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你是說那些行動迅捷、皮膚髮黑的小孩兒嗎？”我皺着眉問道。
然而聖女卻搖了搖頭：“具體我也說不清，但是這種泛黃的戾氣絕對不可能是一般的蠱物發出來的。”
接着聖女又轉頭死死盯着我問道：“你確定你當時沒有看到其他的東西嗎？”
“沒有。”
“那……你除了昏厥之外，是否還出現其他症狀了？”
……
我這才發現聖女的這幾個問題裏似乎話裏有話一樣。
要知道我剛纔除了昏厥感之外，唯一沒有透露出的信息就只剩下清明夢了，而且也正是因爲這個清明夢才讓我得知了起源計劃的一部分端倪。
現在聖女這說話的語氣如此奇怪，我有十足的理由相信她恐怕是已經知道些什麼了。
怪了，如果她真的知道我當時出現過清明夢症狀，那她是通過什麼方法知道的？難不成這個聖女其實一直都在故意隱藏自己的實力？其實她是個超級蠱術高手，以至於可以隔空觀察出我從前出現過的清明夢症狀嗎？
這時候我突然想起來自己剛剛從別墅區醒來的時候，月靈曾經說過我在清明夢上如果還有什麼問題，就儘管去問聖女，這件事情後來一直都被我耽擱了。
我看了一眼聖女，發現她看我的眼神兒更加奇怪了。
看來她八成是真的知道我在那邊有過清明夢的反應了。
“你想問什麼，就直說吧。”我索性攤牌說道。
“好的。”聖女點了點頭，然後將手指着我的太陽穴位置說道：“你是不是……在那個地方看到清明夢了？”
果然和我料想的一樣，既然如此，我繼續瞞着她似乎也的確沒什麼意義了。
當下我便如實答道：“是看到了。”
“哦？能把清明夢的內容給我詳細說說嗎？”聖女繼續問道。
“說是可以。”我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但你能不能先給我講講……這清明夢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哦？”聖女的語氣似乎有些意外：“你自己不清楚嗎？”
“當然不清楚！清楚的話就不會問你了！”我急忙說道。
“月靈難道沒有和你解釋過？”聖女歪着頭說道。
“沒啊，她說她也不太清楚，叫我來問你呢！”
“好吧。”聖女攤了攤手：“你想知道什麼？”
“我什麼都想知道！這個清明夢我從頭到尾都不知道原理！”
“原理？”聖女竟然發出了一聲冷笑：“你這是要尋根問底的意思嗎？”
“對啊！打破砂鍋問到底一向是我的風格！”
聖女聽了我這話之後明顯遲疑了一下；“你說什麼？”
“這是一具俗語，就是形容人刨根問底的意思！”
這是聖女第一次表現出來她不熟悉漢語的一面。
“嗯。”聖女這才點了點頭：“如果凡事都要刨根問底的話，那你的問題恐怕會沒完沒了的。”
“我就只有這清明夢一個問題。”我立即說道：“這種類似於回憶重現的夢境到底是由什麼東西產生的？難道真的只是我們的臆想？”
“當然不是臆想。”聖女斷然說道：“這是基於蠱蟲病毒延伸出來的一種……接近於疾病的東西。”
“哦……”我摸着下巴點了點頭。
這話倒是和月靈以前說過的吻合了，月靈也的確提到過，清明夢是一種介於疾病和夢境之間的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精神狀態。
“那到底是啥？”我已經有些抓狂了，感覺這個聖女像是在有意吊我的胃口一樣。
“沒什麼。”聖女換了一副輕描淡寫的語調說道：“你不用太過在意清明夢的本質，因爲很多東西本來就是無蹤可尋的，你如果硬要刨根問底，那最後糾結的人只會是你自己。”
媽的……
這聖女說話真的是和月靈有幾分神似，都是一樣的……答非所問。
聖女繼續說道：“你只要知道一件事情，清明夢對我們而言是沒有任何危害的，而且如果一個人可以完全掌控清明夢的奧義，那就等於掌控了一個人的思維。”
我皺了皺眉：“你說了半天，我還是沒搞懂清明夢到底是什麼。”
“沒搞懂就對了，因爲我也不懂。”<懂。”
“可是月靈說你懂！”
“看，這就是你最大的問題。”聖女的表情雖然和以前一樣麻木，但我卻感覺她的語氣明顯變得比剛剛嚴肅了許多。只聽聖女繼續說道：“你太容易被別人的思維和話語來左右思想了，這對現在的你而言是很危險的。”
