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墜物可不是一般人能遇到的,連她都沒算出來具體是什麼事情。
但看季筠盯着自己的眼神,顧盼總有種季筠要把這仇算在她身上的感覺。
難怪謝姨反覆強調讓她不要隨便做好事,好事做不好就變成壞事了,就跟她跟季筠這樣。
季筠過來不是找茬的,他是實在想不通,這纔來找的她。
他沒說的是,高空墜物後他這腦袋還沒這麼嚴重,結果去醫院的路上無端被牽扯到羣架裏面,密集的人在身邊圍着,不知道被誰敲了悶棍。
季筠發誓,他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隨後後面找了監控兩個害了他的人給找了出來也報了仇,這心裏總是不爽。
後來他纔想明白,這些事的開始點應該是顧盼這。
第一次見面她就說自己要注意點會倒黴,結果真的說重了。
看她防備的眼神,季筠瞥了眼滿是人的教室,覺得這也不是說好的地,便喊她跟自己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走了幾步沒聽到動靜,扭頭看到她正往後排悄悄走去,跟個偷東西逃跑的小賊一樣。
他就這麼討人嫌?季筠眉心都跟着跳了好幾下,只覺得腦袋也更疼了。
黑着臉過去,直接把人給拽走了。
五班裏衆人發出抽氣聲,看着季筠毫不憐香惜玉的提着顧盼的後領,顧盼雙手正使勁的把衣服拉開,臉都憋的有點紅的樣子,竟覺得有點可憐。
這關係看起來可不像是好,怎麼有種是仇人的感覺。
門口的人看季筠臉色不佳,紛紛讓開。
顧盼朝着何夢她們擺手求幫忙,結果給了她個無奈的聳肩,看的顧盼差點憋屈死。
終於衣服上的手鬆開,顧盼看着皺巴巴的領子,剛好開口,就發現地點有些不對。
旁邊是不到一米的欄杆,往下看去…怎麼頭有點暈。
顧盼一直有恐高症,因爲這個她連半空都上不去,她也苦惱的很。
如今看到竟是站在頂樓,便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找了個安全的地方呆着。
“你要是敢跑,我就把你從這扔下去。”季筠瞥了眼身側十幾層高的下面,咬牙切齒的看着顧盼,他長的有這麼恐怖?明明當初說喜歡這張臉的也是她吧。
顧盼小臉一白,不由看去一眼,這要是下去,她有符紙也不敢用呀,當下可勁搖頭。
“我、我都跟你道過謙了,上次的奶茶,還有之前的事,是我錯了,你不能放過我嗎?”顧盼小聲說道。
“別說的我好像巴不得找你一樣。”季筠瞥了眼她的鐵劉海,皺着眉不耐煩道,“我在想事情爲什麼這麼巧合,那日你說我要倒黴,跟着我就倒黴了,還有那符紙,你到底是什麼人?”
顧盼被問的提心吊膽,“我…我就是普通人。”
“普通人?”季筠毫不留情的戳破她的謊言,“我找人調查過,你的檔案几個學期都掛在一個叫連雲縣的地方,但是你並沒有在裏面讀書吧?也就是說,沒有任何學歷的你直接轉來了聖德,你讓我相信這是巧合嗎?”
當初顧盼就是想着沒人閒着蛋疼查她這個‘普通人’,這做檔案也不過給自己安排個能上學的身份,根本沒想過騙誰。
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引起季筠的注意,還大費周章的查了她,早知道她就找爸爸幫忙了,要是爸爸出手,肯定毫無破綻。
如今謊言被拆穿,顧盼只要坦言,“我確實沒在連雲縣上學,因爲我身體不好,所以纔沒去學校。”
“你身體不好?”
那質疑看來的眼神分明是在說‘你再敢把我當白癡試試’,看的顧盼都有點磕巴了,這的確是她一直用的藉口。
她總不能說,自己讀書老是倒數第一,又不能在家跟弟弟一塊會影響到他,所以掛了一個上學的名,實際上跟着謝姨滿世界亂跑,沒事抓個陰魂賣個符紙,運氣好就給人看個風水破個煞,賺個十萬八萬一百萬的。
這話她怎麼好意思說。
雖然十多年前風水協會名聲躁動,可是協會里的叔叔阿姨們都是很低調的人,並不喜歡協會以‘過分神化’的形象給人留下印象,乾脆就苦學能力,低調做事。
如今十多年過去,知道當初那些動亂的都會記得有那麼個厲害協會,不知道的一聽這些脫口而出的就是‘迷信’‘騙子’‘神棍’等。
顧盼去了那麼多地方,極少暴露自己的職業,現在她來聖德也是打定主意自己考上大學,過上媽媽說的平凡日子,然後體驗正常人的生活,不要總跟陰魂符紙打交道。
可事與願違,計劃一開始就出問題。
而今她看着問題的主要人,也覺得委屈。
“喂,你要是敢哭,老子揍死你。”季筠也沒想到這姑娘這麼不禁嚇,說幾句眼圈都紅了,是他語氣太狠還是長相太醜陋?
顧盼被這麼一嚇,眼裏更是蓄了淚水,“我纔沒哭。”
“那你這是眼睛在下雨?”
顧盼醞釀已久的心情被這一句話給說的破功,她又怒又氣,看着奚落盯着自己的季筠,“你太過分了,我都說我錯了,我不喜歡你了就是了,你就不能放過我嗎?”
這一開口積攢一個多星期的怨氣跟着迸發而出,季筠都愣住了看着她,只瞧見她滿臉怒火,話跟炮彈似的,“本來我只想好好上學,都怪你,所有人都說我接近你,只要你解釋一句話就可以了,你就是想看我被欺負是不是,你和你那些朋友都壞透了。”
“男姨說的沒錯,好看的男人都是渣男,都是壞蛋。”
又是男姨,季筠莫名被罵了一番也很不爽,他就好奇了這個男姨到底是誰,一會讓她跟自己表白,一會說他渣男,難道他得罪了對方?
顧盼說完乘他不注意拔腿就跑。
那身影頗有種狼狽逃竄的感覺,本來想喊人回來的季筠,愣是看的氣笑了,她是屬兔子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