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陽剛一出來,我就挎上了揹包準備招呼黃老闆離開,突然他拎着一把鐵鍬滿臉陰沉的走到了我面前。
我腦子裏頓時閃過電視劇裏殺人滅口的畫面,心想着黃老闆真的決定斬草除根不成?
想到這裏我不由自主的捏緊了揹包擡眼看了看黃老闆,心裏有些七上八下的。
就在黃老闆動了,他伸手將鐵鍬往我面前一遞,磕磕巴巴道,“咱們、咱們一起去把昨天那屍體埋了?”
他那語氣格外心虛,說話時候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看我,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說真的昨天黃老闆殺人我一點都不意外,如果真的有哪個正常人在經歷了老婆慘死還被女鬼纏上三天兩頭被嚇上一會還不被逼得精神失常的,我一定會跪下來對他磕個響頭,心悅誠服的叫聲爸爸。
昨天晚上他殺人完全是因爲嚇懵了,精神高度緊張。
我不是贊成他殺人,只是能理解在那種情況下的心情。
而我最怕的就是黃老闆在殺人以後還不知道害怕,缺少對生命的敬畏,繼而走上殺人魔的道路。
現在看來黃老闆還是原來那個黃老闆。
想到這裏我心裏的大石頭也放下了,便故意不去接那鐵鍬,將包往地上一放,坐在牀上翹着二郎腿漫不經心道,“我不去,誰殺的誰去。”
黃老闆臉上立刻開始狂冒汗,緊張的解釋道,“我、我一個人動作太慢了。”
我見他那副樣子只覺得好像,便不再逗他,起身準備幫忙,此時手機卻叮咚一聲傳來了消息,我一邊走一邊拿起手機看。
上面是一則新聞,說昨天晚上一個小明星莫名失蹤之類的云云,我又往下翻,新聞裏介紹小明星是個歌星,最明顯的特徵就是一口甜美的嗓子。
我腦子裏突然閃過了昨天晚上在屋外不斷響起的哀嚎,立刻停下了腳步,將手機往黃老闆面前一伸問道,“你看看,這是不是昨天晚上被你殺的那個人?”
他一看立刻瞪大了眼睛,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我悠悠嘆了口氣,又問道,“昨晚天上那屍體你放哪了?”
他伸手一指後院,“昨天晚上下暴雨,我就拖到後院的老槐樹下面了。”
我一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跟屍體睡在距離不過十米的地方,四捨五入一下就是相擁而眠就覺得後怕,額頭氣的一突一突的,忍不住朝着黃老闆發飆道,“你怎麼不告訴我一下?不會找個偏僻點的地方啊?放這麼近不如直接拖我們房間算了!”
他還是那副唯唯諾諾的表情,見我發火更是不敢吭聲,我吼了他一頓覺得心情好多了,繼續扛着鐵鍬往前走。
我們倆就這麼一前一後的走到了老槐樹邊,我繞着樹走了兩圈,始終沒看到黃老闆口中的屍體,撓着頭問道,“你昨天放在這裏嗎?怎麼沒有啊?”
我頭疼的捏了捏眉心,隨口說道,“你再想想是不是記錯了地方,大白天的見鬼了不成?”
說完我自己都愣住了。
可不是嗎?我們前幾天大白天見的鬼還少?
黃老闆顯然也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一臉驚恐的盯着那塊地喃喃自語道,“不可能啊,昨天晚上我明明拖到了這裏來,你看這還有一個坑。”
我聞言立刻將腦袋伸過去打量,他口中的那個坑其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坑,只是重物躺在地上壓出來的一個印記,不過從形狀和大小上來看,這塊地方昨天晚上確實躺過一個嬌小的女性,而且坑的周圍只有我們剛纔走來走去留下來的新鮮腳印,根本看不到第三個人的。
這就說明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要麼屍體憑空消失了,要麼黃老闆騙了我。
可是正如他所說,現在我跟他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他騙我有什麼好處?
難道真的是那屍體有蹊蹺?
我跟黃老闆對視了一眼,百思不得其解。
最後只能決定暫時留在這裏,畢竟在這裏起碼不愁喫不愁穿,還能偶爾化妝出去買香,只是這裏鬼太多,讓人毛骨悚然的,可是出去了飢一頓飽一頓的,我也不想過那種日子。
當天晚上黃老闆一直不肯上樓睡覺,坐在沙發上惴惴不安的,一會站起來要去燃香,一會要拎斧頭,我困的要死一個人又不敢睡,只能打着哈欠陪他。
看着黃老闆那副做賊心虛的樣子,我張大嘴巴又是一個哈欠,無不耐煩的說道,“說不定人家根本就沒死,半夜自己醒了走了也說不定呢。”
說到這裏我突然一拍腦袋,“對啊!說不定那人根本就沒死,昨天晚上下的大雨,她自己的腳印也被沖刷的一乾二淨了!”
言罷我又上前準備拉着黃老闆上樓睡覺,只見他幽幽的轉過頭,一字一句的說道,“昨天晚上我第一刀就砍在了她的脖子上,血飈的很高。”
我動作一僵,回想起昨天晚上黃老闆滿身的血,頓時心有慼慼。
再說一旦用到彪這個詞,就說明大概是砍到了勁動脈了,我及時沒學過醫也知道,這種情況下確實很難有生還的可能性的,頓時一臉挫敗的坐在了黃老闆身邊,垂頭喪氣道,“這可怎麼辦?咱們總不能坐在這裏等死吧,再說你怎麼就知道那個小明星一定會來找你報仇呢?”
沒想到說曹操曹操到,我的話音剛剛落下,門外就響起了要命的敲門聲,那聲音一頓一頓的,聲聲都好像敲在我的心上似的。
透過玻璃門我終於看到了外面敲門的人的樣子,果然是白天在手機新聞上看見的小明星,此時她半個脖子都被砍了,耷拉在一邊,甚至能看到裏面模糊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