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
江苒不是順口說的，今天在會場她看過對方的面相，單看表面對方的確是個氣性小的人。可這種人有個優點，做事比較直，彎彎道道比較少。
當初程世偉出事是吃了東西的關係，這說明是算計過的。
還有一點，一個人壞事做的比好事多，會影響自身的功德和天地玄氣。
王立德這人天地玄氣略顯渾濁可以說不是很乾淨的人，可是陰德不缺，而且還有點道德之光。
而且他這人運氣也不錯，命中有領導之勢，在這行會有好的發展，只是會被身邊人拖累。
能讓江苒確定不是他的，主要是當時她消滅程世偉身上的無主陰魂，感受到其是被人控制，這麼一來陰魂消失對方會有一點反噬。
大概反應就是虛弱一些，因爲反噬過來的邪術會吸取對方的陽氣。
而陽氣一缺失，陰氣入體，會導致人體失衡，最明顯的反應就是生病。
江苒對幾人說的沒有這麼仔細，但還是讓幾人詫異。
單單看個面相就知道這麼多，程世偉自己都達不到，更不用說他的徒弟程山和半瓢水的孫世德。
“既然反噬可以看出，能跟我師傅接近的人大多都來了今天的會場，大師可看出誰有嫌疑？”程山的問題直接問到了點子上。
江苒眸子微深，並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一邊的程世偉，“你覺得呢？”
程世偉總感覺江苒看來的眼神包含着什麼，他猜不透意思，思索了會道，“要說懷疑的人，我這暫時想不到其他人。”
每個人得罪的人或多或少都有，客戶有關的太廣沒法確定。而協會的人，出了一個王立德，別的人即便對他有意見也是放在心裏。
平時看到的人表面都是尊敬有加，所以程世偉也不知道是誰。
“想不到也難怪，很多時候，最不會被懷疑的那個人才最可疑，你不妨好好想想。”江苒說完這話，恰好酒店也到了，她跟孫世德下了車。
程世偉還在回味她的話，回過神來人已經走了。
他坐在車上有些出神，最不會被懷疑的麼？
要說最信任的人，那應該就是大徒弟程山了，這個徒弟老實可靠對他言聽計從的。
想到這裏他看了徒弟一眼。
“…師傅，不是我。”驀地接收到師傅的眼神，程山來不及開心自己是師傅最不會懷疑的人時，又意味到這代表什麼，連忙擺手，生怕自己被誤會。
程世偉看他的反應更加確定不會是他，這個徒弟太笨了，要是真做什麼自己肯定發現。
直到回程路上程世偉還在想着。
程山問他要不要再去會場，別省來的人還在酒店住着，肯定要再見一面。
程世偉剛要點頭，手機響了，正好看到來電提醒上的名字，腦海一個激靈，他猛地直起身子，表情瞬間古怪難看。
動作驚到程山，追問怎麼了，然而程世偉卻像是陷入自己的思緒中一樣，根本不搭理。
他神色凝重的讓程山下車，然後回撥了剛剛忘了接的電話，“剛剛送江大師去酒店，手機落車上了，是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宋恩覺得程世偉語氣有點不對，卻也沒多想，說道，“都安排好了，你要是忙可以不用過來。”
宋恩在協會里待人和善，從程世偉當上會長對他幫扶不少，是協會公認的老好人。
每次活動，程世偉落下的他都會安排，一次也沒埋怨。
聽說前幾天出事，也是對方留到最後，程世偉這心裏其實挺感激的。
他說道，“這幾天都是你在忙，下午你早點回去歇着，剩下的事我讓程山去辦，我馬上就到會場了。”
宋恩聽說他已經過來，便是點頭，聲稱一會就回去。
程山在車外等了會發現師傅沒下來不說還打了好幾個電話，也不敢打擾，師傅發起火來可是很兇的。
車子里程世偉撥打另外一個電話時猶豫了好一會，最終還是摁下了接通。
“會長？找我有事？”裏面是王立德拔高的聲音，他平時聲音就不小，也聽不出情緒。
程世偉頓了頓問道，“這幾天忙忘了跟你說謝謝，上次你讓宋恩帶來的東西挺好的。”
“什麼東西，是不是弄錯了？”對方明顯沒聽懂。
王立德覺得可能是今天這事程世偉想找他事，不然怎麼會說這麼莫名其妙的話。兩人關係又不怎麼好，什麼時候他給他送東西了？
就算是送，他自己沒有手沒有徒弟麼，需要宋恩來？
他嗤笑一聲覺得這些人彎彎道道還挺多，想了想決定給宋恩打電話問問，這兩人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
程世偉掛斷電話時，只覺渾身冰涼。
如果不是江苒那句話，他根本不會想起這件事。本來還是抱着一絲希望，王立德的話讓他猶如被潑了一盆冷水。
上次出事後，他就一直在回憶江苒說他是吃了東西纔出事的過程。
他這人沒有口舌之慾，想了許久，除了正常飯菜好像沒什麼。
還是最後吃藥時突然想起，不久前宋恩帶了一盒中藥給他，說是王立德送的，好像是知道他最近腹部不太舒坦，找熟人拿的藥。
他跟王立德關係不好，當時還很疑惑。
宋恩說對方送了不想用就放着，表面功夫至少要做好。
他想想也是，後面發現那藥跟自己目前喝的差不多，怕浪費，也就用了。
昏倒昏迷差不多就是喝藥之後了。
剛剛的電話王立德說的很明白，根本沒有送東西之說，也就是宋恩說謊了。
至於爲什麼，程世偉不想去想。
他猜測宋恩是知道他跟王立德說話不多，更不會去驗證，所以有恃無恐。
而且要是沒有江苒，只怕誰也不會懷疑到喫的東西上，這是摸清了他的性子，纔敢這麼做。
程世偉現在是說不出的心涼。
連身邊人都不能相信，這世道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