“你應該已經自己發現了吧，你對清明夢的接受和傳達……怎麼說呢？要比一般的人強很多！”聖女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試探着說道：“這麼說……你瞭解我身上的清明夢症狀是嗎？”
“對，畢竟你在昏迷期間，我可是一直都有在照顧你的，你對清明夢的感知要比一般的人靈敏多了，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可以通過清明夢來主動查看到別人思維的對吧？”
我本來以爲我會對聖女一語道破天機喫驚萬分，然而她說出來之後我卻發現自己毫不意外……
我點了點頭：“是的，而且這種事情還不是一次兩次……”
“這就對了。”聖女也點頭說道：“你對清明夢的感知太過敏感，所以別人的清明夢很容易影響到你。”
“哦？你的意思是……只要我附近的人滿足清明夢的條件，那我就可以通過清明夢來觀看到他們的過去？”
“是的。”聖女點了點頭：“但是你要搞明白，想要達成這樣的條件，需要滿足兩個要求。第一、這個被觀測的對象必須是和蠱蟲病毒具有較高融合度的人。第二、這個人當時還必須處於情緒相當激動的狀態，而且你所觀測到的清明夢也正是此時他情緒激動時腦子裏所想的東西。”
我長長地“哦”了一聲……
聖女的這兩點解釋倒是讓我多少有了一些頓悟。
難怪我一直以來所能觀察到的清明夢對象只有寥寥數人，看來陳烈還有那個3263應該都屬於和蠱蟲病毒高度融合的人。
而其他的大多數人，比如陳夢雨、周琪琪這樣的，她們的融合度應該還差一些，至少我現在應該暫時還沒辦法通過清明夢和他們建立聯繫。
“好了，我已經把自己瞭解的和你都說了。”聖女說道：“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在那片區域裏所看到的清明夢到底是什麼嗎？”
我點了點頭，很快就將那些有關於起源計劃的事情說了一遍。
聖女聽了後眉頭直皺，當然了，我之所以看出她皺眉，只是因爲她額頭部分的面具皮膚一直在動而已。
“你難道真的認爲你剛纔探查到的清明夢……是月塵傳達給你的？”聖女問了我一個意想不到的問題。
“那還會是誰？”我奇怪地問道：“要知道當時除了月塵就是月靈了！而那個清明夢裏根本沒有月靈出現，所以……只能是月塵了吧？！”
“是嗎？”聖女的語調越發詭異了起來：“真的沒有別人出現了嗎？”
我皺了皺眉，仔細回憶了一下清明夢中的情形：“那裏邊除了月塵外……就是一些藍鳥公司的人了……還有就是那些被用作試驗品的小孩子……”
說到這裏我的嘴巴便合不上了：“你是說……你是說那些小孩兒？！”
“你總算開竅了。”聖女說道：“你要知道月靈和月塵她們自己當時都被深度擊暈了，所以是不可能和你建立清明夢聯繫的。唯一可能和你建立聯繫的……就只有你說的那兩個和你碰面過的小孩子了，而且……按照你的說法，極有可能就是那個小女孩兒。”
我點了點頭，同時我也想起來了，清明夢裏的確最先出現的就是那個小姑娘。
“那就算是這樣，又能說明什麼？”我疑惑地問道。
“你還不懂嗎？”聖女有些無奈地說道：“你想啊，你現在最疑惑的不就是起源計劃的初始階段到底發生過什麼嗎？既然你可以入侵那個小姑娘的清明夢，那我們只要再次找到她，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
“找月塵不行？”我說道。
聖女搖了搖頭：“相信我，我對月塵的清明夢也是有所瞭解的，她潛意識裏的這部分記憶肯定已經完全消失了，就算是清明夢也沒法幫助她回憶起來，否則第一個發現的人肯定就是我自己。”
“可是月靈……”
“月靈的失憶和她不一樣，月靈只是一種選擇性的失憶，她的深層意識裏還保留着當時的記憶，所以你可以通過清明夢窺測到。”聖女似乎對我將要問的問題早就瞭如指掌了：“但月塵的情況完全不同，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當時肯定有人對她的身體做了手腳，導致她對這段時間的記憶完全是空白的。”
“但那個小女孩兒詭異的很！而且……而且她似乎可以控制我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