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凡頓時就笑了，“那你睡吧，我還要練練符紙，太姥姥說我畫的有進步，我得熟練熟練。”
太姥姥好像不懂得畫符吧。
顧盼心裏想着，嘴裏卻沒說，只是點點頭。
兩人隨後掛了視頻。
顧盼倒不是真的想睡覺，只是想冥想一會靜靜心。
準備關燈回房間時，門鈴這時響了起來，她步伐一頓。
謝姨在這裏沒有朋友吧，是誰按的門鈴？
她去看了牆上的攝像頭，裏面映照這一個身影，那人湊過來時，顧盼視線微頓，她遲疑了下，放了鎖打開了門。
興許是沒想過門能打開，季筠按過門鈴便是自嘲一笑靠在門上，誰知門這時突然打開，他沒有絲毫準備的跌進屋子，正好撞在開門的人身上。
直到他感覺到不對，撐着牆站起來，看到的就是冷着臉的顧盼。
到嘴的道歉的話不知道怎麼就說不出來了。
顧盼卻先開口了，“你就是季筠？”
這話什麼意思？
季筠隱藏好心情，第一次正面看這張他曾經想過不知一次的臉。他所想過這張臉上有任何表情，卻唯獨沒有過這種冷漠和陌生。
話脫口道，“我還真榮幸，能被你記住名字。”
那就是了。
顧盼不知道在以前的自己，這人對於她來說什麼樣的定位。
但是此時的顧盼卻知道，兩人也不會有什麼關係。
她看了眼季筠，不知道他看來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也無視他藏着話的話，直接道，“我想，你我之間可能有點誤會…”
“能有什麼誤會？”
她淡淡的話還有跟陌生人說話的態度都讓季筠心裏有股火氣，想也不想道，“你也別想多了，我過來只是想確定你在不在，畢竟…曾經認識，你回來了，確定下而已。”
季筠也說不來此時是用了多少心裏準備才說出這麼清淡的話來。
他看向愣住的顧盼，用着比她還冷淡的話道，“既然你沒事，我也不會再騷擾你。也拜託你以後別在出現我面前，沒有你在的這段時間，我都快忘了有你這個人，所以…你懂得吧？”
顧盼的確懷疑兩人之間有什麼，但聽到這話她倒放心了。
看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也可能是她太敏感了。
於是她點點頭，“懂。”
看起來比之前客氣一些。
這一個反差看在季筠眼裏，心裏難免不暢。
因爲覺得她們之間有什麼，這才說話冷漠。現在聽到他說這些話，反而開心了麼？
季筠呀季筠，看來從始至終只有你一個人是傻的。
“你休息吧，打擾了。”
季筠都不知道怎麼離開的，腳下如同灌了鉛，心裏一個聲音告訴他這個時候不必要什麼面子，只要他軟一點問問怎麼回事，或許就可以跟以前一樣。
可是以前他們又有什麼關係？
而這所有的遲疑，在關門聲後全部落入塵埃。
季筠停下步伐扭頭看去，那扇門已經關閉，他眼裏閃過黯然，卻又很快全部斂去，皆變成了冷漠，最後離開。
按理說事情解決，她應該高興纔對，但是總感覺有哪裏不對。
她最終選擇沒有多想，打算明天找學校的時候順便去一趟趙信那邊看看。
媽媽像她這麼大的時候，早已信徒遍地。她實在想不通這些年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大概也就那個網店能看了。
雖然手裏有錢，但大多都是爸媽給的，這錢還是自己掙的花的心安理得。
想到這裏，顧盼回到房間，先是上網，找了媽媽上次分享給她幾家店，買了符紙等消耗品留作備用。
第二天一早，顧盼早早起來，打算把挑選出的十個學校看過來。
她算了下時間，一整天跑下來，時間應該是夠的。
不巧的是，來到樓下不久，擡眼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是季筠。
顧盼想着既然沒什麼干係，那就不用在意，她朝季筠點點頭，豈料對方看了她一眼，淡淡收回視線，也沒停留就走了。
獨留顧盼看着那被背影視線微微停留，隨後朝着相反的地方離開。
季筠走了有點距離時，他到底沒忍住回頭看去，卻只看到一個快要消失的背影。
他眼裏浮現一絲自嘲，季筠，你還在期望什麼。
……
顧盼沒想到這些學校距離還挺遠的。
她差點以爲跑不過來，最後不惜用了點小把戲這才勉強看完…大半。
傍晚時，她在最後看的那個學校附近找個地方點了份面吃了起來。
一面想着今天看的學校，發現怎麼比都沒有聖德讓她滿意。
倒不是說條件差，而是一部分風水不好，一部分位置不適合，也就這個十三高位置不近不遠，比聖德要站點優勢。
但是有個缺點，她昨晚查的信息中稱，這學校裏混混學生不少，整體氛圍不好。
之所以放在備選條件裏是因爲人家有背景，不然天天鬧事怎麼還能開下去。還有老師的背景也都乾淨，師資力量不差，關鍵是比聖德還要放鬆。
隨隨便便就看到有人說晚上翻牆出來上網的，也就是說不嚴格。
說實話顧盼也不確定選哪個，她以爲看一圈就能確定，但目前還沒有滿意的。
心道只能等明天將剩下的看完再決定，實在不行…就回聖德？
想法剛過顧盼就否決了，那裏她還是不想去了。
某些學生眼睛往天上看，沒事討論的都是什麼車子珠寶，生怕不知道別人知道自己家有錢。就算弄個節目也都是爲了炫富，好像沒有多大意思。
關鍵是，什麼都沒做都會被當成消遣的對象，安靜一下都不行。
她思索着跟前的一碗麪已經喫光。
付錢離開差點撞了一個剛進來的學生，顧盼擡頭道歉，耳邊卻傳來一個意外的聲音，“是你啊。”
恩？
顧盼聽着聲音也有點熟悉，擡頭才發現還是見過的，便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