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裏面開了空調，覺得有點燥，襖子拉鍊一直是拉開着。
這會溫度下降不說，突然間還有一陣冷風過來，寒的他一個激靈，脫口就道，“空調關了嗎？”
問完話才意識自己這是傻了。
那是寒風，這空調關不關也不可能有風過來。
擡眼看了看，空調口還有熱風過來，可見空調也沒問題。
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之前還覺得暖洋洋的熱風，還沒到身邊全部變成了冷氣。
他只顧思考着這些，壓根沒注意身邊的慕風僵硬的身體，和看着側方微微愣住的表情。
王杏林只知道冷，壓根不知道身邊多了個人。
顧雲崢每次開的車子都是越野型的，寬敞不說高度也好，後座三個人都很寬敞。
此時除了江苒和慕風誰也不知道，後座中間多了個陰魂。
顧雲崢比較敏銳，空氣溫度下降就猜到什麼。
除了放在方向盤的手動了動，表情幾乎沒有變化。
江苒看慕風不像是嚇壞的樣子，也收回視線任他自己去問。
之前陰魂在局裏被正氣打的快灰飛煙滅，這會在魂木休息一下，影子都凝實很多，大體看得出長相。
不算是多漂亮，五官卻很精緻，可畢竟不是活人，它眼睛是灰白色，整個人帶着一股灰沉沉的感覺。
慕風面上看不出太大的情緒，可放在膝蓋上的手卻在輕微的顫抖着。
忽的手背一涼，慕風低頭看着搭在手背上幾乎透明的五指，終於眼睛紅了起來。
男人狼狽的扭轉方向，不讓自己的樣子被看到。
夏天確怔怔看了過去，喊了聲，“慕風哥。”
它聲音有點清幽，彷彿中間隔着什麼，傳到慕風耳裏時卻讓他心裏一疼。
他平復了下情緒，纔看了過來，男人艱難的張了嘴，“你…還好嗎？”
“嗯？”
在王杏林看來後座就他們兩個人，身旁的人忽的‘看着自己’，說了這麼一句話，他楞了一下感覺還挺奇怪。
他還在想要不要回答，畢竟人家一直‘看着他’，就聽到前座的江苒說了句，“不是跟你說話。”
王杏林一愣，這不是跟他說話看着他做什麼？
他覺得奇怪，正想多問一句話，卻看到慕風突然擡手在他面前的空氣輕輕撫摸了下。
王杏林，“…”
他沒看錯吧，這位慕總在幹什麼？
正想着，不小心往旁邊靠了靠，半邊身子像是掉進冰窟，讓王杏林再次激靈了下。
他詫異的看過去，發現那冰涼的地方正是慕風伸手放着的附近。
忽的想起江苒之前說的那些話。
後知後覺意識到什麼的王杏林差點沒驚的站起來。
他反應過來後，人幾乎是貼着車門過去，像是應證他的猜測，越是往車門靠近，冷氣就越淡，分割區特別明顯。
要不是幾個月治療心臟已經恢復很多，王杏林覺得自己能直接暈過去。
即便如此，他還是捂着心口，儘量看着窗外，告訴自己呼吸平穩。
江苒側頭看着窗外落雪的畫面，視線停留很久。
落雪已經比之前大了很多，之前到現在地上已經有不淺的積雪。
她看了一會，順勢在車上訂了下午六點半的機票，又等了會，覺得坐着有些無聊，乾脆下了車。
顧雲崢側頭看着遠處跟個孩子似的，擡步輕輕放在雪地留下腳印的身影，跟着下車。
怎麼都走了？
王杏林反應過來時，車上只剩下他和慕風還有一個…
江苒還在他還覺得有點安全感，結果一眨眼的功夫都走了，王杏林感覺更冷了。
他連忙開車門，結果發現手有點抖。
黑着臉想着怎麼這麼點出息，最後費了好一會才掰開車門下去了。
腳落在地上有點飄，沒注意旁邊還有個弧度，王杏林下車就是一個趔趄，直接趴在旁邊的景觀樹上。
動靜引起站在一塊的江苒和顧雲崢的注意。
江苒好奇的看着他，“外面有風，不是怕冷嗎？”
再冷的風也比身邊坐着個鬼好呀。
王杏林愣是沒勇氣把那個字說出來，略顯不自然道，“坐…坐久了車，也想下來透透氣。”
儼然沒注意到遠處顧雲崢注視的眼神，王杏林只覺得跟江苒在一塊才能安全。
他起來後擡步就往江苒身邊跑，哪裏還管下不下雪，整個人長長的呼了口氣。
“你還別說，好久沒看到下雪了，倒是有些懷念，不知道京城是不是也快了，前幾天看到預報說有雪，還是大雪。”
一臉正常的轉移話題，王杏林自以爲說的十分自然，卻不知道早已被江苒看穿他的心思。
“我怎麼記的去局裏時你說不喜歡下雪？”
說什麼談什麼懷念？
王杏林，“…”我一點也不尷尬。
他呵呵的笑着，感覺還是不說話的好，“是麼。”
顧雲崢本來想着跟江苒獨處，結果半路殺出來一個王杏林，偏偏還不能直接趕人。
好在江苒一直在廣場走動，互相也有了距離，他便緊追相伴，倒是有了會相處的時間。
不過雪越下越過分，江苒說要等夠半小時再上車，看到不遠處有個遮擋處，便暫去等候。
路上江苒想起一直好奇的事，問向顧雲崢，“在距離你跟那局長說了我什麼，他回來看我的眼神不太對勁。”
顧雲崢頓了頓，沒有馬上回答，一直等到來到臺階前，他才斟酌着開口，“沒說什麼，自作主張的給你安了個身份。”
江苒倒是更好奇了。
一時間想不起什麼身份能讓一個局長對他忌憚。
她記得對方看到顧雲崢給他展示的東西也是這個表情，但是是什麼軍方人員？
“聽過龍組嗎？”
江苒被這個新名詞問的一愣，“做什麼的？”
聽起來似乎很神祕，難道顧雲崢給她安的就是這個什麼龍組裏的身份？
“我告訴他你是龍組的人，編制外的特別人員。”顧雲崢道。
這話應證了江苒的猜想，她不免多想，審視的眼神看了顧雲崢幾眼，“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龍組到底是做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