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也不知是誰下的黑手,我們少爺昨晚在大街上被人矇頭打了頓,牙都掉了一顆,臉腫得不行,我家夫人如今就相信你們仁和藥鋪,所以讓我馬上來請大夫去一趟!”
林芳建已經駕輕就熟,連忙點點頭,“我這就過去。”
顧青辭這時正好走進來,頗爲驚歎地說道:“這都城竟然還有人敢明目張膽當街打人?”
小廝有人問,立刻訴苦道:“可不是嘛,而且我們家少爺可是堂堂大理寺卿常大人的嫡子,這背後下黑手的人着實膽大包天,就是老爺還沒抓到人!”
顧青辭眼睛眨了眨,常遠的嫡子?不會是她見過的那個蠢笨的常貴吧?
林芳建跟小廝走後,梁集正好提着一大包的包子回來,一進門就笑道:“還真稀罕,大理寺卿的兒子常貴昨晚被人爆揍了一頓,聽說今天牀都下不了,常府派了不少人都抓不到人。”
說完他纔到顧青辭,笑道:“小姐怎麼來了?林芳建呢?”
顧青辭笑眯眯地說道:“去那個下不了牀的常公子家出診了。”
梁集樂得不行,不過他包子都沒喫完就被梁老六抓住庫房清點今天要出貨的一批藥材。
顧青辭櫃檯沒人,於是暫時頂替了一會兒。s11();
見臺上有些藥材還沒包完,於是她乾脆慢條斯理地包起藥材來了。
仁和藥鋪還處於修葺未正式開張的階段,但擋不住源源不斷的客流,有求醫者還有來訂藥材的其他鋪子,後來顧青辭乾脆就大開着門來者不拒了,只是鋪子裏暫時還有些擠。
這陣子梁老六忙得不停,好在他天天和一羣大夫住在一塊,倒也不擔心自己的身體。
在太醫院幫忙的六個人也陸陸續續地回來了,但剛回來還沒怎麼休息就開始不斷出診,畢竟這陣子來仁和藥鋪求醫的人實在太多。
這時候,顧青辭包好一份藥材,可就在她要鬆手的時候突然皺了皺眉,一旁送貨的單子竟然寫着是送去太子府的。
顧青辭正好到梁集走過來,於是問道:“梁集,這份藥是送給什麼人的?”
梁集立刻走了過來,掃了眼然後說道:“這份啊……是給太子府的溫側妃的,昨天溫側妃的貼身侍婢來買的,只是預防高熱的溫補藥材。”
顧青辭按住了這份藥材,眼眸微眯,然後吩咐道:“這份就別送了,你現在去都城最大的妙春堂買一份一模一樣的送去,要在妙春堂開好單據帶回來。”
梁集一時間摸不着頭腦,但對於顧青辭他向來言聽計從,於是點頭就出了鋪子。
顧青辭又補充道:“別和太子府的人提到妙春堂。”
說着,顧青辭的指尖捏着手裏這份送貨單,眼眸浮起一絲冷意。
溫如月如果想借此機會動手腳設局,那她也不怕和溫如月玩一局。
隨後,顧青辭一點一點把手裏那張紙片撕了個稀碎。
在這時,她眼前一暗,有個人影擋住了她面前的陽光。
顧青辭驚愕地擡頭,卻猝不及防地被人吹了一口氣,隨即她手心的碎紙片飛得她滿臉都是。
顧青辭連忙用手拂去臉上的碎紙片,她着趴在櫃檯上沒個正形的赫連城,沒好氣地說道:“你怎麼來了?”
赫連城一手托腮,一手輕點着櫃檯桌面,那張五官深邃的俊臉帶了絲笑意,歪着頭說道:“來藥鋪……我自然是來找小娘子病的。”
顧青辭無語地掃了他一眼,“怎麼?你覺得你自己起來像病人麼?”
赫連城收起笑,眉宇間立刻浮起一絲痛苦之意,嘆道:“顧大夫就是這麼對待病患的?如今最得百姓重的仁和藥鋪就這麼對待病患?”
顧青辭嘴角微抽,“行行行,我治!”
誰知還不等他說話,顧青辭手裏的針利落乾脆地直接紮在他手腕上,而且……很準地扎歪在最疼的一處地方!
赫連城眉頭微挑,直接對顧青辭伸出了手。
赫連城一雙桃花眼狐疑地眯了眯,不知道這顧青辭打的什麼主意。
不知道這個赫連城到底打着什麼主意,顧青辭很快壓下了所有情緒,面無波瀾地着他。s11();
“赫連城,我沒記錯的話你只是個西涼使臣,這時候最應該做的事就是收拾東西回西涼,你調查那麼多北晉的事情……有什麼企圖?”
赫連城慢悠悠地說道:“我還知道,景王體內的毒十分棘手,而且……近期應該會爆發。”
赫連城眼簾微垂,湊到了顧青辭耳畔,低聲道:“我猜你已經知道景王不在都城了吧?”
顧青辭眼皮都沒擡一下,一臉嚴肅地說道:“公子這病我太熟了,無需診脈,先施針再薰藥即可。”
赫連城眨了眨眸子,繼續問道:“難道你就不好奇景王去了哪裏?”
着顧青辭拿針在左右晃動,赫連城直接投降了,失笑道:“得了,還是直接告訴我薰什麼藥吧。”
顧青辭雙手抱臂着赫連城,“赫連公子還不舒服麼?要是恢復了不如直說今天來的目的吧。”
顧青辭從一隻小匣子裏抓了把烏木松和牛蒡子的碎末,赫連城無辜地眨了眨眸子,“薰了這藥恐怕五六天都出不了門吶,小娘子這般不想見我?”
顧青辭不知怎麼的手一顫,那根針扎到了她自己的手心,她下意識地眉頭擰得更緊了。
顧青辭把玩着手心剛剛扎他的那根針,“有事就趕緊說。”
赫連城湊近了一點,聞着顧青辭身上清新淡雅的藥香,輕嘆道:“小娘子總是這麼聰明。”
顧青辭眼眸蹙起,警惕地着赫連城,“你什麼意思?”
赫連城說的正是她心裏最不想到但卻無法排除的一種可能性。
赫連城倒吸了一口涼氣,着顧青辭說道:“小娘子不是故意報復吧?”
顧青辭漫不經心地拔針,心裏這才舒坦了,“剛剛手滑,沒找到穴位,你等等,我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