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二嬸這是怎麼了?”
陳氏見顧青辭來了,心思一動,拉住了要出門的顧元吉,“等等。”
本來他們見顧青辭和老爺子的態度都不明藍,正要去找族中長輩來勸這件事,沒想到顧青辭這時候來了。
陳氏笑道把人往屋子裏引,“青辭啊,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顧青辭淡淡說道:“聽說二叔二嬸要分家。”
陳氏笑道:“一筆寫不出兩個顧字,這分家不過是名義上的事,說到底咱們還是一家人。”
顧元吉也連連點頭,“正是這麼個理兒,我們就是搬出去也是顧家人。”
顧青辭見他們還在說着冠冕堂皇的話,倒也沒拆穿他們,只是點點頭,“二叔二嬸這話沒錯。”
陳氏眼睛轉了轉,“還有成志那件事,不知道青辭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她知道,要是顧青辭這兒的口風鬆了,那他們鐵定能拿到想要的東西。s11();
這時候丫鬟上了茶水,顧青辭慢悠悠地捧起茶盞抿了口,“二嬸,這成志的病情也還沒有起色,我還是算了,今兒一大早族裏就送了信來,有幾個同宗的孩子我瞧着也很合適。”
陳氏立馬急了,走到顧青辭面前焦急地說道:“青辭,這……這不太好吧。”
顧青辭笑道:“這有什麼不好的?二叔二嬸又捨不得成志,這馬上分了家,若是成志留在這兒怕是還要惹你們傷心。”
陳氏連連搖頭,“哪有的事,要是成志能留下來,那是最好不過了,我們心裏也放心。”
她心裏還留了一條路,顧成志萬一沒死呢,他到底是二房的庶子,只要能哄住了他,以後他繼承了將軍府還不得向着他們二房?
顧青辭放下了茶盞,正色道:“二嬸,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選擇成志的話對將軍府來說這風險可不小,況且這又是在分家的節骨眼上。”
陳氏臉色微僵,連忙說道:“只要能讓成志過繼去大房,咱們二房喫些虧也沒什麼不行的。”
顧元吉見陳氏鬆了口,於是也點了頭,“正是如此。”
顧青辭故意爲難地着他們,“可是……”
陳氏拉住了顧青辭的手,訕笑道:“還有什麼可是的?後天就要過年了,咱們趕緊將這些事定下來纔好!”
顧青辭不動聲色地抽出了自己的手,淡淡說道:“既如此,就請爺爺過來一趟吧。”
她知道,陳氏和顧元吉的心裏已經亂了,他們現在就怕好好的一張牌砸在了他們手裏。
很快,顧老將軍就沉着臉過來了。
見顧老將軍具體說了二房能拿的東西,陳氏一聽只有原本設想的四成,頓時臉色就陰了。
本來還想再多爭取些鋪子和莊子,可她身邊的嬤嬤急匆匆跑來說顧成志又暈過去了,這事情嚇得陳氏屁都不敢再放一個,連連拽着顧元吉點頭應了。
最後顧老將軍環顧了一圈花廳裏的所有人,然後起身沉聲道:“明日開祠堂。”
顧元吉和陳氏對視了一眼,這才定下心來。
第二天一大早,顧老將軍就開了祠堂,顧家族裏有聲望的老人都來了,顧元吉和陳氏也早早地等在了門口,還帶着病怏怏的顧成志。
陳氏伸手要拉顧成志的手,卻被他掙脫了,陳氏心裏全是馬上過戶到她手裏的鋪子和莊子,哪裏還有心情上演母子情深的戲碼。
於是她隨手把成志交給了身邊的嬤嬤。
聽聽聽 
正好顧青辭走到這裏,伸手扶住了他,擰眉道:“早上天涼怎麼也沒披件斗篷?”
說着,顧青辭把自己的披風解了下來,她剛走到這兒身上倒是不冷。
顧成志有些窘迫地低下了頭,“堂姐,我不冷。”
顧青辭直接給他披上了,壓低聲音說道:“你要是着涼這病可能會變成真的。”
顧成志這才聽話地披上了。
一旁的陳氏掃了眼顧青辭和顧成志,心裏只當做是顧青辭要提前討好這個弟弟罷了,於是她輕蔑地移開視線。
顧老將軍上完香就將顧元吉和顧成志都喊了進去,祭祖後顧老將軍鄭重地宣佈了分家和過繼一事。
顧成志跪在蒲團上,眼神逐漸清亮起來,相比於在二房渾渾噩噩地被利用,倒不如放棄這個身份重新開始。
顧成志深吸了一口氣,鄭重地點了點頭。
顧青辭冷眼着,隨即走進了成志的屋子。s11();
她在屋子裏撿到了一封信……
阿正低聲和疑惑地顧成志說道:“我親眼瞧見青辭姐姐在那餃子上做了記號。”
顧成志以爲是陳氏,故意悶着頭不想搭理。
這個年是他過得最熱鬧最溫暖的一個年,也是人生新的開始……
聽到是顧青辭的聲音,顧成志立馬掀開了被子,他雙眼溼潤地着顧青辭,扶着牀柱就要下牀跪拜,“姐姐……”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顧老將軍“唉喲”一聲,然後從嘴裏吐出一塊銅板。
不同於將軍府的熱鬧溫馨,陳氏剛搬去新宅子還沒高興多久就驚慌起來。
顧青辭讓竹苓和良姜收拾起了成志的行李,然後和牀上悶着頭的顧成志說道:“成志,我來接你回去了。”
磕過了頭,改過了族譜,顧老將軍拍了拍顧成志的肩,低聲道:“成志,給你重來一次機會的是你姐姐,不要讓她失望。”
顧青辭來接成志的時候整個二房的院子裏亂七八糟的,陳氏正在支使着人往車上搬東西,一些顧家宅子裏的好東西也一樣沒落下。
一片笑聲中,顧成志心裏繃緊了的弦也鬆了下來。
顧青辭扶住了他,打趣道:“昨兒在祠堂不是跪過了?再跪我可受不起了。”
到了晚上,餃子一盤盤地出了鍋,就在衆人要動筷子的時候,顧青辭起身笑道:“我包了個藏銅板的餃子,就誰有這個運氣喫到了。”
第二天一大早,陳氏和顧元吉就給顧老將軍磕了頭,隨後搬去了新宅子。
於是衆人紛紛舉杯祝賀老將軍,老將軍也笑得合不攏嘴。
顧老將軍還沒來得及難過就被顧青辭拉着一起包餃子,他縱橫戰場幾十年,還真沒有捯飭過餃子,一時間手忙腳亂惹出了不少笑話。
顧青辭哭笑不得地說道:“成志要回去,阿正肯定是最開心的了,他正愁過完年怎麼應付先生的板子呢。”
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一,可二房一點過年的心思都沒有,他們早就準備好好的宅子。
屋子裏一個下人都沒有,連杯熱水都不見,顧青辭擰了擰眉,然後走到了牀前。
原來如此,顧成志了眼斜對面巧笑嫣然的顧青辭,釋然一笑。
一旁的竹苓笑道:“就是,咱們又不是不熟,一會兒你回去還有熱乎乎的湯圓喫,還是阿正親手包的呢!”
顧青辭發完了賞錢後,闔府上下都沉浸在了過年的喜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