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她對着毫無人煙的地方突然開口的一幕詭異的很。

    更詭異的是,她話落不久,陰暗的山坡扭曲一陣,竟是慢慢顯出一個身影,大概十秒左右,那黑影全部暴露,隨即露出一張蒼白無色、浮腫潰爛的臉。

    虛晃的身體,浮腫的死人相,還有那發白的眼珠,這一幕就算放在白天,衝擊也算不小,偏偏看到這一切的江苒視若無物。

    她甚至又打量了對方几眼,才道,“看來上次現身對你影響挺大,連原形都無法恢復了。”

    那浮腫的鬼臉動了動,似說了什麼,可是卻沒有聲音傳來。

    但江苒卻聽到了傳過來的聲音,她點了點頭,“我知道了,看在上次你說的貨讓我賺了一筆的份上,作爲回報,我答應你的要求,讓你多留一段時間,不過這期間你要聽我詔令。”

    如果有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覺得不可思議。

    小姑娘一個人站在凹陷的山坡,對着空無一物的地方,自顧的說着話,那樣子像是跟什麼人在交談一樣,很是邪乎。

    而隨後沒多久,黑暗中再次扭曲,這一次半空中竟平白多了一個人,準確的說是死人。

    江苒染符打開陰域,取出雷海的屍體,告訴對方如何做後,順手又在虛空中拍了一張黑符,“剛剛的符可以讓你現行,這張將保你三天內陰氣不消,三天後我再給你新符。”

    幾乎就在那黑符消失之後,對面原本浮腫恐怖的鬼面竟漸漸消腫,三秒左右那張臉竟是恢復成普通人的樣子,依稀能看到是一張容貌普通的臉。

    如果雷海此時還活着,並且能看到對方,那麼他一定能認出,這鬼魂不是別人正是替他死去的範亮。

    明明鬼魂沒有多大情緒,可偏偏能從範亮那張臉上看出一絲激動,特別是發現自己恢復五官後,他更是盯着江苒。

    雖然要是旁人看來陰惻惻的,但江苒知道,對方這是在感謝他。

    其實碰到範亮也是一個意外。

    那天在金馬布了聚陰陣後,她看到雷海那瞬間就瞧到了在對方身邊的範宇,只是口不能言身體還不能化實的他沒有多少記憶。

    最後殺了雷海,乘着錢五他們走後,江苒幫對方引了些陰氣,才替他找回一些記憶。對方看到雷海死去,主動告訴江苒導致他死亡的那批貨的去處。

    其實範宇也是死後才知道,自己的死雖然不是雷海造成,卻跟他有關。

    看似整件事他不知情,可動手的卻是他的一個表弟,原本對方只是想要貨,沒打算殺人,可看到去的是範宇以爲計謀敗露,便動了手。

    之前雷海隱約知道一些這個表弟心不誠,卻沒有管,即便讓範宇替他去,也沒給幾個人手。

    後面有人偷偷告訴他這批貨是被他表弟拿走時,他故作不知,打算隔一天動作搶回來,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正好趕上錢五等人上門,還有江苒這個意外,所以雷海死的很屈。

    江苒殺了他後,直接化了他的魂,對方連當鬼的機會都沒有。

    目送地上的屍體‘活’過來,朝着自己鞠躬,然後離開,江苒臉上沒有任何波動。

    倒是江苒想到什麼,拿出手機打開馬風給自己發來的一個地址,擡頭看着‘雷海’離開的方向,手指微動,編了條信息回覆過去,然後稍作停頓,她腳尖輕點原路返回。

    即便重新回到房間,也無人知道她曾離開過。

    另一邊,正因爲江海城特意派人調查一事兒煩躁的馬風,聽到手機響後,順勢點開,這一看便是眯起眼睛。

    白天他把江海城派來的人住的地方發給了江苒,只是一直沒有得到回覆,直到現在對方纔回了過來,只有短短几個字,“辦好了,明早等結果。”

    馬風看的有些不明白,但隱約感覺到對方應該是做了什麼,他難掩心中好奇,給錢五打了個電話。

    因爲雷海失蹤已有兩天,康平派出所的人來了三次,雷海家人過來五次,江海城派來的人幾乎全天都在。

    兩人生怕這一切都是在給別人做嫁衣,時刻在旁邊候着,這會也是聽到消息說,江海城派來的人說是調查雷海的去向,其實是熟悉康平的情況打算自己收爲己用後時,錢五急忙去找人了。

    憑什麼他們費盡心思想要的一切要給一個江海城的小嘍囉,這事放誰身上都不甘心,何況還是知道雷海已死的二人。

    電話接通後,他把江苒的短信給對方說了聲,那邊沉默了會纔開口,“現在只能看她的了,我都打聽清楚了,江海城派來的人是市區的一個小負責人,好聽聽說金馬收益不錯,跟上面孝敬了下,得到這個機會,人家就是來收勢力的,我這裏算是沒辦法了。”

    馬風一聽心裏也沉了沉,但現在也沒辦法了。

    ……

    已是深夜的鎮中心醫院仍有護士和病人來來往往。

    夜風很冷,即便大門關上,走廊上仍是冷風肆意。

    從昨天開始,兒子孫虎突然發高燒,孫財就連夜帶人來了醫院,打了針情況算好了點,結果一同來的媳婦也病了,這下兩個人都住院了。

    今天上午他自己頭也有點暈,可是想到三個人住院這藥費得多高?而且他年輕力壯,以前有病都是幾粒藥就搞定了,所以白天給兩人買完飯,就出去買藥。

    也是運氣好,碰到了老太婆,多少弄了點錢,後面他還很大方給自己拿了一包煙。

    只是到了晚上他就發現身體不對勁了。

    頭越來越暈,身上也有些燙,他用手探着額頭又涼冰冰的。

    開始是忍着,想着找個牀先躺會,哪知道又等了一會後,整個人都站不起來了。

    雖然來往也有人,可值班的護士都在忙着,他突然又說不出話,伸手想喊人,剛剛弓起身,眼前一黑,只聽‘噗通’一聲,孫財整個人砸在地上。

    這個動靜還不小,發現情況不對的護士顧不得給患者換藥,連忙過來查看,卻發現昏迷過去的人臉都燒紅了。

    雖然醫院有人值班,但是鎮醫院規模小,總共工作的就十幾人,平時白天上班一大半,晚上也就四個,只有一個是醫生,還是個女醫生。

    最後等了十幾分鍾,才找到人將人擡到病房,又是檢查又是掛吊水,忙碌了大半夜,孫財的情況才穩定。

    但是檢查的女醫生卻發現對方情況跟她先前查看的那對母子一樣,雖然吊水會緩解發燒,可是一旦停下來又會發熱,只得連夜打電話諮詢市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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