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程世偉被宋恩背叛,王立德這心裏別提多高興了。

    趕緊打電話召集了徒弟等人,打着去醫院看情況的名號,實則是想看下程世偉現在的樣子。

    不就是會長麼,在自己面前多能耐似的,他就看看這次他還能笑出來不。

    江苒到達病房樓層的時候,被裏面來往的人給驚了下。

    單單走廊上就有幾十號人,不是協會的人,像昏迷的人的家屬。

    這裏面有大人有小孩,各種聲音都有,亂糟糟的。

    在一處房門口看到程山,對方給江苒指了指身旁的門,意思是自己師傅在這裏,江苒便是走了過去。

    她過來時爲了方便還是揹着自己的小包,斜掛在腰間。

    個頭最近長了一點,根本沒什麼變化,加上還要僞裝瘸腿,她更像是一個隨着家長過來的孩子。

    有人看來一眼,大多視線停留在江苒的腿上,眼裏有同情和憐憫。

    江苒佯裝沒有看到,跟着程山進屋,剛進去,就發現裏面有不少陌生面孔。

    “不是說別讓家屬進來,程山你怎麼把人領進來了?”這是一個略上了年紀的老人說的,說話時皺眉看了江苒一眼有些不悅。

    程山登時尷尬了,歉意的看了江苒一眼,不知道怎麼說了。

    這些都是他們協會的老人了,並沒有參加之前的年會。

    論資歷可都高於程世偉。

    如果說程世偉是這個年紀天賦最高的人,那麼他們就是在時間中沉澱下來,聚集衆多知識的老一輩。

    一輩子都在研究風水、相學,所以協會的管事雖然不是他們,但是權利更大。

    這次要不是協會被人議論,幾人大概是不會過來的。

    他們也是剛來不久,程世偉還沒機會提到江苒。

    程世偉這會已經站了起來,示意徒弟到門口守着,正準備介紹江苒。卻發現身邊的人發現什麼,腳步一擡朝着另一邊走去。

    她的動作讓在座的老人都有些不悅,“世偉,還不阻止她。”

    事實上江苒只是發現旁邊有人書符,所以一時好奇才走了過去。

    那是個戴着眼鏡,頭髮已經發白的老者,約莫也有五六十歲。

    他正坐在窗前,面前擺了一摞空白符紙,旁邊清香屢屢,明顯在書符。

    湊近看發現對方下筆有神,雖然速度不快,可出符成效不錯,流暢且自帶靈氣。

    除了靜竹的符,這是江苒第二次看到帶有玄氣的符紙,雖然玄氣很低,已然讓她詫異。

    沒有修煉玄力人能感觸到玄氣,並且下筆自動存儲,已是天賦異稟。如果再有機會捕捉玄氣的流動,那麼書符質量更能提高。

    她雙手備在身後,臉上帶着一絲欣賞,就連清淡的臉上都掛着淡淡的表情。

    程世偉本來想提醒下讓她不要打擾對方,卻察覺到他的反應,理智讓他不要出聲,他也就這麼做了。

    屋子裏的人自然不滿,有人正欲起身。

    但是已經晚了,房間裏小姑娘的聲音突然響起,“這是什麼祛陰符?”

    那人恰好一張紙符畫完,剛舒一口氣,聽到這話驚了下。扭頭看到是個小姑娘,正準備呵斥,卻對上一雙幽黑剔透的眼神,見那視線落在符紙上似乎極爲有興趣。

    想到這般年紀對這個好奇的人已經不多,徐伯昌忍住了脾氣道,“聽你這話,難不成還懂符?”

    旁邊的程世偉表情古怪,他想說什麼,但是插不進話。

    看着江苒點點頭,然後走過去,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小姑娘說道,“不過,這符是用在昏迷的人身上,這個程度,作用不大。”

    這話一說,屋子裏徒然一靜。

    程世偉幾乎可以預料衆人的怒氣。研究大半輩子符紙的人,被一個小姑娘說程度不夠,只怕會爆炸吧。

    果不其然,他擡眼看去時,每個人都帶着怒火。

    就是徐伯昌都差點沒忍住,直接氣笑了,“這洪市敢說我徐伯昌畫符程度不夠的你是第一個。”

    江苒說完才注意一屋子人怒視自己,見程世偉悄悄給她使眼色,才知道自己說的太直接了。

    她差點又忘了自己所學跟這邊不同,剛剛那張符在這裏應該算是上乘了。

    頓了頓,她試圖挽回,“抱歉,我是想說大師的符紙畫的很好,只是不適用此時的狀況。”

    程世偉,“…”這話跟剛剛沒有多少區別好麼。

    祛陰符是剛剛他們自己看了患者後商量出來最好的方法,剛剛說符紙程度不行,現在說選的符不適用,這不都是說人不行麼。

    要不是兩邊都不能得罪,程世偉就差走人了。

    徐伯昌也是脾氣來了,把筆一放,人就站了起來,“我倒是看看你能給我畫個厲害的不成?”

    都說人越老脾氣越大,徐伯昌現在就是一點就炸。

    幾人中就他最癡迷符紙,研究這麼久,沒有一個敢說他符紙的,結果被一個小姑娘看輕了。

    他這人只信奉一個準則,可以說他不行,但得拿本書出來。

    其他人已經示意程世偉趕緊把人趕走。

    這裏哪裏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這個會長做的事越發失職了。

    “前輩們,先別生氣,其實江苒也是同行,她是我專門請來的…”

    剩下的話程世偉還沒說完,幾人就一個勁的指責他這是毫無判斷力。

    然而沒等他們說幾句,只聽徐伯昌忽的說了句,語氣有點激動,“都別吵了…”

    衆人見狀,發現他雙眼卻是看着身邊。

    程世偉率先看去,又是一愣。江苒不知道什麼時候真的坐上了徐伯昌的位置,而且還提筆畫了起來。

    座位有點矮但不妨礙她畫符,半分鐘都沒到,一個跟徐伯昌剛剛畫的類似卻又哪裏不一樣的符紙已成。

    她落筆起身,淡淡的動作卻帶着一股說不出的高人範。

    徐伯昌早就在她落筆時就發什麼,這會哪裏還管什麼剛剛被人說符紙不好,眼神發亮的看着桌子上的符紙,想拿起來又不好亂碰,只是盯着看,越看越是震驚。

    他研究過符紙,自然知道符紙的好壞。

    以前只在書上看過,真正意義上的符紙,自帶聖光,讓人看一眼就舒坦。

    他一直追求這個境界而不成,以爲只是傳說,沒想到卻在有生之年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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