
霍紹庭面朝窗戶外，察覺到有視線朝自己看來，他微微一挑眉，然後便轉過身去。
目光淡淡地對上陸齊軒的臉，面上是平靜無波。
陸齊軒在原地站了兩秒，然後才朝着霍紹庭走過去，“你也是來興師問罪的？”
霍紹庭的痛孔縮了縮，嗤笑道：“如果是，你當如何？”
“她即使有錯，但你也有責任。”
霍紹庭差點被氣笑，“我有什麼責任？願聞其詳。”
“她會這樣，也是因爲你，她被你傷害了是事實。”
“呵！”霍紹庭冷嘲一笑，很想當場給陸齊軒拍幾下掌，“陸齊軒，我以前只是覺得你心理有些陰暗，沒想到你倒打一耙的本事也是挺強的。”
“……”
“誰傷害了誰？”霍紹庭的眼眸微微眯了眯，“陸齊軒，就你和餘暮雨做的那些事，我沒對你們做得太過都算是仁至義盡了。你們做的那些事，哪一件都可以讓我告得你們牢底坐穿。這些，你會承認吧？”
陸齊軒陰沉地扯了扯脣角，“可惜，我們現在不都還好好的？”
“那只是因爲看在爺爺的面子上。但，也只針對於之前。如果還有以後，你覺得我還會這麼輕易地放過你們？”
“那這次呢？你想要怎麼辦？”陸齊軒正色道，“暮雨昏迷才醒來，我勸你不要做得太過。”
霍紹庭捏了捏拳頭，“我這還沒做什麼呢，你就開始緊張了？那餘暮雨已經做了對我太太很不好的事情，你覺得我會舒坦？”
聞言，陸齊軒忍不住想起剛剛和盛希安那短暫的相見。想着盛希安那美好的樣子，他的後槽牙狠狠地咬了兩下，“你怎麼樣，管我什麼事？”
霍紹庭點點頭，“所以，我想要怎麼做，你也管不着。”
“你！”
看着陸齊軒那震怒的樣子，霍紹庭很是受用。他慢條斯理地掏出煙盒來，低頭點了一支菸，不再與陸齊軒搭話。
要不是在這裏遇見陸齊軒，要不是因爲今天的事情涉及到盛希安，他都不想多看陸齊軒一眼。
***
病房內，聽聞盛希安並沒有任何工具來錄音的餘暮雨勾着脣角，邪邪地笑了，“你還真坦誠，要不是我們現在這樣的關係，我可能還會欣賞你。”
“那樣的話，我可能會覺得噁心吧。”
餘暮雨眼神一沉，“就你現在這樣人人喊打的落水狗，嘴都還不知道收斂？”
盛希安捏了捏拳，“被你害成這樣，難道連多說幾句話的權利都沒有了？”
餘暮雨揚眉一笑，“我沒說沒有，但你現在是在對我說，我聽得很煩。說實話，我看都不想看到你，你知道嗎？你想要說話，好啊，那你去網上說，看看效果？”
她到底也是混跡娛樂圈好幾年的人了，輿論對於普通人來說，可能不會起到太大的作用。但如果對方是一個還算比較出名的人，那效果可就真的會相當精彩。
而盛希安，現在網上只怕是罵聲一片吧？
一想到那種謾罵聲漫天飛的場景，餘暮雨的心情就不自覺地好了很多。溺水之後而虛弱的身體，此時似乎也有了無窮的力氣。
“餘暮雨，我自認爲從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盛希安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可是你，每一次都恨不得對我趕盡殺絕。”
“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所以，你就花錢買水軍、再僱人去接受採訪？”
餘暮雨眼神閃了閃，心裏有些驚訝盛希安居然會想到這些問題。不過，一想到盛希安現在的身份，她也就很快釋然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聽罷，之前還只是猜測自己剛剛所說的話的盛希安，此時便肯定了——餘暮雨真的無下限地做了那樣的事。
“看着你們過得好，而我卻過得很不好，我這個人呢……”餘暮雨挑起一側眉毛，“心胸不是很寬廣，特別是對我不喜歡的人，心胸可以說是很狹隘的。你搶了紹庭，搶走了屬於我的一切，我對你做的，對比起你對我做的，簡直就是九牛一毛。就這樣的程度，你就受不了了？”
“餘暮雨，你可真無恥！”這些話，幾乎是從盛希安的牙縫蹦出來的。
餘暮雨一點都沒有覺得愧疚，反而還笑得很是燦爛，“我就是不想要你好過，你說該怎麼辦吧？盛希安，看在我們也曾經認識的份上，我不妨告訴你，我還想對你做得更過分一些，你覺得如何？”
“餘暮雨，你就是一個瘋子！”
餘暮雨聳了聳肩，“對啊，我是瘋子，可我不也是被你逼瘋的嗎？你如果不回來，這些事情就根本不會有。”
如果盛希安沒有回來，以她當初和霍紹庭之間的關係，她遲早也會成爲霍家的少奶奶，享受着霍家人會有的至高待遇。
如果盛希安沒有回來，陸齊軒的仇，她會暗中幫忙，陸齊軒的心願得到解決，她的地位也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可是，盛希安回來了。這一切，都變了。
盛希安高高在上，而她……活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她能不恨嗎？
她簡直恨不得剝盛希安的皮、喝盛希安的血！
她拿出手機，粗略掃了一下微博上的事情，在看到那麼多人對霍紹庭和盛希安的質疑、對盛希安的謾罵後，她的心裏都快樂開了花。
“盛希安，”餘暮雨衝着盛希安搖了搖手機，“網上的這些人說你賤、叫你去死呢，你的心裏好受嗎？哦，還有人說叫你把紹庭還給我呢，真好玩！”
真好玩？
盛希安咬着牙，“餘暮雨，你就不怕遭報應？”
“那是個什麼玩意兒？”餘暮雨冷哼一聲，“盛希安，我從來不信那些虛無的東西，我只看現實。而現實就是，你現在就是一隻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而我，是那個全網都心疼的人。這樣的效果，就夠了，不是嗎？”
說着，她將手機往盛希安身邊一丟，意思是讓盛希安自己看那些評論。
盛希安也真的看了，眼眶開始慢慢變紅，身子也在輕輕地顫。那樣子，似乎是真的打擊很大。
“怕了吧？後悔了吧？”餘暮雨笑着開口，“後悔你回國了吧？盛希安，我不妨告訴你，我就是有扭轉局面的本事。我不好過，你和霍紹庭這輩子都別想好過！”
盛希安擡起頭，狠狠地瞪視着餘暮雨，“餘暮雨！”
餘暮雨心上一顫，“你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