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疾病房一般都不會鎖門,避免病人出現問題,耽擱救治。

    房門被推開的很突然,江苒聽到動靜時看着直奔病牀的一羣人,下意識的後退讓開一步。

    劉明康根本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這些人過來替老探長檢查,其中一人發現拔掉的儀器和關閉的開關,厲聲看向幾人,“這是誰弄的,不是交代不能隨便動醫院儀器,這要是出事了,你們擔待起責任嗎?”

    說着立刻過去將開關打開,儀器重新放好。

    劉明康下意識的看着江苒,才發現她不知何時已經站到門口,對一行人的行爲沒有任何反應,只是一雙黑眸盯着幾人。

    探長夫人更是有點暈頭轉向。

    那些人弄完之後,似鬆了口氣般看着家屬,“你們太亂來了,幸好病人沒有受影響,要是我們再晚來一點,事就大了。”

    “醫生,不是才查完房嗎?你們這是…”奇怪的是這麼大的聲音,自家老頭子竟然都沒有被吵醒。

    她之前還擔心看了一眼,發現睡的很熟,她還從來沒有看到那張臉自從憔悴後有這麼平靜過。

    “醫大的老教授在附近看診,正好來我們學校,老探長進醫院後,院長就交代醫院儘量配合醫治,恰好剛問了說有空,我們已經約好對方過來看看,抱歉沒跟你們提前說一聲。”

    醫生倒也不是壞意,探長夫人自然不會介意,道謝之後又有些無所適從,她看了看劉明康,又看看門口的江苒,不知道怎麼說的好。

    也不等她開口,房門口又進來幾人。

    江苒恰好就站在那,有人進來,她下意識避開,頭頂卻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江苒?”

    她擡頭看去,唐凌面帶意外的看着她,顯然沒想到她在這,“你怎麼在這。”

    “跟朋友過來的。”

    她掃了眼跟唐凌一起來的幾人,最前面是個年齡不小的老人,自然也認出這一行人正是上午在美容院門口遇到的納西人。

    其他人都圍在病牀前看着那位教授檢查。

    唐凌藉機低聲跟江苒解釋。“今天比較忙,我們跟教授出來看診忙了一天,聽說醫院有個心臟重疾患者,這裏看完,就要回學校。”

    原本學校還在體訓,但是這幾次看診是以前就定好的,名額都是上個星期才挑出來的。

    醫學院對體訓本身就不是很在意,直接就把參加看診的學生給喊了出來。

    這也不是第一次體訓期間跟着教授們出來了。

    那邊教授也喊唐凌過去,他只得先過去。

    一行人看着老探長的各種檢測資料以及醫院關於他的治療方案,討論了很久。

    而這期間老探長一直都睡着。

    自然引起他們的注意,“這個程度睡眠都比較淺,他這個情況倒是例外。”

    探長夫人下意識想開口,卻被劉明康攔住,示意她不要多說。

    他剛剛稍微聽了下,這個教授貌似也是心臟學的專家,但看過資料檢查病人說,說的可不像是能治療的樣子。

    這個結果明顯跟江苒說的不同,出於謹慎起見,不想讓探長夫人提及江苒,感覺說了會給江苒添麻煩。

    而江苒剛剛那一出手,他就感覺到了,說老探長能救的話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而且他跟探長夫人都看的很清楚,自從她落針後,老探長就是很神奇的熟睡過去。

    這會的功夫,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臉色也好了很多。

    心臟本身就是重要的器官,江苒剛剛的針法讓老探長附近穴道進行一次小清理,這心臟舒緩了,臉色自然也會受影響好轉,所以並不是錯覺。

    江苒本身想直接走,但是好歹是自己的病人,又不好不交代一聲。

    她抱着胳膊在門口站了差不多二十分鐘,這些醫生終於討論出了個結果。

    那位老教授,沉頓了會,說了自己的查看結果,“老探長的情況並不樂觀,如果不是上次手術,人只怕挨不到今天,現在能做的就是讓他舒服點,至於治療…什麼都不做就是最好的治療。”

    話說到這裏,所有人都能聽懂他的意思,就是人沒救了。

    醫生們也是無奈,生老病死都是命,他們做醫生的也想救活每個病人,可是有些病就是毫無辦法。

    本以爲聽到這個結果,家屬至少會痛苦哀傷,結果探長夫人愣是一副沒反應過來的樣子。

    前一刻還被交代,建議將自家老頭子帶回家療養,活下去不是問題。

    這會醫院和心臟專家又讓她放棄。

    她不懂醫,只是一個普通的老人,這兩個截然不同的答案自然讓她有些懵。

    還是劉明康先反應過來,過去安撫探長夫人,對着幾人道謝,一句不提江苒說的話。

    醫生大多認識劉明康,見他算是淡定,也就放心了。

    一大羣人又如來時一樣離開。

    唐凌走在最後跟江苒打了個招呼,他必須跟着隊伍離開。

    不過走之前,腳步又頓了頓,看了眼病牀上的人,想着剛剛看到的東西,皺了皺眉。

    走廊上,教授跟醫院的幾個醫生正在說話,唐凌被同學提醒掉隊了才反應過來。

    猶豫了片刻,忽的大步上前,“教授,剛剛那個病人,我有些話想說…”

    ……

    病房裏,江苒過去病牀掃了眼那些儀器,這次倒是沒做什麼。

    老探長的病自然不會因爲她那幾針就好,但也能緩解不少痛苦,她心裏多少對他的情況目前算是瞭解,打算回去後再想想怎麼安排比較好。

    她把之前的話重複一遍,又想着要忌諱的幾點交代了下。

    末了看向劉明康,“我這次來單純是因爲賭約,剛剛那個教授的話你們也聽到了,要不要相信我你們自己選擇,但是如果選擇讓我治療,必須按照我說的來。”

    劉明康道,“我自然是信你。”

    只是…

    他看向身側探長夫人,這個決定還是要讓她做。

    江苒也不着急,反正機會給了他們,要不要救也隨他們。

    本以爲要考慮許久的探長夫人,卻盯着江苒認真問了句,“按照你的來,就是說只要把老頭子帶回家,後面你會幫着我再像剛剛那麼治療對嗎?如果你之前的話不是騙我,那我答應。”

    這番話讓兩人都有些意外。

    江苒最先反應過來,微微挑眉。

    卻突然察覺到什麼看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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