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卻高估了綁匪的警惕心,進去時,房子裏沙發上躺着一個喝的爛醉如泥的人,聽到動靜提着酒瓶子就衝了過來,沒走幾步就被警員按在地上。

    “媽!”裏屋衛生間傳來秦松的喊聲。

    秦建國顧不得管綁匪大步進去,一看到裏面的場面,眼睛都紅了。

    妻子被綁住手腳蜷縮在洗手池前,披頭散髮的暈了過去,額頭和臉上明顯有被打的痕跡父子倆過去解開綁住的繩子,眼裏更加刺疼。

    被綁在身後的雙手的袖子上沾滿了紅色的血痕,一道道的像是有規律一樣,小心的揭開袖子,昏迷中的人硬生生給疼醒了一會,但見衣服下的手腕上佈滿一條條的血痕,像是被用小刀割。

    還是故意割開,卻又不會導致有生命危險。但割開的肉沒有經過處理有的還在流血有的已經凝固,血痕溝壑恐怖,父子倆直接眼睛溼了。

    後面跟來的警員門站在門口發現地上大灘的血跡,心裏也是一緊,跟着看到人還在動,趕緊打電話叫了救護車,末了才進去兩個,幾人小心翼翼的把人擡了出來。

    “媽,你沒事吧?”秦鬆緊張問道。

    這一折騰,劉慧又清醒了點,失血過多的她很虛弱,張嘴準備說話,卻發不出聲音,最後眼睛一閉又昏昏欲睡的樣子。

    秦建國示意兒子不要擔心,自己在房間找了一圈,找來白布用酒消毒擦了擦那些輕微擦傷的地方,又讓同事先走,他抱着妻子走到門口。

    十多分鐘後救護車來,秦建國抱人上了車廂路上醫生趕緊處理傷口,這一看傷口也是一愣,顯然沒想到綁匪這麼狠毒。

    他們接到電話也知道是爲誰服務,更是知道這位是被綁走的局長夫人,想想那綁匪也實在可惡,哪有這麼折磨人的。

    最後緊急供氧,跟着止血,確定沒有性命之憂纔打算等到醫院處理。

    到了醫院門口,秦建國送人去了手術室後,在門口來回走動。

    秦松想到什麼,說了句,“是不是要給江苒打個電話。”

    說實話能找到人,江苒功不可沒。

    秦建國腳步一頓,然後點了點頭,“你看着點,我到門口打。”

    一直不相信的人卻真的幫忙找到人,秦建國不但不能不相信人家,還的感謝對方。他難以想象如果再晚來一點,還能不能見到妻子。

    想到這裏,秦建國加快步伐拿出手機打了過去。

    打完時才意識到可能有點晚了,正準備掛斷,那邊卻接了起來,裏面傳來少女淡淡的聲音,“人找到了?”

    秦建國話語一滯,“你知道?”

    “算了下,夫人已經轉危爲安。”她道。

    此時電話另一邊,江苒正盤腿坐在房間地上,電話響的時候她順便掐指算了下,對方命數已經改變,加上秦建國又打電話過來,可見是沒事了。

    卻不知秦建國心裏五味俱全。

    最後一肚子的話只轉成一句,“謝謝你,江苒。這次救命之恩,我記在心裏,以後有什麼需要我秦建國幫忙的,定我會全力以赴。”

    如果這會認識秦建國的肯定會詫異他這句話。

    從來不會胡亂對人說這種願意幫私忙的人這會明說不說還加了句全力以赴,可是許多人做夢都不敢相信的。

    倒不是說秦建國不懂變通性格古板,而是他不輕易對人承諾,特別是變數大的事。

    江苒也道,“如果需要,我會的。”也沒打算客氣。

    這話反而讓秦建國鬆了口氣,他臉上終於露出一點點笑容,點頭道,“好。”

    也就一通電話的時間,兩人間的關係似乎有了某些細微的變化。

    秦建國站在醫院出入口的樓梯前發了會呆,最後還是冷風順着窗戶一吹,才清醒過來,折了回去。

    晚上一點左右,劉慧已經被安排住進病房。

    失血過多導致病人神識恢復不全,小手術的時候人就睡了過去。

    當晚父子倆誰也沒走,守了一晚上。

    天不亮,秦建國悄悄回家收了些妻子的衣服和用品打算帶到醫院。

    路過書房時,不由自主的停下往裏看了眼。

    他往裏走了幾步,翻翻櫃子和桌子,看了一圈硬是什麼都沒發現。

    最後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時,搖頭失笑,跟着提着東西鎖門走了。

    早上七點左右劉慧就醒了。

    兩手被紗布包裹的嚴嚴實實,剛好護士在來換藥把她驚醒。才醒來人受驚似的彈坐起來,後面看清自己在哪,和旁邊關心看着她的兒子,劉慧才明白自己被救了。

    乾涸的嘴脣動了動,眼睛微溼道,“嚇到你們了。”

    秦松心裏就是一疼,這就是她媽,從來不抱怨自己老公和兒子不陪他。如今出了事說的第一句也是說嚇着他們,卻沒想過自己差點就死了。

    “媽,先被說這些了,後面你好好休息,我跟爸都請假在這陪你,爸他回去給你拿衣服了,馬上就過來。”秦松過去扶她坐起來,明顯感覺到身前的人動作一頓。

    劉慧掩飾眼底的意外,跟着說道,“請什麼假,媽又沒事。”

    “已經請了,你就別多想了。”哪裏不知道她想的什麼,秦松說道。

    沒多久秦建國也來了,手裏提着大包小包,進來看到母子倆,笑着道,“門口正好有早餐,也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麼,一樣買了一點。”

    劉慧看到丈夫怔了下,眼裏閃過什麼,跟着避開眼神,掩飾面上的笑容,嘴裏說道,“買這麼多幹什麼,我都沒胃口,你跟松兒喫吧。”

    “沒胃口也要喫點,這幾天你受苦了。”語氣跟平時沒什麼區別,但是就是有哪裏不同。

    秦松也看了自家親爸一眼,餘光瞥見媽媽眼裏的愣神,跟着笑了。

    他們一家人很久沒有這樣了,如果他爸多在意他媽一點,就這樣也不是不行。

    同是夜晚,某豪華別墅羣某棟房子裏傳來一道發泄般的聲音,“這麼小的病都治不了,這樣明天我要怎麼出門?算了別看了。”

    大廳裏王立德踢翻面前支撐着小腿的凳子,讓下人趕走請來的隨行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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