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鬼差也趕到了。
顧青辭連忙下樓,在大廳角落見到了扮成普通商人的鬼差。
那鬼差行了一禮,“王妃,夫人已經送了信來,只要王妃在東瀛一日,就能隨意差遣我等鬼差。”
顧青辭連忙問道:“有沒有找到景王的下落”
鬼差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能夠找到王爺,不過我們也有了別的線索,東瀛有巫族活動的痕跡。”
“巫族”顧青辭頓時心頭一緊,“我記得,巫族幾乎覆滅,從此在世上銷聲匿跡,王爺幾年前的追捕令還在。”
鬼差點頭,“的確,巫族在其他地方几乎沒有任何死灰復燃的跡象,但東瀛卻有巫族活動的痕跡。”
顧青辭想到了那個陰冷可怖的男人,“有沒有查到,冷夜是否還活着”
鬼差搖頭,“東瀛離鬼城太遠,本就沒有我們的情報網,再加上人手不夠,目前還沒辦法找到更多線索。”
顧青辭點點頭,“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讓無名閣增派人手來查。”
說着,顧青辭問道:“東瀛還有沒有其他異常”
本來她以爲東瀛只是一個近年來崛起的小國,沒想到居然還能牽扯到巫族。
這是巧合還是別的東瀛的背後是不是還有其他祕密
鬼差想了想,說道:“這東瀛王能登位十分奇怪,他本是上一任東瀛王的私生子,不知怎麼的,前東瀛王的兒子一個個地都死了,最後只好將這民間的私生子接回宮,沒想到他上位後居然帶着東瀛成爲這一片的霸主。”
說着,鬼差又說道:“除了這東瀛王,那國師也挺古怪,這裏人人都敬重大國師,就連東瀛王也對大國師言聽計從,可大國師很少露面,就連皇室也沒幾個見過他的,有傳言東瀛王能有現在的成就,全靠國師。”
顧青辭眉頭微擰,“國師”
正說着,外頭傳來馬車的聲音,隨後有人進來通報。
“王妃東瀛國師來訪”
顧青辭臉色一變,“這國師不是很少露面怎麼會這時候來這裏”
雖然驚疑,但顧青辭還是收拾了一番便出了大門。
門外一輛奢華的馬車幾乎佔據了整條路,奴僕更是堵得街道走不了路。
然而馬車裏頭的人還沒下來。
顧青辭眼眸微眯,邁步出了大門。
不等顧青辭開口,馬車旁一個侍女開口道:“國師大人前來拜會王妃。”
顧青辭擡眸,“我只是隨行來東瀛遊玩罷了,國師不必客氣。”
她現在滿心滿眼都是找人,根本不想花時間和這個古怪的國師打交道。
沒想到車簾一掀,顧青辭愣在了原地。
那裏面坐着的居然是秋月
想到秋月的幻術,顧青辭頓時眼底佈滿警戒,“是你”
顧青辭完全沒想到,這東瀛神祕的國師居然是那個危險的秋月
秋月被人扶着緩緩下了馬車。
顧青辭則已經伸手按住了劍,如果秋月要動手,她絕不忍着。
走到顧青辭面前,秋月垂眸,“不用這麼防備我,我已經施展不了幻術了。”
看起來短短三年沒見,秋月倒像是老了幾十歲。
可他們之間到底還有恩怨沒了結,顧青辭冷冷地看着他,“你想幹什麼”
秋月輕笑,“我現在不想和你動手,我有個交易要和你做。”
顧青辭刷的拔出劍,抵在了秋月的脖子上,“你也配和我談交易”
秋月沒動,但也沒任何反擊的傾向,顧青辭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沒有了反抗的能力。
秋月笑得神祕,“你要是殺了我,你會後悔的。”
顧青辭一雙冷眸緊盯着秋月,“你想和我做什麼交易”
秋月站久了,有些微喘,“這裏人多,不方便。”
顧清秋冷笑,“我倒要看你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進去後,秋月說道:“你缺失的記憶我能幫你找回來。”
顧青辭嘲諷一笑,“你幫我我憑什麼相信你”
秋月臉上浮起惘然和自嘲,“我沒辦法再施展幻術,被族人拋棄,如今還被東陵殘餘勢力追捕,只能躲在這東瀛苟延殘喘”
越說他臉上的恨意就越多,帶着不甘心,“東陵對你我來說都是一樣的,我幫你恢復記憶,你幫我剷平東陵。”
“爲什麼找我”顧青辭審視地看着他。
秋月按着桌面,一雙陷入瘋狂的眼睛緊盯着顧青辭,“你和他們不一樣,你就像是另一個我,理應在這世上享受最崇高無上的孤獨。”
顧青辭根本不想聽秋月這些瘋話,“住嘴”
秋月看着她,繼續說道:“難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缺失的記憶到底是什麼你想被瞞一輩子”
顧青辭的視線冷冷掃了過去,“住口”
“其實你心裏是想知道的,顧青辭,我不會害你,我只想讓真相浮出水面。”
這一晚,顧青辭沒有能夠睡着。
她沒有答應秋月,但她覺得自己的內心動搖了。
這幾年來,她早已將缺失記憶的遺憾封藏心底,沒有再想過這件事。
可那些疑問又怎麼可能真的消失不見
就像一面鏡子,摔碎後再怎麼彌補都會留下裂縫。
那些裂縫只要存在,就會時不時冒出來,提醒她發生過什麼。
她總會在很多時候,腦海裏空白一片,似乎想到了什麼,可絞盡腦汁也沒辦法想出來到底是什麼。
那些和穆玄景相識相戀的記憶,就這樣消失不見,她也有過不甘心。
又或者,這段記憶還有沒有其他問題
第二天一大早,顧青辭帶着人去了國師府。
秋月並沒有感到意外,他知道顧青辭一定會來的。
今天秋月顯得更加虛弱了,他坐在輪椅上,被人推着出來見顧青辭。
顧青辭掃了眼秋月身後的人,覺得這人不像東瀛人。
秋月也察覺到了顧青辭的審視,於是解釋道:“這是我收的徒弟,華邑。”
顧青辭收回視線,淡漠地說道:“我不在意這些,我是來和你做交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