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靈微微皺了皺眉，然後竟然又給我來了一句“不知道”。
……
“你怎麼會不知道的？不知道你還說前邊那些話幹什麼？”
“我只是知道一些皮毛上的東西。”月靈說道。
“皮毛？”
“對。”月靈點了點頭：“哨兵早在我上學期間，它的體內就已經感染蠱蟲病毒了，這你從我之前的清明夢裏是可以推斷出來的。”
“嗯，這個我知道。”我急忙說道。
“所以你和哨兵之間建立的聯繫，以及我、還有我妹妹之間同哨兵建立的聯繫都是基於這一點的。”
“哪一點？是說哨兵身上的蠱蟲病毒嗎？”
“是的。”
“那這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是一種長期共處之下所建立的聯繫。”月靈說道：“我給你打個比方，就好比主人和寵物之間的關係一樣，只不過我們的這種聯繫要更爲緊密，更爲徹底，也更爲有效，不過還是有點差別，這個差別待會兒我再和你細說。”
我“哦”了一聲：“所以你是說……只要相處接觸的時間夠長，我和蠱物之間就可以建立這種聯繫對嗎？你和比丘鳥就是這樣的？”
月靈點了點頭。
“但是你和比丘鳥相處的時間也不長啊！從島上到現在也就半年多，而且你在這段時間也沒怎麼和它們接觸對嗎？”
“你錯了。”月靈擺擺手說道：“我和比丘鳥的接觸是在很早之前就開始了，我沒在島上的時候起，就已經在進行這方面的接觸了。”
我皺了皺眉，對此深表懷疑……
月靈也看出我不太相信了，只聽她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農場的事情。”
“農場？那不是昨天嗎？我怎麼會不記得？”
“我不是說這裏的的農場，我是說島上的農場。”月靈嚴肅地說道。
我皺了皺眉，很快我就明白月靈指的是哪件事情了。
要知道在島上的時候，我們曾經有一次被圍困在了農場的房頂上，而圍困我們的一個是地面上的白毛狼羣，另外一個就是天上的比丘鳥羣了。
當然，我當時並不知道月靈可以和這些比丘鳥羣發生聯繫。
但和現在的情況一對比，原因結果似乎就顯而易見了。
我們當時被那些鳥羣甚至逼迫到了煙囪裏，而月靈那個時候卻並沒有和我們一起進行躲藏，反倒是大搖大擺在外邊站着，當我們出來的時候，就發現那些鳥兒已經散去了，月靈卻毫髮無損。
“哦！我知道了！”我喫驚地說道：“原來那個時候是你把鳥羣趕走了！對不對？”
“就是這樣。”月靈笑着點了點頭：“不過那個時候我和這些鳥羣的聯繫建立的還不夠徹底，所以耽擱了不少時間，如果按照現在的水平來的話，你們甚至連藏都不用藏。”
我又默默“哦”了一聲。
但我很快心裏就生出了第二個疑惑：“月靈……你說是要建立聯繫……可是你操控了成千上萬的比丘鳥，難道你還和它們挨個兒建立聯繫嗎？”
“所以我剛纔才告訴你這和訓練家養寵物的方法還是有點小區別。”
“什麼區別？”
“你想要理解這一點，首先得明白，我們和蠱物之間所建立的聯繫，雖然方法跟馴養寵物相似，但是建立聯繫的真正原因卻完全不同。”
“我不明白……”
“你肯定不明白。”月靈一字一句地說道：“馴養寵物，和寵物建立聯繫，是在時間基礎上達成了彼此間的信任和熟悉，而我們和蠱物之間通過時間建立的卻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情。”
這時歐陽碩居然在我身後“嗯”了一聲：“肖辰，月靈說的是對的，我以前聽師傅也說起過。”
不過歐陽碩話還沒說完呢，就被月靈深深看了一眼，感覺月靈好像不想讓歐陽碩插話一樣，歐陽碩倒是也識相，立馬閉住嘴巴沒有繼續往下說了。
月靈繼續說道：“我們和蠱物所建立的聯繫是一種氣息上的均衡，只要你和一種類型的蠱物相處時間長了，那你體內戾氣所散發出的味道、氣息就會自動變成接近於它們所熟悉、喜好的樣子。”
“你是說我們身上的那種草藥味對嗎？”我皺着眉問道。
“沒錯。”月靈點了點頭：“然而不同的蠱物的蠱物對氣息的喜好標準也是完全不一樣的。”
