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梁盛輝也沒再多說幾句客套話,直接看向旁邊的助理。
男子隨即會意,代替他開門見山道:“黎小姐,梁小姐過敏的那天,你還住在晉宅這邊是吧?”
黎落落淡淡頷首,“是的。”
“請問當天你的行程是?”
“我去了一家名爲永園的殯儀館簡單辦理我親人的後事。”
“請問當天幾點離開,又是幾點回來的?”
“大概在九點左右離開晉宅,當天傍晚六點半左右回來的。”
就在那一天晚上,她和晉紹承開始冷戰,直到現在兩人回到原來漠然疏離的相處模式。
“這中間你有回來晉宅麼?”
“沒有,我那天一直在殯儀館忙着我親人的後事,忙完後我就回黎氏企業工作了。”
得到回答,男子微眯起雙眸,頓時變得咄咄逼人:“那麼,有誰可以證明你說的話是真的,以及你沒有偷偷回來過做什麼手腳導致我們的小姐變成那樣呢?”
晉紹承凌厲冷冽的目光掃了過去,“你……”
話還沒說完,身旁的女孩頗有底氣地回道:“有。”
負責審問的男子一愣,臉上帶着些許錯愕,“什麼?”
“我有一個朋友可以證明我說的話是真的,他當天正好也在殯儀館。你要是不相信,哦不,應該是說,你和梁市長都不相信的話,我可以打電話問他能不能來作證。”
聽到她這麼說,男子半信半疑地蹙起眉頭,轉而看向旁邊的梁盛輝,等待着他的指示。
梁盛輝面不改色地點點頭,直接丟出一句:“你把那位可以爲你證明的人叫過來吧。”
“好的,請稍等。”
說着,黎落落拿出手機打開通訊錄,認真地尋找景明淵的號碼。
之前因爲知道景明淵是黎氏企業的大合作商後,爲了避免臨時要商討什麼事情,她只好把在尤里那邊拿到那個男人的號碼後,就保存到手機裏了,沒想到真的會有需要自己聯繫他的一天。
與此同時,晉紹承不自覺收緊身側的手,眸底泛起濃烈的不悅。
黎落落在殯儀館的那天,是和景明淵在一起的,難不成她真想讓那個男人過來給她證明?而且,黎落落還毫不避諱地表明是朋友關係?!
呵,還真是正經的關係啊!
爲首的男子則目光緊盯着女孩的一舉一動,生怕她會耍什麼把戲。
他本來以爲黎落落一沒有證據就會在慌亂中露出馬腳,沒想到她真的能提供證據之一——人證。
想到這裏,男子不禁開口道:“黎小姐,你的人證是你的朋友,他的證詞我們值得相信麼?萬一你們是串通好的呢?”
此話一落,黎落落頓住點下撥通圖標的舉動,心裏掀起一團怒火,轉而擡眸對上對方不善的視線,神色平靜道:“應特助,在梁市長面前還敢用拙劣的方法來爲自己開脫的人,你是不相信梁市長的威望嗎?再者,我和我朋友真要是提前串通好的,你和梁市長按照以往看人的經驗,應該也不難找出其它有力的證據來推翻這種雕蟲小技不是麼?”
最後那一句話似是帶着善意的忠告,但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女孩因爲在無形中感覺到冤枉做出的反擊。
晉紹承俊逸的眉宇間飛快掠過一抹詫異,眼神微妙地看着身旁那道纖瘦的身影,心裏不禁泛起絲絲異樣的疼痛。
這個小妮子在面對一些場合,越來越能冷靜地處理了,而不是一味地受氣和躲在角落不敢爲自己辯解和爭取。
只是,這種不需要他保護的感覺,他欣慰之餘,會莫名地感到不安,害怕自己不再被這個女孩需要,這樣黎落落就更加沒有離不開他的顧慮,然後投入其他男人的懷抱!
聽到女孩那番話,梁市長臉色一變,目光重新落在自己神色有些難堪的助理身上,出聲訓斥道:“你怎麼回事?我們是要公正地看待這件事情,不是僅憑你個人的一些得不到證實的判斷就開始認定某個人爲罪魁禍首!”
其實他心裏也是覺得黎落落有嫌疑,但現在這個女孩當着晉老爺子的面敢如此反擊他們的質疑,他自然得出面意思一下教訓一番助理。
看來,晉紹承的妻子並不像表面上那樣溫順,一旦逼急了,就露出爪牙不痛不癢地撓人一下,雖然不足以造成什麼傷害,但卻讓人無法忽視。
面對這番訓斥,男子站在原地,神色難堪地低下頭,簡潔地回以一句:“明白。”
晉老爺子則拿起一旁沏好的茶淡淡抿了一口,嘴邊掠過一抹若無若有的慈祥笑意。
他多慮了,在今天這種對黎落落不利的狀況下,這個丫頭並不會讓自己喫虧,反倒底氣十足地做出反擊。
他其實也發現了,梁家的人早就帶着先入爲主的有色眼鏡,雖說是過來問黎落落一些事情,但其實用‘質問’二字來形容更爲貼切。
最終,女孩在衆人的注視下順利撥通了一串號碼,拿着手機放在耳邊簡潔地道出一句:“你現在有空嗎?我有事情找你,你能到晉宅這邊來嗎?”
話畢,在得到手機另一邊的景明淵的迴應時,女孩神色無異地回道:“嗯,我等你。”
隨後,通話就此結束。
黎落落收起手機,禮貌地告知道:“我朋友現在要過來了,還請梁市長稍等。”
“嗯。”
梁盛輝淡淡頷首,轉而將目光轉向一旁的晉老爺子,主動找其它話題閒聊起來。
黎落落內心緊張的情緒這才得以稍微緩和下來,微抿着小嘴繼續安靜地坐在晉紹承身旁。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的出現在無形中給予了她一定的勇氣。
畢竟她隱隱感覺到,晉紹承是選擇相信她的。
雖然有可能是她的錯覺,但管它呢,至少她這樣認爲的話,能在想做出反擊的那一瞬間給予她勇氣爲自己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