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靈衝我點了點頭：“走吧。”
我竟然也回點了兩下，開始跟着她朝外走了出去。
現在天色已經完全放亮了，刺眼的陽光讓我心中的陰霾和抑鬱降到了最低。
如果月靈始終是站在我這邊的，那我有理由相信自己接下來是不會有任何危險的。
我一路被月靈牽着離開了A區，穿過三條長走廊，路過B區、C區、D區一直到了樓下的大片E級區域，一路上一個人都沒看到。
那些活蠱人現在已經一個都不見了，我猜他們應該也是怕日光的吧？
當然，那些唯一例外、不怕光的比丘鳥依然嘰嘰喳喳跟着我和月靈，不過當我們走到樓外的時候，這些鳥兒就自行飛走了。
“我能再問你一個問題嗎？”見到了這些比丘鳥，讓我又想起了一個新的疑問。
“問吧。”月靈點了點頭：“不過最好不要是關於我的。”
“這次是關於我們的。”
“我們？”
“沒錯。”我說道：“那些染病了的動物怕光，是不是因爲它們其實也是被蠱蟲控制的緣故？他們怕光，其實就是蠱蟲怕光，對嗎？”
“嗯。”月靈點了點頭：“你的推理能力還挺強的。”
果然和我之前的猜測沒錯，那我用紫外線來對付這種東西應該也是可行的，不過這一點我暫時還不打算告訴月靈，這將是我最後的一張底牌了。
“但是我搞不明白，爲什麼我和你不怕？還有你的那些比丘鳥不怕呢？還有！聶比爲什麼也不怕？你應該知道誰是聶比吧？”
我懷疑這月靈可能真沒留意聶比的真實名字。
果然，月靈臉上立刻露出了一副疑惑的表情：“聶比？”
……
“就是聶萍的兒子。”不過很快我就想起來，她既然連聶比都能忘掉，聶萍就更不用說了。
我只好給她說了一下操控壁虎人的那個小孩兒，月靈這才點了點頭：“原來他叫聶比。”
“對，就是他，我不明白爲什麼只有我們不怕光？”
“其實都怕。”月靈笑了笑。
“都怕？我沒感覺啊。”
“以後你自然會有感覺的。”月靈說道：“其實我們在白天時的體質要比晚上弱化不少。”
“真的？爲什麼我沒感覺？”
“因爲現階段這種弱化還不明顯，肖辰，你的能力現在其實還是比較平庸的，能力低，這白天和晚上的落差自然會小，隨着你能力的增長，這種落差將會越來越明顯。”
我有些無語：“那我們難道不會被太陽灼傷嗎？”
“不會。”月靈搖了搖頭：“因爲我們已經完美和這種Z病毒融爲一體了，那些怕光的染病動物其實都是沒有完美融合的。”
“那島上的動物呢？”我問道：“島上的事情你不是記得很清楚嗎？那些動物是不怕光的吧？最起碼日照不會對他們造成致命的傷害。”
“那是因爲島上的動物都是藍鳥公司運送上去的，你難道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那你的意思是，這些運送上去的動物，都是被挑選出來的？”
“沒錯。”月靈點了點頭：“它們已經提前經受過日光的檢測了，不合格的動物是不會運上去的，這樣能和Z病毒完美融合的動物佔比很少，基本只有不到百分之零點一，而人類的佔比就要更少了。”
這下島上的動物爲何不怕光的原因就得到解釋了。
“那陳夢雨他們呢？他們只是被注射了Z病毒的樣本。”
“從根源上來講，他們的體質增強原理和我們是一樣的，只不過他們體內沒有蠱蟲，只有那些注射入體內的病毒起了效果，所以他們的體質並不會並不會得到增長。”
“那爲什麼他們注射了病毒之後，不會變成感染者？”
“這也是我們在島上的主要觀測原因。”
“原因？什麼原因？”
“普通人處在我們這種體內有蠱蟲，且不會排斥的人周圍，是有可能被影響的，而且現在這種猜想基本已經被證實了。”
“我沒聽明白。”
“簡單來講，你就好比是一個原點，和你長期相處的人體質會慢慢被你改變，變得適應Z病毒。”
“所以……這就是你們把我投放到島上的目的？就是爲了研究這個？”
“是的，除了鍛鍊你自己之外，剩下的目的就是觀察這個現象了。”
“但我實在不明白……你們觀察這個幹什麼？”
“肖辰，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讓越來越多的人獲得可以和病毒完美融合的體質，說不定可以拯救所有的人呢，但你現在的體質和影響力還是差了一些，陳總需要對你進行最後的提升。”
我草，聽月靈這麼一說，感覺這藍鳥公司好像是在竭力補救這場浩劫呢。
但我很快就反應過來了：“胡說八道！既然想補救，那你們爲什麼還造集中營？”
“陳總自有他的決策。”月靈冷靜地說道：“這些半感染者如果不聚攏起來，那麼他們只要是死亡，這蠱蟲就會破體而出，進而危害其他的人。”
“那你們的方法也太不人道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月靈說道：“這些半感染者數量衆多，而藍鳥公司人力有限，我們只能用病毒區隔離和集中營的方法來將這些半感染者限制住。”
“那喫飯的事情呢？他們都像牲口一樣在食槽裏喫飯！”
“條件有限，現在食物不多。”月靈的語氣更加鎮定了：“不這樣餵食，那所有的人都得餓死。”
我皺了皺眉，打從心底沒信月靈的這番解釋。
“那我們現在算什麼？”我繼續問道：“我們都被蟲子操控了，還算是人？”
“肖辰，被操控身體的人叫活蠱人，就是我們昨晚看到的那些像瘋子一樣的人，但我們和他們不一樣，我們並沒有被蟲子操控，相反，蟲子停留在我們體內，我們會不斷和它們進行融合，最終這些蟲子會被我們完全同化爲一體。”
我皺了皺眉。
月靈剛纔這番話其實是有點噁心的。
“那到了最後……這蟲子會死嗎？”
“不會。”月靈搖了搖頭：“到了最後，這蠱蟲會完全依附在我們身體裏，就算是我再用蠱咒來召喚這蟲子，它也不會動了。”
“蠱咒？你的那些啾啾聲是蠱咒？”
“對，是一種特殊的聲音，不同的蠱蟲對應不同的聲音，這也是我爲什麼可以操縱那些比丘鳥的原因。”
“包括那長鐵棍也是用來做這個的對不對？”
“沒錯，吳登海在島上教會你的那些簡易聲音和敲打這些鐵棒的方法，其實就是簡單的蠱咒。”
我深吸了一口氣：“那照你這個說法，到了最後，我豈不是要完全和蟲子合爲一體了？那我到底是人還是蟲子？”
“你當然是人，那蟲子在你體內被完全同化，你可以理解爲自己體內多了一個器官，這個器官可以額外供給你強大的能量，而我們現在之所以去見陳總，也就是爲了增強這一點。”
媽的……
讓一隻我從來沒見過的蟲子成爲我體內的器官？
我感覺自己實在是接受不能。
“那我能問問你，那個陳烈，還有其他的藍鳥公司高層，他們搞這些東西到底是爲了什麼？難道他們就不知道這東西會毀滅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