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鷺連忙開口解釋道:“青辭姐,我原本也不知道赫連城來這裏是幹什麼的,我是偷偷跟來的,後來被他發現的時候已經在安陽城了,他急着採藥製藥,就沒讓我走,但後來,我發現景王爺心甘情願要給赫連城試藥說是要解什麼蠱毒,我也聽不懂他們說的,但我心裏不踏實,所以我就來找你了”
顧青辭收緊了手指,“蠱毒我怎麼不知道這些天他一直都很正常,就算是蠱毒,爲什麼要瞞着我我現在就去找他們”
於是顧青辭在白鷺的帶路下找到了城外那座山。
這座山離安陽城不過小半個時辰的距離,可以說是很近了,只是這座山很高,爬上半腰就耗費了半個時辰。
白鷺所說的山洞就在這座山的背陰面,接近山洞的時候,顧青辭已經隱隱感覺到徹骨的寒意。
她心裏越來越不安,要選在這麼冰寒的地方,說明兇險程度很高。
於是顧青辭加快了腳步,她要問個清楚,穆玄景到底爲什麼要瞞着她,分明他們夫妻一體,說好了什麼都要一起面對的
費力地爬到了山洞口,寒氣已經遮掩不住了,顧青辭的髮梢都結了一層冰碴。
白鷺連忙將厚披風遞了過去,“青辭姐,你這樣再繼續往前肯定會撐不住的,先用我的披風,我就在這裏等你。”
沒有披風白鷺根本無法靠近山洞。
顧青辭接過了白鷺脫下的披風,看着白鷺,真切地說道:“謝謝你,小白。”
她急着趕過來,完全沒想到這些狀況。
爬進了山洞,顧青辭居然看到赫連城在一塊石頭上盤腿而坐,看這樣子好像在等人。
見赫連城沒有驚異的表情,顧青辭皺眉道:“你知道我要來”
赫連城掃了眼山洞外頭,“白鷺那小妮子肯定藏不住事,她必定去找你。”
顧青辭看了眼他身後,沒有看到穆玄景的人,她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於是急聲問道:“穆玄景呢”
赫連城指了指後面的黑暗,“他剛服下那瓶藥,兩三個時辰之內應該是醒不過來。”
見顧青辭要衝進去,赫連城攔住了她,“裏面是快千年寒冰,你受不住的。”
顧青辭停住了步子,心口一窒,沉聲道:“赫連城,你真的給他吃了”
赫連城跳下了石塊,“利害關係我都和他說了,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顧青辭深吸一口氣,“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什麼時候中了蠱毒你這藥又是怎麼來的”
她現在什麼都不知道,完全是兩眼一抹黑,要不是白鷺告訴她這個地方,她都不知道要被瞞到什麼時候。
赫連城眼眸微動,開口道:“大概一年前,穆玄景無意間中了心蠱,一旦情動,就會心如刀割。”
顧青辭不敢置信地看着赫連城,腦海裏迅速回憶起這一年來的種種記憶。
她突然想到,很多次,穆玄景彷彿都對她有意無意地遠離,還有一些時候,他僅僅是吻了她一下,就會抽身,眉宇間隱隱有些異樣,她以爲穆玄景只是太累了。
她從沒有多想過,甚至覺得他們這樣溫淺的日子也沒什麼問題,可誰知道這一切只是她自以爲的歲月靜好
穆玄景只要心裏有愛就會活在痛苦中,這樣的生活誰能忍受
可穆玄景偏偏在她身邊忍受這樣的煎熬足足一年。
顧青辭的手微微有些顫抖,最後她看着赫連城,“藥是哪裏來的安全麼”
赫連城垂下了眼簾,“小娘子,我不能騙你,這藥方還沒有在古籍中找到先例。”
顧青辭揍赫連城的心都有,“那你還給穆玄景喫這種藥”
那未來的話來說,就是沒有經過臨牀驗證的藥物,很可能就成了無辜犧牲的小白鼠。
赫連城擡眸,認真地說道:“小娘子,這是唯一能夠接觸他心蠱的辦法,畢竟下蠱的人早就死了,他沒有別的選擇。”
顧青辭脫口道:“我可以接受這樣的他”
“可是穆玄景不願意。”赫連城看着顧青辭,繼續說道:“或許他可以挺過來。”
顧青辭失神落魄地坐在了石頭上,“按你說的,這得用多大的毅力和耐心纔有可能熬過來,他萬一”
說着,顧青辭搖搖頭,在心裏打斷了自己這種想法,穆玄景向來毅力過人,一定沒有問題的。
看顧青辭神色複雜,赫連城走到她面前,給她遞了一隻瓶子,“喝點吧,暖暖身子。”
在這冰冷的地方,顧青辭已經覺得自己快要麻木了,酒味很刺激嗅覺,她接過那瓶子酒,灌了一大口。
酒很烈,但是有一抹梨香。
顧青辭覺得全身彷彿緩過來了,她看着赫連城,問道:“你爲什麼會幫穆玄景你們之間又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交易”
赫連城笑了笑,“小娘子,你向來聰慧,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確,穆玄景手裏捏着一樣我必須拿到的東西,你別看他平日裏像個正經人,他拿捏我的法子可多着呢,我可是沒處委屈。”
顧青辭質疑地看着他,“赫連城,你可不是隨意任人拿捏的,我現在覺得,你們肯定還有什麼瞞着我的事情,你敢發誓麼”
赫連城笑着坐在顧青辭身邊,接過酒壺往嘴裏倒了一口,“小娘子,太較真可就不可愛了。”
顧青辭別過臉,“不想說就算了,我對你們暗中的交易不感興趣。”
反正她想不出能有什麼特別過分或者特別過火的可能性,只要穆玄景好好的在她身邊就好。
這時,外頭傳來白鷺的喊聲,“青辭姐赫連城”
顧青辭連忙向山洞外走去,問道:“小白怎麼了”
白鷺指着一個方向,“青辭姐你快看”
顧青辭看向白鷺指着的那個方向,是安陽城的方向,那裏火光沖天。
因爲天色漸暗,升騰的煙霧十分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