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死者家裏,餘勝男想着還是一起去的好。

    他讓孫世德等她一下,當着對方的面把長髮挽起來綁好,又找了個黑框眼鏡戴上,擦掉臉上的妝容,拽掉睫毛,又把雙層的裙子解開變成長裙。

    準備妥當進屋走了幾步發現孫世德沒跟來,眉頭一皺,改過的裝扮讓她的氣質變得古樸嚴肅,“孫先生?”

    孫世德目瞪口呆的看着餘勝男前後變化,聽到這話還有點緩不過神來。

    他揉了揉眼睛,看着面前不過變了髮型動了下臉就跟變了個人似的餘勝男,沒忍住吞了口口水。

    江苒身邊的人…還真特別啊。

    ……

    江苒陪老人看完一集電視,面前的水果和點心也全部進了她的肚子。

    恰好門口冷風進來,一團陰氣在不遠化形,江苒目光微閃,對老人道,“奶奶,我也有點困了,一起上樓吧。”

    現在也有九點了,老人平時差不多這個點休息,江苒一說就點了頭。

    檢查門鎖關好窗戶,老人回到房間沒多久就睡了。

    江苒卻是確定老人睡着,招來剛剛回來的膽小鬼,“這麼快回來,是找到人了?”

    膽小鬼剛準備說話,看到江苒正在換衣服,連忙低下頭,‘是的,人在他一個下屬的家裏,我還聽到高卓給江海城的人打電話說買水軍繼續對玉鼎動作。’

    從玉鼎亂七八糟的事情發生到現在還不到一天,可網絡上關於玉鼎的話題卻沒有少過。

    之前看電視的時候,江苒打開手機瞥了眼,即便事情解決的差不多,網名們對玉鼎的印象似乎極爲不好,細心看去會發現是一部分人在帶節奏。

    江苒打算先按兵不動,等事情解決好再說。

    眼下也就等孫世德那邊完成任務看效果了。

    ‘主人…你現在打算過去?‘’

    “嗯。”漫不經心的點頭,“先去個地方,待會你隨我一起。”

    膽小鬼聽到江苒點名,高興不已,‘好,路線我都記得。’

    江苒從窗戶離開,走前不忘將其反鎖,謹慎着想又把範亮給留下來了,這樣保險一些。

    路上她看到顧雲崢給她回了消息,聽說她要休息,五分鐘前回復倆字:晚安。

    江苒亦是打了‘晚安’回過去,準備收手機,想起白天聽顧雲崢說他之所以知道自己在煤礦是因爲她的手機信號。

    下意識的將隱藏信號功能打開。

    戴成山當初給她這個手機時,江苒還不知道它的特別之處。

    後來發現自己的手機從來不卡、速度還快,信號上總比別人強一個度,便知道其特別之處。

    戴成山見她感興趣,還讓手機設計師給了她一份配件介紹。

    江苒才知道自己這個手機隱藏不少功能,其中一個就是不需要關機就能隱藏信號的功能。

    她很少用到,現在打開也是想起白天的事,

    萬一小黑無意中看到再給顧雲崢說,發現說了晚安的她人不知道跑哪去,那就有趣了。

    發覺想多,江苒將手機設置好開啓震動放進口袋,一邊讓膽小鬼帶路。

    進入小區的林區,江苒就隱藏住了身體。

    她用了黑符隔絕身形,直接踩着玄力一步十米的跑着。

    小區那堵七八米的高牆在她一躍之下輕鬆過去,甚至沒發出一點動靜。

    此時,白天還能看到一絲亮光的地牢,到了晚上伸手不見五指。

    地牢外面是房子的內院,平時沒有人住也沒人開燈,更遠的地方倒是有路,可光正好被堵着。

    沒有光線沒有聲音,所有人都沒出聲,安靜的能聽到呼吸聲。

    “這麼久沒回來,應該是回不來了,其實…就不該抱希望的。”

    寂靜的地方,這聲包含衆多情緒的聲音有些低沉。

    張懷遠靠在牆角,頭微微擡着,漆黑的地牢裏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這會絕對是絕望的、麻木的。

    白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竟然會覺得一個小姑娘能出去。

    越想他越想嘲笑自己,果然關的太久都不會思考了。

    要知道以前那麼多人試着離開,不管藉助外力還有自己都不行,後面不但失敗,下場也很慘烈。

    難道他真的要在這裏等死麼?

    答案是根本無從選擇,因爲他暫時還沒有那個勇氣自己了結自己,他還是想再堅持下,堅持到自己真的覺得無力時再說。

    張懷遠的話更像是喃喃之語,他們這裏每次新進來人都會聊一陣,後來明白到這的下場,漸漸沉默。

    以往張懷遠也會說些話,可沒人迴應。

    這一次卻有人搭話,是師永宗,他的情緒還算穩定,“不抱希望就永遠沒有希望,有些事試試在才知…咳咳,才知道,這次沒機會還有下次,我都待這麼多年了都沒說什麼,你纔來幾年。”

    “可是我怕堅持不住。”這種地方,他沒發瘋就不錯了。

    師永宗似明白他的想法,嘆了口氣不知道怎麼安慰,他現在何嘗不是自身難保。

    更甚者,他隨時會沒了性命,不像別人暫時不用擔心。

    兩人的對話似打破了地牢裏的安靜。

    跟着其他鐵牢都發出一些動靜。

    一些癡傻的人呆呆用頭撞擊鐵籠的聲音,有人絕望大笑的聲音,還有人在自言自語,似乎每個人都不正常了。

    彷彿是爲了應證這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鐵牢外傳來腳步聲。

    那聲音有些急促與凌亂,從來沒在這個點被光臨的地方,有人的到來讓清醒的人心裏浮現恐慌。

    地牢有個大家都明白的規律。

    但凡不是送餐時間開門進來,要不是送人進來,要不帶屍體出去。

    眼下深更半夜,帶人進來不太可能,那麼…就是殺人來了。

    ‘哐當’聲響後,鐵門推開,外面進來兩個男人。

    沉着臉沒說話,其中一人打開地牢的開關,突然亮起的燈讓裏面的人反射性的擋住眼睛,面帶不適。

    師永宗聽到自己鐵籠在動,心裏便是一沉。

    果然被他猜中了,他還是被人記起來了,看來今晚是逃不了了。

    被兩人帶出去時他很平靜,但進入盡頭那間房間,看着地上未乾的血時,師永宗安慰自己不要怕,臉還是有點白。

    他閉上眼睛,絕望道,“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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