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貓兒是他本不該有的牽絆和軟肋,可不管在哪裏、遇到什麼樣的事情,只要想到心底還有這麼一個角落,在冷硬的情緒也會瞬間柔軟下來,只想將自己最溫柔的一面交給她。
很快,晚飯就一一擺了上來,由於天熱,有幾道涼拌菜,還有晾溫了的粥,穆玄景幫顧青辭夾了幾筷子涼拌菜就叮囑她喫熱菜了,“本王問過太醫了,你若貪涼得厲害容易喫壞肚子。”
顧青辭慢騰騰地喝着粥,嘴一撇,算了,反正按照這男人最近的工作強度,她難得和他喫一頓飯吧,被管束就被管束吧。
喫過飯,良姜帶着丫鬟將桌上收拾乾淨,顧青辭了眼慢條斯理在擦手的穆玄景,託着下巴問道:“巫族的情況如何了?”
雖然這麼問着,顧青辭心裏還是有數的,穆玄景都能忙成這樣,這件事一定很棘手。
穆玄景微微擡眸,開口道:“狡兔三窟,這巫族向來行事詭譎,何況冷夜這人更爲狡詐,這些日子本王已經查了好幾個巫族據點,可連冷夜和白映雪的影子都沒搜到。”
顧青辭煩躁地擰起了眉,問道:“之前我聽說巫族曾是寧昭國赫赫有名的一族,如今寧昭國已經滅了,沒想到巫族倒存活至今。”
穆玄景替顧青辭倒了杯茶,儘管是最尋常的動作,卻依然優雅自如,他將茶盞輕推到了顧青辭面前。
“當年寧昭國滅,巫族全身而退,在第一時間就同寧昭劃清界限並且隱世近二十年,若不是這兩年開始有動作,怕是世人都要忘了還有巫族。”
想到了在天劍城時聽到的巫族預言,還有冷夜使用的詭異蠱毒,顧青辭都下意識地心裏一緊,如果這只是巫族冰山一角的話,那還有多少可怕的東西?s11();
見顧青辭眉頭緊鎖,穆玄景伸出了修長的手指,輕輕按在了她的眉宇間,彷彿哄貓咪一樣蹭了蹭她的額頭,“不管這天下如何,只要你乖乖地留在本王身邊就好。”
顧青辭彷彿心裏被羽毛輕輕劃到,有些癢癢的,她嘴角一撇,故作鎮定地起身,半是試探地問道:“我可不信,堂堂景王當真對這天下不感興趣?”
要真的無慾無求,穆玄景又怎麼會以一個病弱王爺的身份韜光養晦多年?而他手裏的勢力也不容小覷。
穆玄景拉住了顧青辭手腕,略一用力就將她扯到了自己懷裏,着她的那雙眼眸如同深淵,“你希望本王如何?”
顧青辭一怔,她希望穆玄景如何呢?
着穆玄景那張柔和了的俊臉,顧青辭突然心裏就莫名鬆了口氣。
若是沒有這麼一個具體的人,那她會對未來的伴侶有期待和要求,可當穆玄景就這樣真真切切地站在她面前時,很多語言都是無力和蒼白的。
當心裏擠進來一個人後,許多具體化的東西就模糊了,最後只剩下朦朧的憧憬,其實不管穆玄景做什麼,她想要的都是能和他並肩而立,共同面對所有的事,就這樣攜手走下去。
像最信任的戰友,又
回過神來,顧青辭見穆玄景還着她,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她輕輕一笑,雙手捧着穆玄景的臉,開口道:“我希望你可以做自己覺得值得的事,無論什麼,我不在乎這天下如何,也不在乎別人怎麼,但我希望這條路是我們一起攜手走下去的,我要的是同你並肩而立……”
話音剛落,穆玄景已經用手掌將她按在了自己的腿上,兩人的目光平視,距離瞬間拉近,完全聽得到對方的氣息。
“青辭,本王答應過要給你一個家,這件事說到做到,只是現在本王還有些事沒有了斷,再給本王一點時間。”
顧青辭咬了咬脣,但還是點了頭。
她知道穆玄景是個有祕密的人,但她知道,穆玄景不會傷害她,這是她對他所有的信任。
第二天一大早,顧青辭照例還是醒來的時候就見不到穆玄景的人了,她揉了揉額頭,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以往她身邊就是有一點風吹草動都能驚醒她,可現在她不知怎麼的就睡得這麼熟,好像嫁給穆玄景以後連自保能力都要退化了。
謝天開口道:“瞧着像是自殺,目前也沒有更多線索,顧老將軍一口咬定鄧校尉不可能自殺,況且鄧校尉還留下了兩個半大的孩子。”
顧青辭放下了碗,開口問道:“怎麼了?”
是竹苓的聲音,“小姐還在用早飯呢。”s11();
頓時外頭響起了謝天的聲音,“王妃,屬下有事稟告。”
顧青辭走到門口就見謝天站在院子裏,起來像是匆忙趕來的,“怎麼回事?”
她知道鄧良這麼一號人物也是因爲之前端親王造反案,那時候她爺爺就是帶着鄧良一行人對付端親王的。
見顧青辭這麼說,良姜連忙端了熱水進來,伺候顧青辭洗漱。
顧青辭眉頭一緊,臉色也不太好了,“鄧校尉?”
顧青辭收緊了手指,“若說昨天一事還可能是巧合,再加上今天這案子……來,有人故意要都城不太平……”
梳洗後,顧青辭喝了一點燕窩粥,還沒放下勺子就聽到外頭的聲響了。
謝天繼續說道:“昨天馮振才的案子還沒進展,今天又死了一個和端親王有關的人,現在城裏頭人心惶惶,有不少人都說是端親王的亡魂在索命,屬下見顧老將軍爲這些事焦頭爛額,於是便想着稟告王妃。”
顧青辭眼眸一緊,眼底鋒芒畢現,“無稽之談,必定是有人在背後搗鬼。”
顧青辭搖搖頭,“不睡了,今日還要去藥鋪瞧瞧。”
說着,顧青辭又問道:“鄧良的死因可查明瞭?”
謝天緩了口氣,連忙說道:“方纔屬下在外頭茶樓打探消息的時候碰見顧老將軍帶着人急匆匆趕向城門口,屬下跟過去才知道老將軍的部下鄧良鄧校尉死在了城門口,是吊死在城門上的。”
聽到裏頭的動靜,良姜便在門簾外問道:“時辰還早,小姐可要繼續睡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