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對方說給她安排人，也指不定什麼時候才能送過來，要是真等，勢必等到猴年馬月了。
倒是趙信這邊，怕歸怕，兩人做事還挺不錯的。
換個角度來看，兩人以前做的也是恐嚇人的事，這登記、詢問等必要的程序跟在賭場也差不到多少，唯一要提升的就是膽量。
至於膽量怎麼提升，當然是天天經歷就習慣了。
而她那弟弟顧凡能好幾個月都嚇得跟傻瓜似的人也是例外了。
次日一早，顧盼早早起來，這是她第四次去老師嶽晴家看老人。
上次換了次藥也沒鍼灸，就是在等老人的情況好轉。
眼下又過去這麼長時間，老人身體也可以承受的住，顧盼打算連着施針三天，要是沒有意外，後面就不用特別去看，讓老人跟着吃藥就行。
媽媽說了，這人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
她們的能力可以緩解病人的痛苦延長他們的性命，卻不能過頭。
即便她真的可以做什麼，卻是萬萬不能做的。
但是她知道，她跟媽媽都是心軟之人，尤其是對家人。這個警戒兩人都心知肚明，但是也有遵守不住的時候。
前兩次過去鄭仲都不在，顧盼理解爲對方可能不好面對她。
畢竟當初第一次見面發生的事大家都記得，她是不覺得什麼，耐不住對方覺得不好意思。
意外的是，這次顧盼過去，給她開門的正是鄭仲。
“顧盼來了，進來吧。”說話也是極爲客氣。
顧盼能明顯感覺到，除了客氣，態度也有些轉變，明顯比之前好像還熱情了。
顧盼記得，第一次給老人鍼灸，全程都是嶽晴在旁邊看着，鄭仲並沒有過來看過。
前幾天跟嶽晴打電話說今天過來的事，嶽晴卻提及她教了老公鄭仲一塊學了那按壓法，兩人有空就給老人按着疏通手法，算起來嶽晴較忙，這事情可以說的大部分都是鄭仲在做。
這個轉變可以說是很明顯了。
這次顧盼提早說過要給老人鍼灸，是以老人早早就準備好，看到顧盼進來，笑眯眯的喊了聲，“乖女來了。”
顧盼不知道這是哪的家鄉話，老人每次看到她都這麼喊，面含慈祥，偶爾讓顧盼覺的有幾分太姥姥看自己的感覺。
她開始是喊大媽，後來老人說她年紀小，可以跟家業他們一起喊‘奶奶’，顧盼就照做了。
家業是鄭家的長子也是獨子，就是上次在趙信那看到的少年，另一個是嶽晴妹妹的孩子叫許輝。
上次過來給老人看情況時，顧盼也沒問，老人自己給顧盼說了不少，以至於顧盼還知道自家班主任的某些家庭私密事。
這不，顧盼進屋好，老人又笑眯眯的招她過去，“…小晴說今個要扎針，你就扎吧，奶奶覺得點都不疼，多扎幾次都行。”
顧盼聽得想笑，耐心道，“這個可不能多扎。”
說罷又問起老人現在的情況，老人倒是把最近哪裏不舒服哪裏舒服都說的清清楚楚。
看着精神氣十足也極爲活潑的老人，面上不由帶笑，不管結果怎麼樣，她媽現在的情況就足以說明一切。
即便真的不能多活幾年，能這樣每天不難受輕鬆自在也算是好的。
不多時鄭仲竟也走了進來，“我就看看，不出聲，你們做自己的。”
說着當真找了個安靜的角落站着，只是這眼睛一直落在顧盼的手上，似想看看她是怎麼做的。
老人如今的情況跟當初只是好轉一些，這是一個極慢的恢復過程，不但要考慮調理身體，還要避免對老人造成影響，因爲這老年人跟年輕人不一樣。
同樣的藥用在老人身上怕她承受不住，所以這幾次過來，顧盼都微改了藥方。
顧盼扎針也沒有過多講究，這鍼灸只要把握好穴道，控制好深淺就差不多了。
老人身體雖然改善不少，但這全身依舊是皮包骨，扎針也要小心一點。
她一邊跟老人聊着閒話一邊下針，銀針全部落完，老人還在問有沒有開始。
一旁的嶽晴笑着道，“都扎進去了你還問開始沒有。我都好奇了，這針進去這麼長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老人也愣，“哦，剛剛覺得有點癢，這就是紮了？”
說罷突然對着一旁的鄭仲道，“之前你還說人家乖女不行，這扎針技術就厲害極了，以前你們帶我扎過一次還記不記得，那可疼了，我一直以爲都這麼疼呢，原來是技術問題。”
夫妻倆顯然都不太記得還帶過老人去扎針。
難怪這兩次扎針她媽都十分緊張，還一直問紮了沒有，敢情是嚇着了。
嶽晴當下好奇問着顧盼，“這扎針疼是怎麼回事？真是技術問題？”
“有關聯，但不全是技術問題。入針是一定會疼的，但這個疼跟病人自我接受能力有關。奶奶她說以前扎的疼可能跟她的身體狀況有關，一是穴道找的不準確，二是力度有問題，這三便是銀針不對，綜合下來技術還是佔了主導原因。”
幾人都聽得連連點頭。
心想她也才十幾歲，竟然對中醫能這麼瞭解，能把穴道摸索的這麼清楚，想必是下了苦功夫。
鄭仲不解的是，他之前聽妻子說過，這個學生是從別校轉過來，進入高中的成績一般般，但是在前學校的摸底考試中卻連及格都沒有達到。
但是進入十三高的時候卻過了測試，這成績明顯有點不穩定。
原來覺得這學生不好好學習亂弄其他的，可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後，鄭仲覺得自己想法太過苛刻。
能在中醫上有這麼好的能力，這成績…差點也是能理解的。
他昨晚還跟妻子說這事，還說了自己的想法，結果被嘲笑一番，說他沒有原則。
鄭仲心想，這原則也是用來打破的，這都有例外嘛。
這個藉口連他自己都說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