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瀚不可置否地點點頭,幽深的眸中透着一絲惆悵,“在那之後,紹承的性格發生很大的變化,但現在稍微好轉一些了,我們還是挺欣慰的,只希望他不要再困在過去,讓自己好好喘口氣重新生活。”
得到確認,黎落落心裏微微一緊,認真地追問道:“我能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秦瀚微挑劍眉,毫不猶豫地回道:“當然可以。你願意瞭解紹承,我也很高興。”
說到這裏,男人下意識看向不遠處那道在專心比賽的頎長身影,隨後這才放心地收回目光,繼續說了下去:“你應該看過紹承後背那一大片疤痕吧?那塊疤痕,就是和他以前的女朋友有關。”
黎落落愕然地睜大雙眼,一時沒反應過來,心裏微微抽痛。
原來晉紹承後背那塊疤痕也是和他以前的感情有關啊……
那個時候,那份感情一定很熾熱且令人豔羨吧?
出神之際,秦瀚的聲音再次把她的思緒拉了回來:“當年是紹承的女朋友,不,確切地說,是他的初戀,做出了不饒恕的事情背叛了紹承。”
“是出軌嗎?”
“不是。是把對紹承最爲關鍵的錦時商業機密賣給了紹承的小叔,晉懷衡。”
得到回答,黎落落眼皮一跳,清麗的臉蛋上滿是驚愕之色。
“你應該知道紹承和他小叔關係並不好吧?其實就是因爲這件事情,叔侄才反目的。本來他們那個時候,還只是競爭錦時集團的對手,但彼此尊重以及友善。但我們誰都沒想到一直默默陪在紹承身邊的女人,突然偷走了重要的機密資料,高價賣給了紹承的小叔,之後帶着那一大筆錢遠走高飛。”
“之後,紹承發現了這件事情,以及在得知那個女人要離開後,立刻攔住了她要去機場的車。只是那個女人跟瘋了似的,直接讓司機加快油門開走。紹承拽着車門的把手執意要追,最後車速過快,他的半個身子捲入車底,衣服被掛在了車底下的某一個部分,就這麼一直被拖行了好幾公里才停下。”
聽到最後,黎落落眼眶不自覺泛紅,從一開始的醋意轉變爲心疼,頓時有些不忍聽下去。
沒想到晉紹承曾經遭遇過這樣的感情傷害,這也不能怪他會性情大變了,畢竟被心愛的女人無情地背叛和拋棄,換做誰也受不了的吧?
秦瀚揉了揉眉心,思緒陷入了讓他們這些朋友也感到唏噓的回憶中:“等我們找到紹承的時候,他背後的衣服早就被地上磨沒了,整個後背血肉模糊,人也失去了意識。而且那個時候是夏天,背後傷口發炎不打鎮定劑的話,會更難受。但他醒來後沒有說過一句痛,行爲舉止雖然和平日沒什麼區別,但差異最大的就是他的性格。”
“自那次之後,我們就沒看到過晉紹承陽光積極的一面了。那個女人最後留給我們的是,沉默寡言、性格暴戾、和讓我們感到無比陌生畏懼的晉紹承。”
聽到最後,黎落落微抿着小嘴,狹長的睫毛微微一顫,晶瑩的淚水不自覺從臉頰滑落。
女孩接過紙巾擦拭眼淚,猛地點點頭道:“我知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這人淚點比較低,讓你見笑了!”
她只是突然無法想象晉紹承被掛在車底下被拖行的時候,那種心灰意冷和絕望……
秦瀚默默鬆了口氣,嘴邊掛着友善的笑意,“嫂子,你還是去洗手間整理一下吧!不然紹承待會看到了,還以爲我欺負你了。”
“嗯,我現在過去!”
說着,女孩拿起一旁的手提包,迅速起身離開休息區域,往室內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正好此時,和賀紀朗比完一局高爾夫球的晉紹承回到休息區域,一記冷眼隨之掃向沙發上的秦瀚,“黎落落呢?”
秦瀚訕訕一笑,“嫂子去洗手間了,你緊張什麼?還有啊,我現在和嫂子的關係很好,不會再做那種混事了,你儘管放心好了!”
得到回答,晉紹承站在原地稍作猶豫後,最終還是放心不下,舉步朝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秦瀚則看向其他走來的好友,好奇地詢問道:“怎麼樣了?剛纔誰贏了?”
姜軒彎起脣角,側目看了一眼身旁正在發呆的賀紀朗,“一開始兩人難分高低,但最後還是紹承略勝一籌。”
“這樣啊!嘖嘖嘖,那個怪物果然還是沒人贏得了他!”
……
另一邊。
黎落落在洗手間琢磨了好一會兒,這才重新補上妝,隨後提着手提包走了出去。
“啪嗒~”
女孩的前腳剛踏出去,一道頎長的身影猝不及防地撞入她的視線。
下一瞬,男人邁開腳步迎了過去,狹長的鳳眸落在她那張清麗的臉蛋上,目光帶着些許探究。
“怎麼這麼久?在裏面做什麼?”
黎落落扯了扯嘴角,不自覺避開他打量的視線,“當然是上洗手間啊!不然還能做什麼?”
這句話剛落下,男人的大手突然支起她的下巴,近距離地盯着那張小臉,突而目光凌厲,冷聲問:“你哭過了?”
女孩呼吸猛地一窒,想也沒想便回答道:“沒有!”
她的妝補得挺完美的啊!怎麼會被看出來?不都說男人都是粗神經嗎?根本不會看出女人妝容和着裝的變化什麼的。
“爲什麼眼眶是紅的?”
男人再次丟出詢問。
黎落落心裏不由得發虛,但嘴邊還是扯出一抹笑意道:“你看錯了,那是我的眼影!”
晉紹承不悅地蹙起劍眉,神色異常認真地對上她無害的視線,“黎落落,我不喜歡你瞞着我。”
見他如此篤定自己的猜測,黎落落眼珠子轉了轉,最終輕嘆一聲,努努嘴道:“好吧,其實我是補妝的時候,刷子不小心戳到眼睛痛到流淚了,所以眼眶纔會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