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瞬間沉默,天台的風似乎更冷。
白芷的身體本能地瑟縮一下,“好了,我的話說完了。陸總是聰明人,以後我們各自安好。”
她轉身就走,黑髮在空中劃出一道決然的軌跡。
陸爵風眉心擰得死死地,“站住!”
白芷的腿像灌鉛了似的,就這麼原地定住。與此同時,周身的空氣似乎變得更加稀薄。
她有點喘不過氣來。
“你再往前邁出一步,永遠也別後悔。”
陸爵風冰冷的聲音好像淬了毒的刀子,上面刻滿詛咒,剜心刺骨……
離開這裏,你會後悔!
離開這裏,你不會幸福!s11();
離開這裏,你我從此決裂!
白芷果斷擡腿,邁出一步。
轉頭衝着陸爵風方向,她燦然一笑,“陸總放心,我不會後悔的。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年太笨,稀裏糊塗上了你的牀。既然已經嘗過後悔的滋味,我又怎麼會再犯錯?”
她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冷靜,隱隱中還帶着點卸下重擔的輕鬆。
話音未落,白芷轉身離開。
此刻的腳步竟然格外柔軟,好像踩着棉花似的。
冷風灌進嘴裏,刺激得鼻腔痠疼,眼淚不爭氣地流也流不完。
她擡起手要擦眼淚,隨即又垂下,任冷風吹刮雙眼。
吹灌心底的空洞。
腳下不知道絆到什麼,她身體微微踉蹌。
陸爵風幾乎下意識天擡腿過去扶她,可是他終究在她身側停住,沒有伸出手。
“小白。”不遠處的孟長欣見白芷腳步踉蹌,忙三兩步走過來扶住她,“你怎麼樣?”
“我沒事。”白芷深吸口氣,反手按住孟長欣,低聲道,“欣姐,你趕快聯繫馬東或者爵雲,讓他們來着陸爵風。”
“你們到底怎麼了?”孟長欣嘆了口氣,“我剛纔到陸總臉色很難,你究竟跟他說了什麼,把他氣成那樣。”
“欣姐,這件事說來話長。”白芷壓下心中苦澀,努力不去想陸爵風難過的樣子,可是越不想,他的臉就越是浮現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那就長話短說。”孟長欣快言快語,“小白,不是我要干涉你的私事,只是我實在不明白你們兩個這是要鬧哪樣?明明彼此心中都放不下對方,爲什麼要這樣互相折磨?”
孟長欣和白芷邊說邊走到電梯,感受到身邊有人,白芷低聲道:“回去告訴你。”
“嗯。”孟長欣答應後便不再說話,慢慢扶着白芷下樓,回到化妝間。
“說吧,到底什麼事情?”孟長欣扶着白芷坐下後,坐在她的對面,着白芷。
“我和陸爵風,是有着血緣關係的兄妹。”白芷艱難的開口,將陸宋兩家的恩怨緩緩道來。
孟長欣一臉震驚,半晌纔回過神來:“也……也就是說,你和陸總,是同奶異爺的兄妹?!!”
白芷輕輕點頭:“可以這麼說。”
的抓住白芷的手,“這也……這也實在太……”
這都是什麼事兒啊!這豈止是狗血啊!編劇都不敢這麼寫!!!
孟長欣長嘆口氣,嚥下了後面的話。
這一年來,發生在小白身上的事情,真是有多少驚喜,就有多少驚嚇。
真不知道她是怎麼熬過來。
*
陸氏集團。
會議室裏,衆人神經緊繃,大氣不敢出。
“啪。”陸爵風重重的合上電腦,辦公室的溫度瞬間降到冰點,設計總監緊繃的弦突然斷裂,他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起來。
而會議室投影儀上的畫面也瞬間變得一團糟。
衆人倒抽一口涼氣,緊張的把視線投向設計總監。s11();
明明就是白芷陸總不要總是喝太苦的咖啡所以加的糖,陸總爲此還高興了很久,甚至給她加了工資。
陸爵風冰雕般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陸爵風冰冷的視線掃過其他人,其他幾個總監立馬起身:“陸總,我們回去重新研究下,三天內,重新提交方案。”
陸爵風陰沉着臉,一言不發。
設計總監接受道衆人同情的目光,雙腿一抖,差點跪在地上。
項目總監戰戰兢兢的走了上去,將資料擺好,拿着指揮筆調動着投影儀上的畫面,把最近項目的各種流程和預算講解了一遍。
本來陸總就對他的設計方案不滿意,再鬧這麼一出,來明天得收拾東西滾了。
“一天!”陸爵風冷冷的開口。“不能幹就趁早走人!我們陸氏不養閒人!”
項目總監立馬開口影:“三天之內,項目組重新提交新的方案。”
祕剛送上來咖啡,陸爵風喝了一口便直接摔在地上。
就這樣完了?
“誰讓你擅自主張在裏面加糖的?”
“來陸副總平時對你們太好了,這樣的策劃案都敢拿來糊弄我?”
陸總居然沒有發飆?
“是!”所有人都低着頭,生怕自己被陸爵風單獨點名。
“可是,白過……”祕剛想解釋,卻在迎上陸爵風的眼神時聲音低了下去,“對不起,我這就重新去泡一杯。”
陸爵風起身,邁着袖長的腿大步離開會議室,直接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可他周身的戾氣讓人忍不住渾身發抖,設計總監間陸爵風不說話,哆嗦着回到自己的位置。
如果說目光可以殺死人,那麼剛纔他已經死了幾百次。
項目總監說完,見陸爵風不說話,本着矇混過關的念頭剛想下臺,就見陸爵風眉頭微不可查的輕挑了一下。
衆人疑惑,只有馬東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涼了,只怕要涼了。
“陸……陸總……”他硬着頭皮,將視線轉向陸爵風,卻在接觸到他冰冷的目光時,瞬間低下頭。
丟了工作就等於丟了飯碗,離開陸氏集團,還有什麼地方能有這麼高的工資和這麼好的升值機會。
出口的話,卻把整個會議室的人都嚇得抖三抖。
項目總監心一抖,知道完了。
難道是跟白芷小姐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