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苒不在意，可王杏林總感覺這來治病怎麼搞得跟地下黨一樣。
他開始想着，即便不知道病情，江苒跟着倆姑娘肯定認識，不然誰大老遠到這裏來，還被懷疑着。
可眼見注意到那姑娘說起江苒就心虛的樣子，卻感覺事情沒這麼簡單。
只是忍着沒問江苒。
慕風和小甜心兩人在門口說了大概有三分鐘，期間小甜心一直低着頭一臉的歉意。
慕風的表情沒多大變化，可是眼神裏卻有什麼翻滾着。顯然是事實讓他不能接受，只是對待妻子的朋友，只能生生的壓抑着。
兩人進屋時，慕風開了口他跟小甜心一樣，總感覺年紀大的王杏林纔是當家做主的，語氣包含着歉意，“王醫生，這件事事我們做的不夠妥當，我願意承擔二位來回所有費用。謝謝你們能來這一趟，但是我妻子的病，我…只希望她能安穩走完剩下的時間。”
慕風對妻子情分很深，說這句話的時候，一直嚴肅的人眼睛竟然有點紅。
小甜心更覺得抱歉，在旁不住的道歉。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
王杏林早就料到這個結果，也有點遺憾這一次來沒看到江苒出手，正想順着臺階下，但話說到一半就被江苒打斷，“慕先生確定不試試麼？你的妻子情況確實嚴重，但卻有一線生機。如果我離開，那她這一線生機就徹底沒有了。”
慕風明顯不信這些，微微皺眉似要說什麼，江苒打量了他一眼，先聲道，“其實治不治人對我沒有損失，只是我承諾要救人，就必須做到，你不信我可以，我身邊這位是市區重要的心臟專家以及鎮醫院院長，你覺得這樣一個人會無聊到跟我來這種地方嗎？”
突然被點名，王杏林頗有些反應不住。
隨即附和，“呃…是，我們卻是不是無聊來這裏。”
說完王杏林就有些汗顏，他這都在說什麼鬼。
但是明白江苒什麼意思的他，還是把提前備好的身份證明拿出來。
那本來是爲了給醫院看從來得到江苒治療的資格，如今卻拿來證明自己不是個騙子，這麼一想王杏林感覺挺怪異的。
證明上書寫的是王杏林各種醫學上的成就。
慕風開始覺得程程從小說讀者裏隨便抓來一個人有些難以理解這個操作，如今看到手裏寫滿榮譽又怔住了。。
上面有醫院和藥協的章，這個不是隨便能作假的，因爲涉嫌刑事責任。
連小甜心都難以置信，隨即目光灼灼看來。
王杏林哪裏不知道對方這是又把希望寄託自己身上，感覺挺不好意思，趕緊道，“但二位不要誤會，這次來這裏，我只是作爲擔保資格人的身份過來，真正替患者看病的是江苒。”
他再次把江苒推出來，然後不再說話。
江苒則是淡淡的看着兩人，“我說了，患者還有一線生機。機會在你們手裏，現在我把選擇權交給你們，如果不需要治療，我可以離開。”
這也大概是第一次主動上門給人治病還被懷疑的。
少女表現的十分平靜，就連說話語氣的起伏都不大。
這樣的她顯得跟實際年齡很是不符合。
小甜心糾結是不確定怎麼辦。慕風則是打量了江苒一眼後，陷入了思索之中。
這種事沒人願意亂來，能讓一個醫學上有如此成就的人當做陪同資格者，也沒必要因爲一個陷入絕症的人讓自己面臨刑事風波。
況且程程也說過，對方她請求過來的，不太可能從幾千裏外的地方過來做這種喫力不討好的事。
而且妻子的情況如何他也知道，如果真有一線生機…
慕風壓抑住心裏不切實際的幻想，話卻脫口而出，“試試吧。”
大概是表現的太過急切，看到江苒看來，他隱藏住內心的期許，認真道，“曉曉的病…折騰了很久，我只是不想她再受苦，如果真有機會，我想再掙扎一次試試。”
哪怕結果可能不盡人意。
但應該是最後一次了。
慕風斂下眼底的痛苦，努力維持着堅強。
如今兒子才滿月不久，他還不能倒下。
當事人答應，相關的程序還是要走。
慕風隨同王杏林去登記資料，江苒在隔離間門口等待，旁邊是一直盯着她看的小甜心。
或許還是不能接受這個比自己小的少女竟然真是醫生，她內心好奇又期望，更多的卻是忐忑。
江苒佯裝沒有看到對方眼裏的懷疑，主動道，“別忘了答應的事情。”
“什麼？”
一直等到王杏林回來，江苒跟他一塊換了消了毒的衣服，進門前纔回頭說了句，“改結局。”
小甜心愣愣的看着關上的房門，驚訝的表情半天才收回來了。
突然覺得自己這個讀者不管本事如何，性格倒是執着，竟然還記得這事。
不過，她來也是因爲這件事引起。
小甜心暗自告訴自己，如果閨蜜真的能好起來，她就冒着被讀者罵、被編輯罵以及被出版社找着賠錢的風險改掉結局。
反正她也不喜歡這個結局。
隔離室裏，進來才發現裏面還開了暖氣，不過暖氣和消毒水的味道合在一塊真的不太好聞。
王杏林進來就是爲了學習以及幫把手。
只是當他站在病牀前，正好面對牀上的患者那肚子上的傷口時，差點沒平靜下來。
那是一條猙獰扭曲的剖腹產切口，可照理說月餘前的傷口應該已經好了，可它非但沒好反而傷口四周的皮膚浮腫起來。
那刀口看起來扭曲就是因爲表皮浮腫導致傷口變形。
表皮上殘留黃色的印記，可看的出來已經用了藥，只是明顯沒有什麼用處。
王杏林感覺這種情況應該就是併發症嚴重的時刻，醫院不可能沒管，如今還是這種狀況顯然是比較嚴重，醫院沒辦法。
他不免擔心的看向江苒，正想問問，結果江苒先出聲了，“還愣着做什麼，不是想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