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孤零零的幾艘戰船在漆黑的海面上飄着確實是很嚇人,風呼呼地颳着。赫連靖鴻回到自己的房間,雖然是炎夏,可是站在船舷上還是很冷,加上自己特殊的日子,赫連靖鴻回到自己的艙室,找了一件外衣披了起來。不知道連島的情況怎麼樣了?有沒有問出一些什麼來,如果還沒有,那這次回去後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這些人了。

    這時彭宴在艙門外敲門,赫連靖鴻:“進來吧。”彭宴:“少將軍,各個艙室都已經安歇,我們恐怕還要有兩個多時辰才能到達連島。”赫連靖鴻:“繼續前行,海上氣候變幻莫測,我們要連夜登島。”彭宴走過去將門關上:“少將軍,我看到東方公子鬼鬼祟祟地來到了將士所在的第二層艙室。”

    赫連靖鴻看着彭宴:“你沒有看錯?”彭宴搖了搖頭:“我已經讓暗衛跟蹤了。”赫連靖鴻點了點頭:“暫時不要輕舉妄動,查到是誰了,我回去後好好整頓一番。”彭宴作揖:“是。”這古代的社會遠比現代社會更復雜,利益交錯,人與人之間的複雜。

    本只是想好好做好自己的本分,可現在這個利益的巨大漩渦似乎正在逐漸逼近自己。赫連靖鴻打開了窗戶,現在外面風平浪靜,就如同自己每天面對的這些人一樣,表面上高高在上,與世無爭,背後就如同這深邃的海底一樣充滿了暗流和陷阱。

    此時戰船上燈火通明,每個人都在自己的艙室等待着靠岸,這幾天的生活雖然很新鮮,但也充滿了危險。獨孤鼎言看着懷裏的皇甫雲清:“回京都之後我會立即稟報父皇,讓我們成親。”皇甫雲清害羞地低下了頭。

    公孫明亮在自己的倉室內走來走去,他很想去問赫連靖鴻之前發生了什麼事,還有那近身的武功,那一晚他在外面是怎麼度過的,他有很多問題……

    東方俊從外面悄悄回來,這次出海他沒有帶任何自己的人上船,但是他已經找到了那個人。東方邪魅地笑了起來:赫連靖鴻,你等着吧……

    獨孤夜闌正在看書,大千輕輕推門進來。獨孤夜闌怒聲道:“出去!”大千關上門又出去了,以前雖然獨孤夜闌脾氣比較古怪,但對自己人除了不愛說話,其他也都可以,怎麼最近幾天的變化這麼大。獨孤夜闌將手中的書也狠狠地摔在地上……

    連島上。皇甫雲婉將做好的藥包拿給了蕭忠毅,讓蕭忠毅掛在各個屋內,既能驅蚊蟲,還能寧心靜氣。蕭忠毅接過藥包就去佈置了。鶯兒看着皇甫雲婉:“小姐,我覺得你今天很高興。”皇甫雲婉:“是啊,因爲赫連將軍要回來了嘛,對了,以後要對赫連將軍客氣一些。”

    鶯兒想了想:“也是,赫連將軍比公孫公子好多了,赫連家也是京都的名門望族,與我們皇甫家也相配。”皇甫雲婉看着遠處的大海:“你說什麼呢,我和赫連將軍不是你想的那樣。”這時有海上值守的將士匆匆跑來:“蕭將軍,還有二十海里。”

    皇甫雲婉:“看樣子,他們快到了。”鶯兒:“那我們是否需要準備迎接太子殿下?”皇甫雲婉:“這麼晚了,況且我不過是個女子,這些繁文縟節就算了,走,我們快進屋,你也去睡吧。”鶯兒嘟囔着:“那你等到現在不是爲了太子殿下,難道是爲了赫連將軍?”

    赫連靖鴻已經來到了甲板上,看着不遠處的燈塔上緩緩冒出的火光,赫連靖鴻笑了,這燈塔也是赫連靖鴻爲了夜間海上航行特意建造的,當時雖然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對,可現在看來,對夜間航行起到的作用很大。

    彭宴前來彙報戰船的行駛情況,赫連靖鴻聽着點了點頭:“去吧,可能只有半個時辰了。”公孫明亮也來到了甲板上,看着遠處的照明:“海上也有照明?”赫連靖鴻:“這是燈塔,專門爲夜間海上航行指認方向的。”公孫明亮:“真方便。”

    赫連靖鴻:“應該只有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我們應該就能到連島了,去準備一下吧。”公孫明亮靠在船舷上:“我沒有帶什麼東西,赫連將軍,馬上我也要去西北駐守了,看着你這麼厲害,我真怕我自己到時候做不來,你能教教我嗎?”

    “其實我也不懂這些,但是我就明白一個道理,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然後朝着這個目標去做,什麼地方不夠就學,就去做,努力完成它就行了。”赫連靖鴻看着遠方默默地說道。公孫明亮:“你當初也是這麼做的嗎?”

