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進屋後就看向其中一個房間眼神稍微停留,鄭仲跟杜成兩個正在說話沒有看到這一幕。

    聊了幾句後發現顧盼還站着,鄭仲過來領她去了客廳坐下。

    期間鄭仲看了杜成一眼,杜成意會過來,便坐在對面主動開口道,“老鄭說你是嶽晴的學生,之前幫忙給家裏老人家看了病,那病我也知道一點,沒想到你年紀這麼小竟然這麼厲害,所以特別拜託老鄭幫我問問,你看先幫我妻子瞧瞧?”

    杜成長了一副老實相,但是相貌這個東西多是用來欺騙人,性格如何肯定不是看到的那麼簡單。

    她點點頭示意對方帶她去他妻子的房間。

    推門進屋的時候顧盼站在門口就皺起了眉頭,待看躺着的女人時更加確定自己的觀察。

    這老實人可不一定就老實,不然怎麼會有這些孽債。

    “怎麼了?”鄭仲遲疑問道。

    鄭仲不是一個多話的人,這想象力也不高。

    只知道妻子這個學生不光醫術了得看會看風水看相,哪裏會往更厲害的想。

    在他看來,一個學生會這些就已經很了不得了。

    此時看到顧盼的眼神,心裏便是一個咯噔,心想莫不是看着就不好?

    一旁的杜成也有些好奇,雖然是他拜託顧盼過來的,但是看到顧盼的年齡,難免還會產生懷疑,況且這還沒看呢,也不知道小姑娘這是怎麼了。

    就聽顧盼開口,“阿姨除了不舒服還有其他症狀嗎?”

    杜成聞言忙道,“就是肚子疼不爽利,這不是檢查出來病了,該有的症狀都有,我就想着中醫跟西醫不一樣,這西醫幫不上多大忙,看看你能不能開點藥。”

    其實三人進屋時杜成的妻子就睜開了眼睛。

    這身體上的折磨讓她精神力低下,渾身沒有力氣,也就沒有打招呼。

    她是知道家裏的老杜給她找了個小醫生,跟杜成一樣沒想到人家年紀這麼小。

    而且不知道爲什麼,看到小姑娘的時候總感覺那一會神清氣爽的,她心想應該是錯覺,結果擡手發現稍微有點力氣,便衝着顧盼招了招手。

    久病不愈讓她臉色略顯蒼白,說話的時候嘴裏帶着某種濁氣,顧盼過去時眼見看到她舌苔顯黑色,便知對方病況比他們描述的更重。

    她隨即過去,打量一番後衝着門口兩人道,“我先給阿姨檢查下,你們先在外面等一下。”

    畢竟是女人,兩人也知道不方便,點頭後離開順手關上了門。

    門一關上,顧盼便搬來椅子坐來牀邊,看對方也要起身,她便是幫了一把拿了靠枕讓她坐起來。

    “謝謝。”女人動嘴發現說話似乎順暢了點,便衝顧盼又笑了笑。

    “接下來我要問阿姨幾個問題,爲了方便治療,阿姨一定要老實告訴我。”

    女人點頭。

    顧盼便道,“你最小的孩子今年幾歲?”

    她剛剛進屋沒有看到孩子,想必是都不在家。

    女人也道,“是我的小兒子,快三歲了。”

    “懷兒子之前你打了幾個孩子?”

    女人一愣,她看了顧盼一眼,以爲是丈夫提過,頓了頓,似回想了下才道,“四…四個還是五個吧。”

    顧盼糾正,“錯了是六個。”

    她語氣確定,女人一怔,“是嗎?”顯然是真的記不清了。

    “應該是吧,這種事做多了我也記不得了,說起來老杜說我是生孩子留的病根纔有了現在的病,我覺得應該是不要的孩子太多影響的,畢竟流一個我這身體就差一點,好在有了個兒子我也滿足了,不至於給老杜家丟臉了。”

    不生兒子就是丟臉麼?

    顧盼不知道聽到多少這樣的言論,對此不做評價。

    倒是聽到她那釋懷的聲音,語氣微重道,“那不是阿姨的錯覺,阿姨的身體就是這幾個孩子流掉的關係,除了內部問題還有…外在影響。”

    見對方疑惑看來,顧盼遲疑道,“爲了一個兒子賠上自己的性命,阿姨覺得值得嗎?”

    “這個…”

    女人想說值得,畢竟沒有人再說她生不出兒子了。

    可是想到自己如今的情況,她已然毫無作用不說,不能照顧孩子甚至不一定有看到孩子長大的一天,似乎又有點不值得。

    顧盼見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模樣,也跟着嘆了口氣,“我就直說吧。”

    “阿姨除了身體痛苦的折磨,腹部也久暖不熱,並且夜裏頻繁發夢沒少夢到孩子吧?”

    顧盼說完之時,女人已是面露震驚,她呆呆的看着顧盼,“你怎麼知道。”

    這事她誰也沒跟誰說過,畢竟只是做夢,誰不做夢呢。

    “因爲從我進屋的時候就發現這屋裏不光有活人還有因爲不甘還不願意離去的陰魂,那些陰魂便是阿姨你爲了要兒子捨棄的孩子,一共六個此時就在這個房間裏…”

    對面的女人已經面如土色,顧盼頓了頓目光看向角落。

    黑沉沉的陰氣之下,六個身上發青的小娃娃一邊戒備看着顧盼,一邊時刻想回到母親身上。

    女人就是因爲常年被這六個娃娃同時蹲在子宮外圍才造成如今的病症,顯然當事人並不知道。

    “你…你怎麼知道,這種事不是假的嗎?”

    女人嘴巴有些抖擻,眼裏卻莫名溼潤,她抓着被子儘量保持鎮定,說話間目光看着房間,但卻什麼都沒有。

    “我能看到是因爲我還是一名風水師,這是基本的本事。另外,如果阿姨你不給它們一個交代,即便我強行把它們帶走對你也沒有多大的作用,你先考慮考慮。”

    她身體的情況已是最糟糕的時候,如果她仍然覺得沒做錯,她也只能開點藥給她。

    “所以我的病跟它們也有關係是嗎?”女人不答反問。

    顧盼點頭,“有直接關係。”

    女人聽到這話似乎沉默了,半響她看向顧盼,眼裏已是溼潤,“其實它們有兩個已經成型了,可是…我跟老杜就想要個男孩,所以就狠心流了,我知道這跟殺人沒區別,想着它們還沒生出來肯定什麼都不知道,與其跟着我受罪不如投胎別處,原來…它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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