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崢黑眸劃過一道暗光，聲音微沉，“我知道了。”
用內線連接平頭，“進來下。”
平頭剛推門就發現老闆這會眼神很是危險。
以爲自己又哪裏做錯了，忐忑的不行，“老闆？”
顧雲崢坐在皮製椅子上，表情冷漠，黑眸裏光芒犀利，略掃來一眼，就看的平頭心驚膽戰，他問道，“顧鄴輝在醫院最近有什麼異常嗎？”
原來是這事？
平頭鬆了口氣，回答道，“跟平時沒什麼區別，看着瘋瘋癲癲，一直說有鬼，偶爾冷靜下來，就說要出去。”
開始他還以爲是裝的，後來發現像是真的瘋了。
也有些唏噓，以前在顧家他也看過那位顧家二少爺，那叫一個肆意妄爲，結果顧家倒臺後沒多久就瘋了，不過瘋了更好，不然他做的那些事，老闆指不定殺他幾回。
說完才發現自家老闆臉色仍然沉着，平頭膽大的問了句，“顧鄴輝以前的人都被我們收納，不會有人冒這個險去救他，而且我收買了醫院幾個管事，平時盯着，他也跑不了。”
這些顧雲崢都知道。
“這麼說是我想多了，高卓只是恰好去附近麼？”他低聲說道，眉頭微皺。
聲音不大，卻也沒有避開平頭。
沒看到對方愣了一下，隨即臉色大變，有些驚慌。
“老…老闆…”
顧雲崢聽到聲音微微擡頭，平頭抖着嘴皮子，明顯不敢看他，面上眼裏都是心虛。
他眯着某危險看去，“你想說什麼？”
平頭幾乎能感覺到心跳的聲音，覺得那件事不能再瞞了，硬着頭皮道，“其實…一直有件事我沒告訴你，醫院的人告訴我，他們在顧鄴輝病房門口看到了…老爺子。”
他話剛說完，顧雲崢目光突的一緊，“你說什麼？”
平頭幾乎能感覺到迎面而來的壓力，他額頭冷汗連連，下意識的跪在地上，“對不起老闆，我聽到消息就過去了一趟，老爺子求着我不要告訴你，說怕你多想，加上老爺子對我有恩，我有不忍拒絕，所以就幫忙隱瞞了這件事。”
“什麼時候的事？”
“就…就是前天，而且這幾天老爺子每天都會去一趟，算下來就…就是這個點！”
平頭已然能想象這番話後會有什麼下場。
本來他只是覺得幫忙隱瞞只是件小事，可沒想到高卓會過去。
老闆說了句他可能去醫院，但醫院那邊顧鄴輝根本沒什麼用，反是老爺子是他們老闆的軟肋，如果真的去了…
平頭急的頭都大了，他抖着手拿手機，“我這就打電話讓醫院的人把老爺子叫走。”
顧雲崢沒有吭聲。
如果高卓真的是去醫院，不可能不知道里面有他的人。
越是這個時候，顧雲崢表情反而越是冷靜，只是那雙黑眸卻是幽深的讓人覺得可怕。
聽到平頭在打電話，他直接起身出了辦公室。
路上撥通跟蹤高卓的人，“去醫院，高卓的目標是老爺子，我現在趕過去。”
掛掉電話，顧雲崢人已經進入直達電梯。
只有那放在身側的手微微抖動顯示他此時內心的不平靜。
他想起父親出事母親離開時，是老爺子陪在他身邊，不顧別人質疑的眼神，對他這個‘精神有問題的’孤兒耐心教導。
他偶爾惹點麻煩，是老爺子幫他擺平。
就算是如今，故意在人前碌碌無爲，除了是一種僞裝更是一種反抗。
老爺子卻從來沒說過他，一如既往的相信着。
路上他一遍遍想着這幾年的事情，內心卻是一陣冰涼。
高卓這人手段很辣，上次不歡而散他就該做好準備的，他以爲對方明白自己胡亂行動會有什麼代價，可卻忘了那人已經死過一回，他現在想要的只有勢力。
如今他就是橫在高卓面前的擋箭牌。
他差點忘了，以前跟老爺子沒在一起無人懷疑，而上個月他帶着老爺子搬走住在一起，高卓只怕調查過了，知道老爺子是他的軟肋。
他是做好準備了吧。
即便內心波濤洶涌，顧雲崢面上始終帶着冷靜。
車上藍牙電話連接，裏面傳來小黑的聲音，“山哥？”
“開啓天網，市區康泰精神病醫院，鎖定老爺子的位置。”
小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也沒多問，顧雲崢說話時，裏面就傳來鍵盤‘噼裏啪啦’的聲音，“位置發送給你了，到底怎麼了山哥？”
“高卓想利用老爺子對付我，我沒猜錯的話，他現在就在康泰。”
車子急速而行，外面的人影快速劃過，越發襯的顧雲崢此時的冷靜。
“等等，我查一下。”小黑聞言一驚，飛快的尋找高卓的方位，“他開啓了防禦，等我五分鐘…”
兩邊通話仍然繼續，車子距離康泰卻仍有七點八公里。
前方正在堵車，顧雲崢皺眉道，“先幫我查下附近小路，這裏堵車了。”
“好，前面再五十米別走大路，右拐有個居民路，可以穿過去…”小黑盯着屏幕上如同3D畫面的地圖一邊提示，一邊快速的敲擊鍵盤，破解高卓的防禦。
此時另外一邊。
江苒坐了不到一會，範亮就回來了。
‘顧老爺子就在顧鄴輝病房裏，那幾個陰魂還算聰明，老爺子進去後他們就沒動顧鄴輝，但是對方被折磨太久，精神不太穩定，沒說什麼話。’
“老爺子什麼時候來的醫院？”
‘說是前天就來了，每天這個點會待兩個小時，開始也沒說話，就坐着看着。醫院知道顧老爺子身份，加上他有這個權限，所以也沒阻止。’
江苒沉默着沒有說話。
雖然知道他們是父子，老爺子這個行爲也正常。
可是想到這個不忍之中直接影響的人，她便是眉頭一皺，“我去看看。”
她先去了趟衛生間，直接用了黑符。
沒人看到江苒的動作，她走樓梯去了顧鄴輝住的樓層。
範亮指着某個病房大門，‘就是那裏，老爺子還在裏面。’
江苒剛準備過去，就看到幾個男人從拐彎出來，打開門飛快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