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症狀當代很多人都有，卻是越老影響越大。
他最近本身就覺得身體沉重，不大舒服，今天感覺嚴重很多。
江苒忽然不說話盯着自己，王杏林一臉不解。
直到小姑娘開口說了句，“你是不是有些呼不出來氣？”
呼不出氣？
王杏林剛想說沒有，結果還沒出聲，心口就是一堵，突然間稀薄的空氣讓他心悸，下意識捂着心口，只覺眼前陣陣發黑。
幾乎同一時間王杏林覺的肩膀一沉，一股熱氣順勢衝向頭頂。
瞬間心悸的感覺消失，他只覺重生般平復過來，呼吸漸漸正常，額頭卻出了一層薄汗。
他擡頭看去發現江苒不知道何時站在身側，正將放在他肩膀的手收回，視線盯着他有點意味不明。
王杏林脫口問道，“剛剛是…怎麼回事？”
江苒已經走到一邊，然後回頭看他。
“我說了，你體內溼邪嚴重。本身最近疲勞過度，加上才做不久的手術效果不怎麼理想，發暈應該不是第一次了對。”
明明自己纔是醫生，而且還是最瞭解自己情況的人，但卻被一個才見了自己幾次的小姑娘將身體的狀態說的一清二楚沒有一絲過錯。
王杏林目光灼灼的看着江苒，下意識點頭。
執着的眼神明顯是希望繼續說。
江苒又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你們怎麼做的這個手術，但更換的東西對你並沒有什麼好處，不及時治療，你挺不到月底。”
這個月不過剩下十幾天，這話說出，可想而知王杏林如何震驚。
他回想了下，年初時做的心臟移植手術，配型上很完美，移植後反應也不錯，但是這幾個月總是不太舒服。
他一直以爲是沒休息好導致身體喫不消，卻沒想過這麼嚴重。
江苒的話讓他坐立不安，眉頭緊蹙。
都說人越老越怕死，王杏林就差不多有這個感覺。不過，他怕死不是害怕死的痛苦，而是好多東西他沒學會，好多已經學會的還沒有傳揚出去。
老人依舊清明的眼神帶着愁緒，也忘了開口。
房間裏江苒背手而立，視線再次從王杏林面上劃過。
第一次看到王杏林，江苒就看出他命數已盡。
她發現醫生這個職業很容易聚集道德之光，以前她見過張春燕的和胡澤山的，前者比較微薄，後者比較渾厚。
可兩人對比王杏林卻沒有一個比得上。
江苒前天在網絡搜索過王杏林，其主要研究內科各種疑難雜症，攻破過數十例醫學難題，曾被前年的‘十大貢獻人物’所提名。
他沒有親自看病人，卻用自己的研究造福人類。
江苒盯着面前的老人，微微沉思，這樣的人若是早早死去的確讓人惋惜。
想到這裏，她突然道，“王院長對針灸瞭解如何？”
“中醫的鍼灸嗎？”驀地被問王杏林下意識回答。
江苒點點頭，“人體主要構成除了表面筋骨皮肉，主要是氣血玄力，有些東西看不着摸不到卻大有作爲，人類百分之八十的病都跟氣血筋脈淤堵有關，但若有辦法清淤化堵，百病可治療。”
這個說法有一點點熟悉，王杏林很快想起來是什麼，“就是治療魏女士的方法？”
王杏林感覺像是觸碰到一層未知領域，他有預感，面前的小姑娘所說的一切將是人類另一個突破。
他幾乎是壓抑着心底的激動，問道，“什麼是隱穴。”
“人體周身共有百來處穴道，但是穴位又分內穴，俗稱隱藏的穴道，未知偏差極小，但就是這極小的距離卻作用不同。”
說完，她目光定定的看着王杏林，“就是認識起來很難。”
彷彿接收到某種信號，王杏林忽的起身朝着江苒猛一躬身，“我王杏林這輩子最追崇的就是醫學，我不爲自己只想爲社會再盡一份力，江苒，你可願意教我？”
他又道，“中醫不會我可以學，隱穴不知道我可以背，針法不好練習，我可以在自己身上扎，只要認真，我有信心能學會。”
江苒定定的看着他，沒有回答。
王杏林眼裏的求知慾旺盛到極致。
他表情很認真，也絲毫不覺得跟小了自己幾十歲的江苒說這種請求的話有任何的丟臉。
甚至江苒能看到他放在身側的雙手因爲激動而輕微的抖動着。
“教你不是不可以，但我時間不多，我需看看你的天分…”
王杏林不等她說完，急忙道，“我有天分。我以前學的就是醫學，一直是學校第一名，這麼多年來，是老了點，記憶差了點，但反應力還可以，我完全可以配合你的時間，讓你先考驗再決定。”
江苒，“…”
讓一個學富五車的老人這般急切證明自己，江苒也不是那種爲難人的人，“那就先按照你說的來。”
王杏林登時一喜。
四五十的人這一刻猶如一個孩子得到想要的糖果一樣，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悅。
他表示現在就可以學。
估計這輩子都沒有像這一刻想了解中醫過。
江苒缺搖頭，“先不急，你先了解基礎大穴後再來找我。”
其實江苒也不確定對方能不能學會。
隱穴真的不好把握，她們修煉玄氣的人除了靠眼力、感覺和丈量外，大多依靠玄力的自動感應，但是也不能說有的人天生擅長這些。
王杏林也意識到自己太着急，江苒也說過隱穴最爲重要，而這個隱穴又在大穴微小的範圍內。他現在連基本大穴還沒了解，就說要學習他的針法有的自大了。
當下也道，“我這就回去瞭解。”
“等等，你應該記得我剛剛的話吧？你身體承受不住過分的疲勞，今天先休息，明天白天再說。”
王杏林現在心裏激動地很，哪裏能睡得着，可是想起江苒剛剛說他撐不過月底，也遲疑了，最終表示按照江苒的話來。
他跟江苒說了聲，拿着東西離開，路上正好碰到魏紅英回來，很是禮貌的跟她彎了彎腰，驚的魏紅英還後退了一步。
直到進屋魏紅英還有些奇怪，“王院長怎麼了，突然對我這麼客氣。”
“奶奶之前不是說能幫忙就幫一下，大概是因爲我答應了吧。”江苒輕描淡寫道。
魏紅英這才明白，喃喃道，“幫一下是好，我看着王院長是個好人。”
江苒笑了笑沒接話，估計老人眼裏，沒有什麼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