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上弦月送出了幾分明亮。湖畔的楊柳好像是女子的裙衫飄飄冉冉起舞曼妙。
燈影瀰漫之中,奈良搖頭一嘆,看着衆人,然後望着楓依的那背影,調侃說道。
“我聽聞這六道城的城主失蹤了。”
楓依停下腳步,望月感慨着,然後虔誠的合手祈禱,並說道。
“我相信城主不會放下六道城不管不顧,終有一天他會回來的。”
晚風剎那間微涼透徹,奈良萬萬沒有想到,這一介凡世女子的一席話竟然像是涼意襲入他的心中。
海風吹拂,剎那間奈良顯得無比的沉默。
六道城是他辛辛苦苦創立的基業,是他守了十萬年的家底,他到底爲何自己親手開始葬送這些?
奈良落座之後安靜的聽着琴聲,只願還能在美妙的琴音裏尋覓着沒有一絲可能性的飄渺幻想。
夜已深,奈良提着酒壺走在空無人影的六道城街道上。天涯則一直默默的跟在他身後。
突然間,奈良停下腳步,欲回頭又強忍住,再抿一口酒,苦笑說道。
“你也別跟來了,我不想讓你們每個人看到現在這番模樣。”
“不——”
天涯任性的往前來並饒到了他的面前。奈良仍舊在喝酒,天涯看着心疼,於是強制躲過了酒壺,並將它扔得遠遠的。
“你幹什麼?”
奈良的眼神裏有怒氣,皺眉怒斥道。
天涯不管他的心情,再說道:“我覺得那楓依妙人說的沒錯,總有一天六道城的主人會重新回來。”
“回來——呵呵——”奈良冷冷的嘲諷這自己,然後注視着面前這個關心他的人,再說道:“心已經不再此,就算我人在這裏又能如何?”
天涯伸手把住他,勸說道:“你雖然常常在花坊閣裏買醉,可是你真的開心了嗎?”
“酒不醉人人自醉,我連迷醉自欺欺人都沒有做到。”
奈良搖頭一嘆息,扭頭看着被她扔掉的那隻酒壺。
天涯微微一笑,不放棄的說道:“這表明你的心中還有這座城,還有這城中的蒼生,還有那廣闊無邊的南海。”
奈良凝望着長長的的街道,黑夜讓人心更加迷茫,他苦笑說道。
“是啊,我心中確實有苦苦經營下來的六道城,所以我這些年也並沒有當真離開過。”
不過他的心中始終有着諸多苦悶之事,眉頭彷彿是有一道枷鎖。
海風呼嘯而至,聽得見拍打礁石的巨響,他的心中仍有六道城,只不過如今一個人的道路實在煎熬。
“天涯,縱然我一直都在,可是你不懂我心中之苦,一個人守着這一切是多麼的孤獨寂寞。”
天涯女看他的眼神分明有情,她如何能不懂得?只不過
是奈良自己不懂或者是拒人千里而已。
天涯望着他沉默了許久,然後骨氣勇氣說道:“我懂,我懂得城主心中的孤寂。”
但是奈良無奈一笑,搖搖縹緲的袖子,說道。
“不不不,你沒有經歷過,你怎麼可能會懂。”
天涯的眼神暗含情愫,仿似脈脈漣漪縈繞在奈良的周身。
“我確實沒有經歷過奈良君口中說的那些,不過我卻懂得你心中心繫的阿狸上神之苦。”
天涯的臉上堅決執着,上前一步說道:“這份情我自然懂,因爲這世間可不止奈良君一個人如此。”
“什麼?”
奈良詫異扭頭而視,出乎所料的是天涯竟然猛烈的跨出一步,然後激情四射的抱住了他,並熱情的對着他獻出了吻。
奈良雖然大喫一驚,可他作爲一個見慣了花天酒地的男子自然不會抗拒天涯送進懷抱的熱情。
天涯緊緊的摟着他,與他脣齒相依。在天涯的主動之下,兩個人如同熊熊烈焰般激烈燃燒着。
猛烈的海浪都比不過這脣齒間的熱辣,一時間天際的弦月也羞愧躲進了雲層裏。然而暗夜彷彿被他兩的熱情感染的躁動不安。
奈良的內心雖然寂寞,可是他的脣舌卻在享受。那花坊閣裏從未有哪一個女子能夠給予他這樣刺激的觸覺感受。
天涯的積極主動讓他每一個細胞都被酥麻,他的身體一會兒熱漲一會兒又冰冷,這一切都因爲天涯那如飢似渴的脣舌。
天涯的濡沫終於讓奈良明白了她的感同身受,然而享受完畢之後奈良卻絕情的將她推開一步。
天涯的眼裏寫滿了勇敢和熱情,期盼的望着奈良。但她終究是個女子,心中被人拒之千里的傷感迫使她垂下頭,然後喃喃說道。
“奈良君的情,天涯怎麼可能不懂?這世間可不止你一人如此?”
奈良皺眉拍打這自己的腦袋,無奈的繞着她走了幾圈,激烈的說道。
“天涯,你爲何要這樣?你明知道這是沒有結果的?”
天涯擡起頭來,不管一切的後果,即使知道沒有結果,但是眼中卻還是表露出了幸福。
“這也是奈良君教會我的,愛上一個人哪裏會在乎什麼結果。”
“我教會你?”
奈良無奈的捶打拳頭,然後走過來重重的把住天涯,勸說道。
“你還知道自己是我教的,那麼你我便是師徒輩分不符,這可是天理不容的,你想要遭受天譴嗎?”
天涯冷冷一笑,期盼的望着他說道。
“天理算什麼?奈良君連自己辛辛苦苦創立的六道城都可以不要了。”
“這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天涯固執自嘲着,再說道:“都是男歡女
愛,有什麼不同?就算你是我的師父,就算您是將我帶大的前輩,我心中喜歡您,就是男女的喜歡,誰人又管得了我?”
“天涯——”奈良說不服她,怒氣衝衝的豎起巴掌想要將她打醒,可他又怎麼下得了手。
但是天涯卻依舊不管不顧,昂起頭來,靠近他再說道。
“就算你一巴掌打死我,天涯心中的情依舊變不了。你如何深愛着阿狸上神,天涯的心中便是那樣深愛您。不不不——”天涯搖搖頭,再奮不顧身靠近的一步,又說道:“我比您還要愛,我敢於說出來,我敢爲您真的不顧一切。”
“你瘋了。”
“我就是瘋了纔會淪陷在情愛裏,可我已經好不了,這世上沒有什麼解藥能夠治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