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辭好奇地看着進來的男人,“這是”
這男人雙手被捆着,一身粗布短打,臉上還有幾道傷疤,驚慌地偷偷擡眼。
追影說道:“夫人,這是南灣鎮一個小有名氣的船老大,他行船的本事不小。”
顧青辭皺眉,不理解這是什麼意思,“這人和東泉村的事又什麼關係”
穆玄景瞄了眼追影,示意他繼續解釋。
追影連忙說道:“我們查到這人給那個神祕的富商開過船。”
顧青辭眼眸微眯,“原來如此,可以啊,我們卡在東泉村好幾天了都沒有線索,這一下子就來了個大的線索”
船老大嚇得哆嗦了一下,“我就是拿錢幫人開過幾回船,我沒殺人沒放火的”
顧青辭冷聲道:“東泉村如今出了人命案子,正和這富商有關,之前見過他的村民都死了,想必這南灣鎮見過富商的人只有你了。”
船老大急聲喊道:“夫人冤枉啊我真的沒見過他,我也就是給他開過幾次船,因爲他給的價錢都可高了”
顧青辭質問道:“你沒見過他”
船老大不住地點頭,“是啊夫人我真的沒見過他,只知道是個很有錢的商人。”
顧青辭繼續問道:“你都是怎麼給他開船的”
船老大早就被穆玄景收拾了一頓,這會兒也不敢扯謊和岔開話題,他一五一十地說道:“每次都是我坐驢車提前一晚去上游的河岸邊等着上船,幫他把船開過最湍急的水路,一直到東泉村下。”
顧青辭問道:“你幫他開過幾次,對他的身份怎麼可能一無所知你是船老大,最應該懂得躲避風險的事了。”
船老大哭喪着臉,“夫人,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也就是貪圖他給的銀子多,幫他開一次,抵得上我一年掙得錢了,我兒子娶媳婦正缺錢,我也是沒辦法”
看他戰戰兢兢的樣子,不像是在胡扯,顧青辭皺了皺眉,“你幫他開過幾次船,還有沒有什麼異常之處”
見顧青辭的語氣和緩了些許,船老大擦了把汗,立刻回答道:“回夫人的話,我後來才發現,這富商自己的船停在上游,另外備了一艘船讓我開去東泉村,但我收了人家的大把銀子,也不敢多問,只當做他是要多買一艘新船來走湍急的水路。”
顧青辭擰眉,轉頭和穆玄景說道:“這富商去東泉村還買艘新船,看來早有準備,就是防着有一天會事情暴露。”
穆玄景給顧青辭倒了杯茶,“這人囤積如此多的毒物,的確居心叵測。”
顧青辭看向了船老大,繼續問道:“還有沒有其他異樣之處”
船老大搖搖頭,“我只是一個開船的,就知道主家是去做買賣,其他什麼都不知道啊。”
顧青辭收回目光,“行了,你退下吧。”
就在船老大要走出去的時候,突然停住了腳步,回頭說道:“我想起來,在還沒有和東泉村村民做買賣的時候,主家見過一個人,是東泉村的里正”
這句話讓有點失望的顧青辭頓時起身,“你說什麼”
顧青辭沉聲道:“你確定見到的人是東泉村的里正”
這裏正明明白白地說過自己沒有見過富商,也沒有插手過村民做的買賣。
船老大明確地點了頭,“我見過東泉村的里正,我可以確定那天晚上就是他,他走路的時候右腳有點跛,絕對沒錯的,那天他在船上呆了半個時辰就走了,走的時候還帶了個木頭盒子,看起來不輕,我猜是銀兩。”
顧青辭臉色一凝,船老大沒必要編造出這樣的話來陷害里正,真相只有一個,里正說謊了
隨後顧青辭便起身,“我要回去繼續查這件事,他這次躲不了了”
然而等顧青辭和穆玄景到的時候,幾個侍衛臉色難看地守在里正家門口。
“夫人,人不見了”
顧青辭臉色一變,“什麼他怎麼會不見了”
昨晚里正從山洞回去後,顧青辭並沒有解除對他的懷疑,就派人專程盯着他了。
盯着里正的侍衛懊惱地低頭說道:“夫人,都是屬下辦事不利,沒想到他會從窗子溜走。”
顧青辭看了眼裏正逃走的路,冷笑道:“這老頭大概是知道自己的事藏不住了。”
此時,里正夫人衝了出來,怒聲罵道:“你們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麼我家老爺一心爲了東泉村,苦苦支撐,就盼着能帶村民逃過這一劫,他怎麼可能逃走一定是你們害了他”
里正家被圍起來的事早就鬧得全村皆知,這會兒里正夫人的怒罵聲再次引起村民的不滿。
“就是你們到底想幹什麼里正大人是一心爲了我們東泉村好”
“對是我們自己不爭氣惹了禍,要不是里正大人帶我們恕罪,說不定這會兒我們都死了”
“你們把里正大人還回來滾出東泉村”
趕來的木槿氣惱地喊道:“要不是我就夫人,姚家的小孫女早就死了你們這些人怎麼翻臉不認人”
她一看,那姚家老婆子也在人羣裏摻和,於是木槿指着姚家老婆子喊道:“姚家阿婆,難道你孫女不是我們救活的”
姚老婆子別過臉去,“之前我那小孫女還喝過里正大人兩副藥,說不定就是里正大人給治好的。”
木槿氣得差點衝過去,被顧青辭給攔住了。
“算了,他們不知道真相,又多年活在恐懼裏,沒必要和他們爭論。”
隨後顧青辭讓人驅散了這些來看熱鬧的村民。
可翻遍了東泉村都找不到里正,顧青辭皺眉道:“就怕他之前就跑出南灣鎮了。”
就在這時候,里正家搜查東西的侍衛喊道:“爺夫人找到一點狼毛”
顧青辭立刻走了過去,果然在一個被灰塵覆蓋的袋子裏發現了一大撮的狼毛,上面還有一點早就乾涸的血跡。
很顯然是很久之前的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