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有些冷血,房間裏的人都詫異的看着她,江苒卻毫不在意。
她甚至很平靜道,“我聽說嚴先生還活着,他既然說是我逼得,就要爲自己的話負責。跳樓沒死是他運氣好,如果他拿不出證據,我相信…他會恨不得自己自己給摔死。”
“江苒同學!”老師難以置信的看着她。
雖然聽說一點她們父女關係不好,但說出這番話也太大逆不道了。
談話明顯不能正常進行,老師們只能商量打算等探員來了再說。
就怕這學生再說出什麼嚇人的話,幾個老師也沒敢多問,房間裏爲此氣氛都有點變味。
倒是寇繼元跟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反而安撫老師們別擔心,“我給醫院打個電話問問,他進的是咱們院系那邊。”
在其他老師的注視下,寇繼元撥通醫院電話,簡單說明了情況,那邊聽聞是寇繼元在問,也沒隱瞞,“人暫時沒事,可全身多處骨折,醫院正打算申請加入這次的新技術手術中,好像已經批了,只能說這位嚴先生運氣挺好。”
寇繼元愣了下,“哦,我知道了,謝謝。”
他打電話時沒有刻意壓制聲音,裏面的人說話聲音也不小,其他人聽不清,江苒卻聽得清清楚楚。
她敲擊膝蓋的手指微頓,想到什麼看向對面那個幾人中最沉默的一個醫學老師,對方一點存在感沒有的站在角落,在江苒看過去時,他看來一眼,卻跟着臉色微微一變,手指曲握,低下了頭。
房間裏圍繞着淡淡的寒氣,空氣中有種不易發現的異味,但沒有人發現。
江苒若有所思的收回視線,看到寇繼元盯着自己,一副想問什麼卻沒開口的樣子,假裝沒看到。
事情比她想象中發展的更有趣了。
協會跟嚴康麼?這下他可有的折騰了,江苒勾起脣角淡淡的笑了。
探員比預計中來的更晚,一行人在房間待了至少半個小時,人才姍姍來遲。
他們瞭解了情況後,看向江苒,問了跟之前幾個老師說的差不多的問題。
江苒默不作聲的看着他們,那些老師更是有些尷尬。
就怕這個學生再來一番剛纔的言論,趕緊過去,“探員,這件事我們跟江苒同學瞭解過了,她本人也不知情,畢竟是發生在學校的事,爲了學生的名譽着想,我們覺得還是等嚴先生醒來問清楚再說。”
探員扭頭看向他,“話是這個道理,但事發之後,我們跟傷者的家人聯繫了下,對方卻說這位江苒同學利用職權打壓嚴氏,同時惡意收買網絡水軍誣陷傷者,對方被逼的選擇這條路,而且還說很多不利於江苒同學的事!”
他們來得晚就是多問了對方几句這才耽擱了時間。
並且對方還提供了一份江苒在醫院的視頻,雖然沒有聲音,但是視頻能看到江苒進去以後,房間裏的人都表情憤怒,讓人懷疑其中有什麼隱情。
卻看到少女仍然冷靜的坐着,聽到這些算是證據的話,表情都沒變過,淡定的跟自己沒關係一樣。
寇繼元也隱約感覺到什麼,頭一次用着其他眼神盯着自己這個學生顯得若有所思。
兩邊僵持不下之時,探員又說了句,“對方跟江苒同學也是親戚吧,剛剛我們來的時候他們也來了,還有江苒同學的妹妹。”
“抱歉,我沒有什麼妹妹,你們口中的嚴家人頂多跟我有點血緣上的牽絆,除此之外,我們的關係並不好。”江苒道。
“也就是說你不否認,你們之間有矛盾?”
江苒瞥了眼那個順坡下的探員,沒有否認,“差不多吧,但是因爲矛盾,對方尋短見賴我身上,我也沒辦法,而且我記得沒有哪條法律針對這種事對我實施刑罰吧?”
探員一時語塞,的確是這個道理。
即便調查出對方跳樓跟江苒有關係,但沒有存在教唆和威逼的證據證明下,江苒無需要對任何人負責,反而嚴康私自跑到學校來做這種事,還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
房間所有人都能感覺到,詢問着和被詢問者的位置有點調換過來。
江苒的冷靜遠高於探員,少女的表現完全將探員給壓制住,場面一度很尷尬。
“不過,這件事沒完沒了的來了好幾次,即便你們不來,我也打算提供一點證據。”江苒跟着這句話讓探員齊齊看來。
卻聽她道,“其實你們說的不錯,我跟嚴先生不但有矛盾,而且還不小。嚴先生的女兒嚴珊珊屢屢找我的茬,中間少不了肢體動作,於是嚴先生爲了給女兒找場子,選擇使用一些詭計對付我,只可惜…他太倒黴,本身算計我,結果嚴珊珊頂替了我。”
探員來之前就稍微調查了下,她一說視頻,便是猜到什麼,“你不久前在網上傳的到處都是的那個…”
“沒錯,嚴先生找人去堵我,可惜找錯人了,嚴珊珊後面跳樓就是因爲視頻轉發出去,算起來這些事確實跟我有關,如果你們因爲這之間的聯繫調查我,那我無話可說。”
這還怎麼好意思說跟她有關?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麼只能說她運氣好,某種意義來講也是受害者。
探員不得不謹慎道,“可這些都是你一面之詞…”
“不,這些早就有了證據,當時動手的人已經去FAI總局自首,但我想着畢竟我沒事就暫時沒有提起,沒想到一時心軟造成這樣的局面,早知道我就不瞞着了。”
屋裏的人都詫異看來,江苒一臉平靜的胡說八道起來,“對方自首的日期就是視頻發出去那天,過程什麼的自首的人都交代的很清楚,你們可以去總局問問。”
這種話不可能隨口說,見江苒說的篤定,幾個探員面面相視,要是真是這樣,那那位嚴先生可就攤上大事。
明明過來尋短見是爲了找事,結果問題回到他自己身上,探員都有些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