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擡頭看她。
穆秀雲說道，“我聽說你再跟人學算命，這段時間你租房子還有日用的開銷都是這麼賺來的是嗎？”
那語氣彷彿知道了什麼，說的有些欲言又止。
江苒挑眉看着她，沒有打斷，等她繼續說。
J就聽對方又道，“我知道你以前過的苦，但這種錢賺不得。即便你不承認我是你奶奶，這些話我還是要說，我不會害你的，你能答應我嗎？”
她走過來抓住江苒的雙手，本來想說什麼，手指不小心觸碰到一處凸起，眼睛頓時又紅了。
江苒瞥見老人眼底的溼潤，心情也有些複雜。
卻還是道，“抱歉，這個我不能答應。”
這是她和前世唯一的聯繫，現在她人回不去了，不想唯一牽連的東西也給藏起來。
況且算命這事在她看來比很多行業都要乾淨透徹，她並沒有覺得這種錢賺不得。
她正準備抽出雙手，穆秀雲卻是又抓緊了些，還把信封放在她手裏，很是不解的看着孫女，“爲什麼？要是因爲錢我可以給你，這些不夠我再回去轉給你。”
這一次江苒直接掙脫了她，幽黑的眸子定定的看了過去，“不是錢的關係。你應該明白，你們沒出現前我能活着，以後我會活得更好，所以你們對我而言存在的意義並不重要。”
看到穆秀雲眼底的受傷，江苒面無表情。
她天生性情涼薄，也是承接了前身的記憶才能對魏紅英心生好感，把她當做唯一的親人。
嚴家人或者給她生命，但是十多年來不聞不問，和陌生人沒有什麼區別，況且她不是前身，對親情沒有這麼深究到底。
江苒眼底的淡漠讓穆秀雲心裏狠狠揪了下。
現在已然不是談論該不該算命的事了，而是孫女壓根不希望自己管她的事情。
穆秀雲是個通透的人，即便她對孫女以前的生活充滿愧疚，卻知道眼前的小姑娘已經不是那個她還有機會挽救的孩子。
她的出現太晚了，現在只能當個旁觀者。
“我奶奶是個心軟之人，她認爲自己活不久，所以想在走之前替我找到家人。京城的新聞我看了，要是她的行爲對你們造成影響我可以賠償，但那些不利於她的言論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要是覺得愧疚就做好這點。”
說完不等穆秀雲反應，接着道，“你把身份證發給我，機票我給你訂，今晚悄悄走吧，不然我奶奶會有所懷疑。”
穆秀雲嘴脣微抖，被江苒直白的趕人的話傷心不已。
她搖搖頭，半響才低聲說了句，“不用，我已經讓保鏢訂了機票，不過是明天的。”
因爲當時來洪市，穆秀雲跟魏紅英商量，要帶着江苒在這邊玩上兩天。
她看着江苒，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
江苒也沒想到她速度這麼快，點了點頭，“明天也行，希望走前不要告訴我奶奶，剩餘的事我會跟她解釋。”
這是怕自己跟她亂說話麼？
孫女直白的懷疑讓穆秀雲難受的很，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見江苒說完就走，穆秀雲更是確定自己來了幾天並沒有在孫女心裏占上什麼分量，趕緊追上去道，“要是可以…我是說有可能的話，以後能考慮來京城上學嗎？當然，不需要你回嚴家，只要在同一個地方就行，你爺爺也想見見你，只是他身體不好，不方便坐車。”
說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穆秀雲卻是重重鬆了口氣，江苒沒有拒絕說明還是有可能的。
想到自己來了一趟，沒給孫女帶來好感不說，還被趕了回去，穆秀雲帶着深深的挫敗感。
當天下午，魏紅英醒來就被穆秀雲熱情邀請再次逛街的樣子給嚇住了。
昨天都花了這麼多錢，怎麼還逛街？
卻不知穆秀雲是想着自己以後來這邊的機會少了，如果人留不下，留點東西也是好的。
聽說江苒不去，她雖然失望卻沒說什麼，強裝笑容帶着魏紅英繞着洪市轉了滿圈。
……
江苒接到趙雯的電話是下午四點半，她剛剛送完昨日那位女客人。
手機裏她激動的語氣幾乎快要溢出來了，繪聲繪色的描述下午的事情。
原來下午衛玲過來，臉色不怎麼好，覆了一層粉底仍能看出底色的蒼白，她只說了句不舒服就躺到了牀上讓趙雯給她隨便按按。
趙雯記得江苒的交代，直接做了個經期護理按摩，猶記得當時小套手法按下來，本來不舒服不想說話的衛玲詫異的詢問她這是做了什麼，肚子竟然暖洋洋的。
“我當時照你說的告訴她從她面色看出經期到來寒氣涌入堵塞嚴重，自己做的只是個基本護理，當時她臉上就震驚了。”
誰都知道經期一般不會按摩肚子，除非特別輕，但是跟不按沒什麼區別。
趙雯頭一次聽說還有針對經期的護理，直接要求做上一整套。
於是一個多小時的按摩結束後，對方的表情變的更是錯愕不已。
因爲她本來疼的連接跨步的地方都酸脹的感覺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全身都暖洋洋的。
趙雯順勢解釋了按摩的原理，成功的贏得對方的信任。
“這個客人似乎很有錢，直接辦了個8888的套餐，說是下次給我們帶客人來，我現在都感覺跟做夢似的。”其實做這一行除了主動上門的客人，就是互相宣傳的效應，這比掏錢打廣告都厲害。
趙雯點手機裏說了一堆，明顯是憋了一下午的，“後面做完沒多久又了個做面部護理的，雖然沒辦卡，但也算是正式開張了，簡直是個好預兆。”
江苒聽得她一個勁的怕生意不好自己喫虧的衷心樣子，淡笑道，“你財運好有福氣，不必擔心這些，客人會有的，錢也會來，我相信趙姨的能力。”
“別說能力了，這些還不是你教我的，我感覺這比我學的一個月的美容厲害多了，可惜我人笨，只學會了這一種基礎的。”當時江苒教完她之後，趙雯才知道這是最基本的一套，想想其中難度，趙雯對江苒更是佩服。
兩天聊了差不多四十分鐘，外面天色已經開始暗下來。
剛掛電話，江苒就察覺到什麼看向門口，說了句，“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