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苒很不給面子的沒有追問。
其實,她有時候對靜竹挺好奇,偶爾表現的無慾無求,卻又頻繁流連與世界各地,而同時他內心又對未知的東西充滿好奇,矛盾的複雜體。
好在跟靜竹交往不需要滲透到人家的私人生活,江苒覺的兩人當朋友時這種相交方式還是挺好的。
相對於那種親密無間的同性或者異性朋友,她偏愛點到爲止的那種。
彼此有朋友間的默契,卻又不冒犯分毫。
就比如她跟靜竹,就這樣挺好。
聊天之時難免提起江苒給她開的鬼眼,問起適應情況,靜竹面露苦笑,“勉強適應。”
也就是說不是很適應?
江苒笑了笑,她倒是挺想看看靜竹不適應的樣子。
“我知道你巴不得我不適應,想看看我狼狽的樣子是吧?”那目的明顯的眼神自然沒逃過靜竹的眼神,笑着挑破,卻隨後話鋒一轉,又嘆道,“說歸說,我還是想表達一句心裏的想法。我很佩服你,江苒。”
一個年輕有天賦的風水師,展現能力時人人都覺得風華萬代,可誰曾想過這樣的耀眼背後承受多少未知的壓力。
靜竹不知道她的鬼眼是天生還是後起,但無論是哪種,能成就她如今這般淡然處之的態度,經歷了什麼難以讓人想象。
反觀自己,大多時間停留在那鎖在他腳步的寺廟之中,偶爾踏足外地,卻也只觀皮毛。
這次江苒的幫忙除了讓他對世界多瞭解一些,也感悟了很多道理。
江苒喝了靜竹倒的一杯又一杯的水,最後無奈制止他,“就算想省錢也不用讓我喝水到飽吧,我喫的又不多。”
靜竹被打趣的笑而不語。
這時手機震動了下,看到是顧雲崢的消息,江苒瞥了眼消息的內容,嘴角的弧度微微斂下一些,隨即回覆了句‘知道了’,而後放下手機。
靜竹看到她的表情,說了句,“顧雲崢很適合你。”
江苒微微挑眉,倒是認真的看了他一眼,“何以見得?”
他卻神神祕祕說了句,“感覺吧。”
不多時點的餐上來,滿滿擺了一桌子。
來餐廳喫飯對江苒而言唯一的好處就是,她可以喫到不同種類的東西,也不用擔心肚子容量,唯一的確定就是比較費錢。
但這次是靜竹請客,自然不用在意。
別看對方是個修行人,卻不缺錢,就江苒知道的,靜竹投資的慈善便有好幾起,每次都是百萬打底,這些都是經過寺廟記錄,被批覈允許,並且對外公開。
如今放開胃口敲詐對方一番,江苒這一頓喫的還是挺高興。
服務員拿卡去付款時,靜竹接到個電話,說到一半按住話筒對江苒歉意道,“有個朋友出了點事,我要先走一步。”
兩人也不是認識一兩天,他沒說完江苒就示意他可以走了。
靜竹點點頭,一邊跟對方說話,一邊走出餐廳。
江苒坐在位置上看到對方的背影漸漸消失,又喝了杯水緩和了下,拿起手機離開。
是靜竹剛剛付款的卡,以及補回來的發票。
“給我吧,我轉交給他。”江苒順手接過,放進隨身的小包。
去學校的路上給靜竹發消息說了他忘了卡的事,對方讓她先保存。
江苒當下就沒在意了。
她回學校時,嚴康尋短見的事情竟然還沒解決。
校園裏,那條進入上課的主樓必經地,兩個身影異常顯眼的站在中間,旁邊還有偷偷打量的學生。
江苒出現時,那些議論聲似乎跟着增加。
她忽略路人的眼神,看向兩人。
嚴珊珊看起來恢復的不錯,若非不是拄着柺杖,那副樣子就跟跌倒摔破了點皮沒什麼區別。
她看向對方懸空的腿時,嚴珊珊正恨意滿滿的盯着江苒,出奇的沒有撲過來,倒是一反常態的紅了眼睛,然而無聲息落淚,又忍着擦乾淨。
佯裝堅強的樣子看的不少人爲之動容。
一旁的嚴濤倒是平靜,只是那平靜之下壓抑的情緒別人看不出來,江苒卻能清晰感覺到。
餘勝男不久前告訴她,嚴濤自從在洪市破產離開後,便跟着嚴康一塊合夥做生意,很拼命,其目的就是爲了東山再起。
這可惜計劃有點失誤,江苒毀了他所有的計劃。
算起來接連兩次的公司破產都是江苒參與所爲,現在肯定是恨死她了。
“江苒,我們談談。”嚴濤率先打破平靜,主動表示要聊聊。
江苒在兩人跟前兩米距離停下,“談就罷了,乘着有人,我可以給你幾分鐘聽聽你要說什麼,不然轉頭外面又傳我逼得自己什麼野路子親戚崩潰自殺…”
她特意頓了頓,打量了嚴套一眼,“畢竟嚴先生的承受能力看起來不怎麼好。”
“你!”差點沒忍住罵人的嚴濤在最後關頭反應這是在學校,生生忍了下來,他冷靜了下,看着江苒,打起了親情牌,“論血緣,你跟我也是親人,以前有誤會我承認,但現在大家不妨都冷靜下來,畢竟天底下沒有什麼事是說不開的,你看…”
“這種忽悠人的把戲還有必要演嗎?”只要一給點顏色就立刻糾纏不清,江苒對這一家子的耐心早已蕩然無存,“嚴康這出鬧劇已經夠了,你們真要有心,不是該去醫院陪着?以爲來找我,那些做過的事情就不曾發什麼,就算我願意,你身邊這位嚴大小姐也不同意吧。”
突然被點名的嚴珊珊臉上還掛着淚看來,頗有些無辜之態。
旁人譴責的視線紛紛看向江苒,即便不知道這家人有什麼恩怨,單看兩者間的對話,這女生說話也太不好聽的。
可江苒卻沒管這些閒言碎語,避開嚴濤有些警惕的眼神,看向嚴珊珊,“你被人玷污,被髮視頻逼得跳樓的元兇就是你那位好爸爸嚴康。他找人下了手,卻抓錯了人不敢承認,只敢把氣撒在我身上,淪落今天的地步是他咎由自取,倒是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