我腦子立馬開竅了：“所以……所以我們這類人在同一時間差不多隻能和一種類型的蠱物建立聯繫對嗎？”
我心說這麼看來聶比就是這樣的人啊，因爲他不僅可以完全控制壁虎人，而且還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遏制那些普通還魂屍的行動。
“可是……可是也不對啊！”我奇怪地說道：“我和那些巨蜥之前可並沒有什麼長期的相處，我們怎麼可能有這種聯繫呢？”
“這就是我最奇怪的地方。”月靈皺着眉說道：“所以你剛剛說你可以控制巨蜥，我纔會很意外。”
歐陽碩這時又說話了：“肖辰，那你仔細回憶一下，你們在島上的時候，你和這些巨蜥有沒有過什麼交集？”
“有倒是有。”我點點頭說道：“但並不是什麼長期的相處。”
我把自己在島上和那些巨蜥幾次遭遇的情況都講了一遍，尤其把我們在島嶼北部海岸，讓一大羣巨蜥圍困在海邊的那段經歷詳細敘述了一遍。
“這就沒了嗎？”歐陽碩皺着眉說道：“你再好好想想。”
“真的沒了。”我搖頭說道：“再然後就是回答陸地之後了，然而回來後我們更是幾乎都沒怎麼見到過這些傢伙，我和它們之間的聯繫好像是突然間建立起來的一樣。”
一旁的月靈在我和歐陽碩對話期間一直在皺眉仔細思索着什麼，當我們對話結束後，月靈便擡頭衝我說道：“肖辰，這巨蜥的事情肯定有蹊蹺，但我們現在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原因，不過你既然能和它們建立聯繫，那就要好好利用這種關係。”
“怎麼利用……我現在根本不知道它們去哪裏了……”我撓頭說道：“我當時回胡海市去救你們的時候，其實真的帶了幾隻小體型的巨蜥，不過……”
“不過你把它們丟掉了對嗎？”月靈的語氣聽起來很怪，就像是我丟棄了什麼瑰寶，暴殄天物一樣。
“也不能算是丟……”我皺着眉說道：“當時我們要進入胡海市，但還不清楚市內是否有正常人，我怕傷了正常人，而且那些小巨蜥體型還是太扎眼了，所以我便把它們臨時放到了市外的一處林子裏。”
“後來呢？”月靈問道。
“後來我就把它們給忘了……”我尷尬地說道：“你也知道，我把你們從胡海市救出來的時候，還魂屍已經把那邊包圍了，當時情況混亂，我實在沒顧上它們。”
月靈聽了後竟然對着我額頭敲了一下，然後用嗔怪的語氣說道：“這些巨蜥的戰鬥力這麼強！你竟然把它們給丟掉了！”
“我這不也是無奈嘛……”
月靈又摸了摸下巴，一副軍師在思考對策的樣子，接着就見她說道：“這些巨蜥對我們給救世軍搞破壞有很大幫助！肖辰，我認爲你應該把它們找回來！”
“找回來？怎麼找？”
“你笨嗎？你想想，我可以把比丘鳥召喚到身邊，那你自然也可以把巨蜥召過來的！”
“真的假的……”
“我召喚比丘鳥難道是你的幻覺嗎？”月靈皺着眉說道。
“還真沒準兒……”
啪嗒！
月靈又給我腦門兒上來了一下：“那這個呢？”
“好吧……不是幻覺……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你學一下我的動作。”月靈此時又變成了一副老師教學生的樣子：“你把雙臂伸開，手心朝天，然後仰頭對着空中深呼吸。”
“嗯。”我點了點頭，立馬學着她的這個動作做了起來。
我這個動作才一出手，腦子裏就想起了之前在胡海市時聶比對我說的那些有關於他控制壁虎人的事情，不過聶比當時並不是在教我，而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但是聶比的話卻深深印刻在了我腦中，他也和月靈一樣，曾經說過這種控制的能力更多來講是一種感覺。
感覺……
月靈也開始說話了：“肖辰……你現在有沒有發現自己身體裏有什麼東西在悸動？”
“悸動？好像沒有……”我皺着眉說道。
“沒有的話就繼續感受。”月靈堅持着說道：“如果你和巨蜥之間建立的聯繫足夠緊密，那隻要我們附近有巨蜥出沒，你就肯定可以感受到它們！但是一定要保持這個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