    赫連靖鴻搖了搖頭:“不是每個人都和你這麼幸運可以無憂無慮生活的,我去槳手室看看,你也進去吧,晚上風大。”公孫明亮若有所思地離開了。獨孤夜闌打開艙門,那裏就是剛纔赫連靖鴻和公孫明亮說話的地方,他們的對話他盡收耳底。

    在還有一刻鐘的時候,赫連靖鴻通過安裝在各個艙室的傳聲筒通知,船即將靠岸,大家都來到了甲板上,蕭忠毅帶着將士們已經來到碼頭迎接。赫連靖鴻身體有些不舒服,站在船身靠後。獨孤鼎言對大家說:“時間已經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蕭忠毅安排獨孤鼎言、獨孤夜闌、東方俊、皇甫雲清等一個個送回了自己的房間。赫連靖鴻渾身痠痛,靠在書房的椅子上。門突然開了,又關上了。皇甫雲婉正要躡手躡腳地走進來,赫連靖鴻聽着:“雲婉,這麼晚樂,你還沒睡?”

    皇甫雲婉有些不高興:“你怎麼知道是我?”赫連靖鴻:“這麼晚了敢直接闖入我房間的也只有你了,你這邊進展怎麼樣?”皇甫雲婉笑着點了點頭:“用了你給我的方法,白管家很快就招了,但是最後他說的我還有疑問,想等你回來繼續……”

    赫連靖鴻靠在椅子上:“明天吧,我今天身體不舒服。”皇甫雲婉直接上前搭着赫連靖鴻的脈說:“你來月事了?這麼多天在外很累,難怪身體這麼虛。”說着從袖帶裏拿出一個錦囊一樣的布袋,拿出一片糕:“這是甘草糕,味甜信溫,含着,可以改善身體不適。”

    赫連靖鴻笑着說:“多謝了,還有你的藥包,不然我恐怕就要被蚊蟲搬走了。”皇甫雲婉笑了:“客氣什麼,等會一起去白管家那一趟吧,我怕他支持不住,痛了一夜,又笑了兩個多時辰。”赫連靖鴻:“還是塊硬骨頭,父親是怎麼走的?”

    皇甫雲婉臉色變了一變:“他說是自戕,但我覺得很可疑。”赫連靖鴻冷笑了起來:“自戕?看樣子我們還要想一些手段纔行,現在誰在那?”“徐達一直在那呢。”皇甫雲婉說。赫連靖鴻站了起來:“我已經好多了,走,我們過去吧。”

    兩個人來到了地牢,徐達已經睡着了,白亮正在一旁痛苦地呻吟着。赫連靖鴻上前踢了踢徐達,徐達朦朧地看着赫連靖鴻:“少將軍,你回來了?”赫連靖鴻:“你回去休息吧,這裏交給我了。”白亮也緩緩地擡起頭:“少將軍,你終於來了。”

    赫連靖鴻走到白亮面前:“是啊,我終於來了,但我希望你能念在我們這麼多年相處的份上,給我一句實話。”白亮看着赫連靖鴻,又看向皇甫雲婉,突然大笑了起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以前我看到皇甫小姐,一直覺得很面熟,現在終於知道了。”

    皇甫雲婉:“是,我們是雙生子。”白亮看向赫連靖鴻:“少將軍,如果說我對老爺有些不滿的話,那對你就是看不上,雖然你現在人模人樣的,這個那個,但是之前那娘娘腔的樣子,我恨不得殺了你,赫連軍怎麼能交到你這樣的敗類手中。”

    赫連靖鴻回頭冷目對着白亮:“所以你想殺了我,僞造我失足落水?”白亮有些驚恐地看向赫連靖鴻:“你,你都知道了?”赫連靖鴻冷笑着:“我知道的並不止這些,還知道你和東方家族一直有書信來往,你不過一直在奉命做事而已。”

    白亮不可思議地看着赫連靖鴻,這些可都是自己的機密事件,這十多年來自己一直隱藏,每次通的書信看完之後也都會焚燬,他怎麼會知道?赫連靖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未爲。不過,我看你的東家也並沒有把你放在心上,現在他們又有新的聯絡人了。”

    皇甫雲婉上前:“你把上午說的話重新給赫連將軍說一遍。”白亮哈哈大笑了起來:“哼,哼,再說一遍又能怎麼樣?老爺是自戕,但是爲什麼自戕,恐怕你們還不知道吧,因爲你們,爲了保住你們,他只有死,這是陛下的旨意,也是我所樂意見到的,這個答案滿意嗎?”

    赫連靖鴻:“爲了我們?被逼自戕?白亮,你在這裏又是什麼樣的身份呢?”白亮:“呵呵,我就是那個壓垮他最後的一塊精神食糧,他一直看不上我,我就要讓他嚐嚐被最親近的人背叛的滋味。”說完,就哈哈大笑起來,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然後就沒有了任何生氣。

    皇甫雲婉上前探了探:“他死了。”赫連靖鴻:“看樣子他就是爲了等我才撐到了現在,就是爲了告訴我上次我落水的真相,我一直把他當成我最親的親熱,爲什麼,爲什麼?自私,每個人都要這麼自私。”皇甫雲婉:“你遠離京都已經很好了,京都更是自私自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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