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崢最終沒能平靜下來，他忽的站起來，把平頭嚇了一跳，“老、老闆？”
他看了眼顧雲崢不太好看的臉色，忽的腦子靈光一閃，脫口道，“其實要確定人有沒有事，可以先調查名單呀，萬一老闆擔心的人沒在上面呢？”
說完還怕說了沒用的話，又補充道，“這只是我的猜想，飛機上那位應該是江小姐吧，我記得之前老闆說過她職業特殊，我看她又給老闆你寄那些符紙，說明懂得一些風水，要是這樣，應該有感覺的，我…”
事實上平頭話沒說完，發現自家老闆眼神灼灼看着自己，把他驚的剩下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心想難道是自己說錯了，如果是，那可就是得罪人了。
結果等了半天沒看到老闆發火，半響，卻忽的像是鬆了口氣般道喃喃道，“竟然忘了。”
就在平頭以爲自己看花眼時，顧雲崢臉上的陰雲已經褪去，恢復平日冷靜的他彷彿剛剛的事情從來沒發生過。
可只有顧雲崢自己知道，剛剛他心裏有多麼着急。
慌而不亂是他一直堅守的本心，可剛剛他卻忘了保持思路冷靜。
這麼明顯的確認方式，他竟然沒想到，還要別人提醒。
平頭一看老闆臉色又不佳，藉口繼續去查洪市情況，悄悄離開。
顧雲崢冷靜片刻，纔拿出手機撥打一個電話，接通之後，“五分鐘我要知道洪市墜機乘客表。”
“可是我現在…”
“沒有可是，出了事我但着！。”
“你這是…誒算了，反正這種事也不要五分鐘。”話說完配合的是手機掛斷的聲音。
顧雲崢從來沒覺得短短几分鐘如此漫長，中間何裕還打電話詢問情況。
原本何天然過京城來是瞞着他的，爲的是不想回何家。
不久前顧雲崢打電話問他洪市有沒有熟人，這才知道內情。也擔心侄兒出事，不聽調查，可惜還沒結果。
顧雲崢只道名單出來再告訴他，對方這才作罷。
果然不到五分鐘，聊天軟件收到一條消息。
發消息的人備註的是影子，發來的是一張圖片和一句話：你要的名單。
顧雲崢頓了頓纔打開圖片，他目光在百來個人名上尋找，從第一行找到最後一行，當一百多個人名看過來並沒有他擔心的那個時，顧雲崢徹底的鬆了口氣。
是的，他怎麼就忘了，她的能力比自己想象更大。
這種情況，她肯定察覺到了。
想到這裏，男人按壓眉頭的手一鬆，半響嘴角竟是扯出一個淡淡的弧度。
……
洪市離京城機場坐飛機差不多三個半小時，中間不需要轉機。
上車趕上喫午飯，飛機發放的餐點豐盛到旁邊的客人都在議論着，第一次喫這麼好。
其實也不是特別好，但是對比平時的壓縮餅乾保鮮飯菜相比，色相皆佳的牛排和水果擺盤簡直就是豪華大餐。
老人的餐點可更換，這是爲了考慮不少年紀人不愛喫牛肉的先例。
“真巧，魏奶奶就不喜歡喫牛排，給她換米飯吧，好像還有什麼粥。”何天然聽到空姐的聲音，直接招來對方提出要求。
之前跟王立德說話，對方中間偷偷看了眼他的機票，然後去打了個電話。
末了對話中還說今天的飛機坐着應該舒服，喫的想必也不錯。
當時沒聽懂什麼意思，這會看着眼前的餐點，她大概懂了。
這種事要是安排，肯定不會是航空公司買單。雖然有點奢侈，江苒難得覺得不錯，就連胃口都大了些，吃了不少。
喫過飯後，何天然還在擺弄他的手機，估計是不弄好不罷休。
老人搖晃的有點暈，便靠着座椅睡覺。
江苒摸出座位前放的雜誌看了起來。
三個多小時前後耽擱下，其實也沒多久。
快降落時，空姐過來提醒各種操作要求。
何天然的手機放在跟前，還是黑色的，明顯放棄了。
老人幽幽轉醒，喝了點江苒讓空姐拿的熱水，精神還不錯。
“這麼快呀，我還想着還要一會。”聽說飛機快要降落，老人喃喃說着，說完卻是偷偷看了孫女一眼，想說什麼，抿了抿嘴，又咽了回去。
不過雙手卻是抓着隨身的包，自己發起呆來。
一直等到空姐介紹完，機艙熱鬧起來。
魏紅英臉色更是僵硬。
何天然說了好多京城的好地方，示意自己去見朋友的時候，江苒可以帶着老人過去。
結果江苒沒回應就算了，一直很捧場的老人也默不作聲。
他擡頭一看，正好看到老人又瞥了江苒一眼，那樣子看起來有點…心虛？
老人是個不會隱藏心事的事，何天然起初以爲看錯了，結果發現距離下飛機越近，老人表情越是心虛。
他本想提醒江苒，可想想又作罷，可能是自己看錯了。
不就來趟京城，老人還能給江苒找麻煩事不成，肯定不會的。
飛機落地那刻，空姐過來引導次序，旁人都拿着行李離開。
唯有江苒不急不緩合上自她上飛機後看的第四本書。
就在她剛準備起身的時候，左袖被魏紅英拽了拽，跟着耳邊傳來對方略小的聲音，“小苒，有件事奶奶忘了跟你說了。”
何天然剛把行李艙的揹包拿出來，他還帶了個行李箱，爲了裝一部分紀念品回去，但是體積有點大，拿去託運了。
正好聽到魏紅英的話，眉毛一跳，也好奇看去。
倒是魏紅英話沒說出來，表情先虛了，猶豫半天沒說出來。
何天然感覺這中間肯定有事，他看江苒，卻發現她表情平靜，眼神清清淡淡，似乎並不好奇。
不對，應該說不是不好奇，以他對江苒的瞭解，這表情應該是什麼都知道。
魏紅英還是開口了，頗有幾分給孫女賠罪的語氣，“奶奶這次真沒想過跟他們扯關係，就是聊天說漏了，他們應該也來了…”
“哦，是麼？”江苒語氣淡淡。
偏偏何天然認真聽了愣是沒聽懂老人到底在說什麼，什麼說漏了，又是誰來了。
看着表情莫不是江苒討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