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有卿歸兮 >第十一章 倉皇過往
    自從那日之後,吳家小姐冠上了國姓,吳大將軍也成了國舅爺。話說那日,皇上爲未來的皇后許下了一個盛世華年,許給她一個安平的天下,邀了她的餘生與他共同建立這個天下,一同站在宮城之上,俯瞰京都。

    帝后大婚,整個皇城鋪滿了紅綢,沉浸在濃濃的平安喜樂的氛圍之中,那日,就連着那正午的驕陽都不似這京都鋪天蓋地的紅綢來的紅火些。

    像是,生生地灼傷了某位王爺的眼睛呢。

    只這軒王爺一人在王府內自個兒生悶氣,爲自個兒打抱不平,皇兄啊皇兄,你可是將臣弟坑害得怎得一個慘字了得,如今放我一人在府內獨憐孑然一身,和燭火搖曳作伴。好啊你,合着,皇兄你倒是抱得美人歸了,將我家王妃氣走了,如今你倒是先臣弟一步洞房花燭夜了。

    可這軒王爺也只是口頭上逞逞口舌之快,在自個兒府內走了個來來回回,最後還得硬着頭皮去參加皇兄哥哥的婚宴不是。

    經着這一生氣,這軒王爺氣的臉色倒是紅潤了不少,臉色沒有以往難看了,只是眼神過於凌厲了些,若是眼神可以殺死人的話,他家今日大喜的皇兄哥哥,怕是不得好死,得五馬分屍嘍!

    且不言那日舉國歡慶的盛況,瓊漿玉液美味佳餚也是少不了的,然而那軒王爺就比較可憐了,孑然一身,燭火搖曳,當真是樂景襯得他愈發思念身在藥谷的楓兒了也不知楓兒到底如何了。

    那日,素來愛乾淨瞧不上那些動不動借酒消愁的風流作風的軒王爺,竟也抱着個酒罈子在地上睡了一夜,當真是此一時彼一時不是,也呢喃了一夜的楓兒......

    衛星待到第二天推門進來時看到這一幕都驚着了,當時腦袋裏只有一個念頭,想着就是得趕緊跑,他還想活得更長久些。

    “等等,衛影,這一大早,你去往何處啊?”只聽得一道清涼啊不寒意入骨的聲音一直寒到了心尖尖上,只見本在地上睡着的軒王爺已然清醒過來,半躺在地上,一隻手撐地,一隻手撫額,多少還是摻雜着些風流的做派。

    衛影心下只覺得一涼,暗道聲,完了。

    “衛影,你今日可看見什麼了?”

    “沒,衛影什麼也沒看見。”

    “你若是將爺宿醉的事兒說出去,嗯?”

    “衛影自然是什麼也沒看到。”

    “啊,前幾日,暗閣的兄弟說甚是想念你,你且先去暗閣呆上幾日吧。”

    衛影邊邁出陳軒臥房的門邊想:他今兒個招誰惹誰了,暗閣那個喫人不吐骨頭的地兒......當真是欲哭無淚,無奈地擡頭望了望蒼天,認命地朝着暗閣去了。

    還在房間裏待着的陳軒此刻如同炸了毛一般,一直對外翩翩佳公子的他倒也是頭一回這麼失態過,對這次衛影撞見他如此也是介懷了許久許久。

    而另一邊,身處在藥谷的楓姑娘此時過的就比較快活了。她正看着她剛拜爲師父的老頭正和師孃拌着嘴,雖說這仙風道骨的老頭和師孃拌嘴從未贏過,但他也從未放棄不是,一本正經的樣子,倒也有趣。

    話說起來藥谷的這老頭,倒也是有幾分說頭,他的醫術乃是當世第一,說他是神醫聖手也絲毫不爲過,越是厲害的人物就越有幾分傳奇性可以論爲說談的,這藥谷的老頭也不例外。

    年輕的時候也是風流佳公子,當時與自家丞相爹爹和當今皇上他爹,當時也是掀起了一番番的風浪的,如今朝局穩固、國力強盛的模樣,可以說也是仰仗了他們三人。

    當時三人遊歷江湖,性情相投,便一袍掀起跪於天地,結交了兄弟,一人創建藥谷,自家爹爹做了丞相輔佐聖上,還有一個自然是承了帝位的那位。

    自打她出生起,這老頭便一心想收自個兒爲徒,十幾年過去,倒也未曾改過這個念頭。

    這事兒,說來也頗有淵源,她出生前幾年的時候,藥谷的夫人本是懷了一個胎兒的,奈何,因着一些事故,沒能降於這世上,而他夫人也沒能再有着什麼動靜。因此這也成了他與她夫人之間的一樁憾事。這說來也巧,惠明寺的一位大師非說楓姑娘與他們夫妻二人有緣,也不知那老和尚是如何算出來的,反正世人對這老和尚的話是極信的。再加上又和自家爹爹關係極好,因此這夫妻二人非得要將這楓姑娘收爲義女,當個關門的徒弟。

    不過自家爹爹倒是思慮得比較長遠,說是許多個事情需得我自己做主,待我長大了自己做決定要不要學習這醫術,結果就到了今日。

    說着我這不冷不淡的性子,藥谷的老頭說是極適合學醫的,因着救人治病這等事兒也看這病人自己的命數,雖有常言道,我命在我不在天,可有些個,還真是自個兒做不了主的,因此,這沒了諸多的情感,反倒利於我對這許多的生老病死的看的開了。

    那既然如此,我既好不容易纔從京城逃到這,也覺得甚是無趣,有着個學的東西也甚好,就跟着這師父學起了醫術。這師父也不知道藏藏私,將自己會的醫術,竟全數奉之,可能我也是真如他所說,適合習這醫術的吧,日日學的也甚快,無聊時就只得自個兒找點事兒做做,省得閒暇時分,想起什麼不想想的人來。

    日日研究着什麼新的玩意兒,倒是喜歡上了飲酒這等風流事兒,巧了,自個兒的手藝也算是不錯,自己喝着甚好,師父住的屋子前的桃樹下,一罈一罈的酒不知被她埋了幾罐了,閒來無事啓出來一罈在謄寫醫術醫卷的時候飲幾杯,倒也快活。

    師父和師孃也是少不了日日拌嘴的,自己瞧着甚是有趣,日子過得倒也不慢,算下來,也有兩年了,也不知......不知京城那邊,到底是如何了,也不知,不知他,如何了,如若是他當真娶了她人,那她也就一人且先過着這一生吧,也應當是逍遙自在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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