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眼她就收回視線，心裏已經瞭然，禮貌道，“你好，我是江苒。”
“小苒，院長過來是爲了複覈我的情況，剛剛準備說去找你，正好回來了，還是進屋說吧。”
王杏林下午三點左右就來了，但是忘記了張春燕提醒過江苒還是個學生的事，找到魏紅英被告知還沒下課他便想着等一會順便了解下情況。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王杏林剛剛進屋跟孫世德打過招呼，對方看起來不像是壞人。
但後面但凡問老人什麼話，對方都極快的搶答，很是防備的樣子。
這更加讓王杏林覺的他們可能知道什麼。
他這心裏好奇的很，後面發現等了太久，計劃直接去學校，心想這個點學生也差不多放學了，哪知兩人剛送他出來，江苒就回來了。
“奶奶，不用這麼麻煩，王院長應該只是有話問我。”江苒委婉拒絕老人的提醒，佯裝沒有看到孫世德暗示，將書包遞了過去。
回頭看着怔楞的王杏林江苒淡道，“往院長，邊走邊說吧。”
小姑娘看來的眼神清透了然，聲音動作都帶着成年人才具備的氣勢。
王杏林這會更加確定小姑娘不簡單，因爲醫院不管什麼時候都是讓人又敬又怕的地方，不是王杏林胡說，但凡他去哪裏，恭維的人太多，就是不懂事的孩子都是好奇佩服的看着。
可剛剛他自己介紹後，小姑娘絲毫沒有表情變化不說，聽這意思還很不歡迎他？
他也識眼色，笑着道，“對，就是說幾句話，大媽、孫兄弟你們先回吧，我跟江苒聊幾句就走了。”
兩人並肩離開，魏紅英還有些收不回來眼神，有些感嘆和詫異，不知道孫女什麼認識了這些人。
小孫就不說了，市裏的那位戴先生，鎮上什麼馬先生，好像前幾天校長還給孫女打了電話。她這一輩子都沒跟這些身份的人說過幾句話呢。
想着魏紅英臉上又是感觸又是驕傲。
孫世德陪着老人進屋時，她還喃喃道，“小苒是越大越有本事了，以前有人看不得我們奶孫倆好說壞話，現在也該讓他們看看，我是笨又沒本事，但我孫女就是個好的。”
與有榮焉的語氣讓孫世德聽了很是好笑，都說人是越活越小，看老人置氣的樣子可不就是這個道理。
但心裏清楚，主要原因還是江苒把老人護的好。
孫世德第一次零一次羨慕魏紅英中。
雖然快到五月，天氣還是又幹又冷。
灰青色的馬路上灰塵隨着冷風飄飄打轉，行人大多捂着口鼻匆匆離開。
馬路邊側的人行道上，王杏林和江苒前後走着，都是有耐心的人，也不急着開口。
一條小道快走完，江苒停了下來，“王院長想問檢查結果？”
王杏林見她停下時也停下來，本來想着怎麼委婉說一下，結果江苒自己提了這事。
他點點頭，不動聲色道，“魏女士三月份診斷出腸癌，已是中晚期，各項數據醫院都做過精準測試沒有出錯。昨天我看了最新報告，腸癌症狀消失，魏女士的身體情況甚至比之前更好，數據上變化很大，我推算過各種原因，也查過資料，基本不可能。”
事實證明，他也沒感覺錯。
這種算得上是嚴肅的話題，小姑娘聽起來沒有一點點意外，甚至很平靜。
王杏林說完沒多久，就見小姑娘老大人似的雙手背在身後，本來是嚴肅的氣氛，他就莫名覺得有趣。
“這個問題我沒法回答你。”小姑娘幽黑的眸子看來，王杏林詫異中，就聽她道，“答案很明顯。只是你們只相信自己定下的侷限，當事情超出理解範圍，就判斷成了不可能，所以我回答不了你的疑問。”
超出理解範圍？
王杏林眸子微閃，睿智的眼神中劃過什麼，試探道，“你的意思是說報告是真的？”
江苒點頭。
這個答案讓王杏林難以置信。
他看着小姑娘不像看玩笑的模樣，不知道是該她說的話，還是反思自己找一個小姑娘問這種事是不是錯了？
他皺着眉頭，心思也忘了掩藏，這些都落入江苒眼中。
說實話她沒打算用自己所在地方的醫學水平衡量這邊的行醫能力，但是醫治魏紅英時，她也預料過會有這種情況。
與其刻意隱瞞讓老人和別人都不相信，不如大大方方的坦然。
但明顯她的坦然沒幾個人相信。
王杏林也有些不知道怎麼說。
江苒說的的確沒錯，目前什麼東西都有個侷限，當一件事超過侷限，一般都是不可能的。
他尊崇醫學，但也對醫學上的突破很尊重。
“今天打擾了，這件事我會再分析，日後若…”
王杏林一句話還沒說完，一個聲音忽的傳了過來，“江苒，真是巧，你怎麼在這？”
一對年輕夫妻走了過來，看到江苒面帶笑容，說話的是其中的女子，對方肚子微凸，笑着對王杏林點了點頭後，一直走到江苒面前，“表姐說你很忙，我就不敢去，託你的福寶寶現在可乖了，再走一截就是我家，今天留下喫頓飯吧。”
夫妻倆正是林勇和夏蓮。
當初江苒戳破老人家毒害子孫的事後，夫妻倆一直單獨住。就因爲頻繁流產的事夏蓮身體也差了很多，這個孩子懷上時就不太穩定，後面知道真相差點保不住。
還是江苒的符紙起了作用，後面她還擔心孩子保不住，則是表姐說了她好一通才想開。
這懷孕最重要的就是心情要好，江苒說過只要自己別亂想，孩子是沒事，她就天天沒事出來轉轉。
前幾天去市裏檢查孩子各項數據都正常。
只是最大的恩人一直沒空，表姐也交代過不要上門麻煩人，夏蓮一直忍着。
沒想到會在路上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