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那鬼懷子。
黃老闆和我都被嚇呆了,驚得不敢出聲。
就在此時黃叔突然臉色慘白的指着那鏡子驚聲尖叫道,“鬼!鬼啊!”
話音剛落下,黃老闆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突然陰沉着臉彎下腰撿了一塊石頭朝着那鏡子打了過去,鏡子剎那間粉碎,女鬼那張詭異的笑臉卻始終在我腦海裏揮之不去。
鏡子粉碎了,可是黃叔卻還是在不斷尖叫。
我心裏突然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果然下一秒黃老闆又滿目陰沉的轉過了頭,死死的盯着黃叔,彷彿又變成了他殺人的那天晚上。
還沒等我緩過神來,黃老闆已經撲上前對着黃叔拳打腳踢起來,一邊踢一邊罵道,“老不死的東西!天天嚷嚷有鬼,哪有鬼!沒有!”
眼看着黃叔被打倒在地上哀嚎,我也顧不得發呆,連忙上前死死的抱住了黃老闆,又連忙讓黃叔跑遠點躲着,這才上前掄圓了胳膊給了黃老闆一個巴掌。
他立刻被打偏了頭,眼神卻慢慢迷茫起來,片刻之後又恢復了正常,摸着腦袋問道,“剛纔我怎麼了?”
我翻了翻白眼,恨恨道,“你剛纔差點把黃叔打死!”
這話一出,黃老闆的臉色頓時便的愧疚起來,轉頭跑到了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的黃叔喊道,“爹!”
那樣子活活一個天下第一大孝子,我都看蒙了,不明所以的看着已經恢復父慈子孝畫面的兩人。
黃老闆最近越來越不對勁了,有些時候就好像換了個人似的,變得狂躁不堪!
我還沒想明白就聽見有人招呼我,我連忙擡眼望去,只見黃叔被黃老闆攙扶着,一邊咳嗽一邊朝我招手。
“好孩子趕緊過來吧,後院髒,別把你身上弄髒了。”
那和藹的語氣頓時讓我想起了大白村的親人們,鼻子一酸差點掉眼淚,好在我及時收住了,吸了吸鼻子跟上了黃家父子。
黃叔也不知道是忘了還是故意不提,總是他看到院子裏面的火堆和大坑的時候居然連個眼神都沒遞過去,直接帶着我和黃老闆走出了老屋。
此時天已經黑了,再加上老屋位於郊區,早已經沒有回去的車了,我頓時有些犯難。
黃叔彷彿看出了我的心事,拍着我的肩膀笑道,“沒事,咱們今天晚上就在鄰居那裏借宿一晚。”
我這才放下心,跟黃老闆一左一右的攙扶着黃叔來到了他口中的鄰居家。
到了鄰居家黃老闆倒是異常客氣的喊了聲,“張叔!”
面前佝僂着身子的老頭立刻擡頭應了一聲,又仔細的看了看我們,頓時一臉激動的迎了上來,“黃老弟!”
這聲老弟喊得是黃叔,兩人一見面就如同老友一般的打了個招呼,黃叔也沒兜圈子,開門見山的說明了今天想要在張叔家裏借宿一晚。
張叔極爲熱情,我們當然不可能就這麼幹巴巴的坐着,也連忙上前去幫忙,不過十來分鐘的功夫就把房間收拾好了,這時候張叔口中的老婆子也回來了,黃叔讓我和黃老闆管她叫嬸子,我立刻脆生生的喊了一聲。
張嬸跟她老公一樣,是個極爲老實熱情的人,聞言立刻擦了擦圍裙,說要給我們做頓好喫的。
我們都覺得在人家家裏打攪一晚上已經夠麻煩了,便連忙推辭,可是張叔夫妻倆實在熱情,最後盛情難卻,我只能跟着黃叔後面蹭了一頓,喫的肚子滾圓的進入了夢鄉。
這天晚上我一夜無夢,睜眼天已經亮了,便下意識的伸手推了推,想要把黃老闆叫醒。
沒想到一推卻推到了黃叔,他也立刻睜開眼睛坐了起來,我嚇了一跳。
他笑了笑道,“別怕,習慣了。”
我垂着眼睛沒繼續往下問,心裏卻是疑惑起來。
黃叔一個普普通通做傢俱的農家漢子,怎麼會有這麼警惕的習慣?
還沒等我出個所以然,一旁的黃老闆哼哼唧唧的也起了牀,伸了個大懶腰。
我低着頭想了半天,最後還是把話嚥了下去。
起牀洗漱了一番之後我們準備離開,張嬸連忙追了出來,一手拉着一個將我們往屋子裏拖,一邊拖一邊說道,“先彆着急走,嬸子做了早飯,你們喫點再走!”
拗不過張嬸的熱情,我們又去吃了頓早飯。
喫飯的時候張嬸突然夠着脖子問黃老闆道,“你還記得大壯嗎?”
黃老闆動作一頓,疑惑道,“大壯。”
張嬸提醒道,“李大壯。”
黃老闆沉思片刻一拍大腿,“李大壯不就是小時候隔壁村子那個經常跟我一起調皮的胖子嗎?轉眼也二三十年過去了,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黃老闆無不唏噓。
張嬸點了點頭,吸溜了一口粥,這才說道,“昨天晚上他被人殺了。”
黃老闆的筷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瞪着眼睛驚恐道,“被人殺了?!”
張嬸也來了興致,一邊捧着碗喝粥一邊解釋道,“今天早上村子裏的人都在說這件事,我聽了一耳朵,說是大壯他啊,腦袋跟身子都分了家,脖子沒了,胸口還破了個大洞。”
說着還一臉驚懼的拍了拍胸口,唏噓道,“也不知道是什麼人這麼狠的心!”
我也跟着點頭,說實話這些日子一來我們見過的死人不算少,但是死的這麼悽慘的我也是第一次見。
黃老闆一臉的驚恐,索性將碗筷都放下了,追問張嬸道,“怎麼好好的就被人給殺了呢,沒有找到兇手嗎?”
張嬸嘆了口氣,“找了,但是昨天晚上他家隔壁的鄰居都說沒聽見任何動靜,照理說大壯要是被人殺了總該叫一聲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