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白費力氣了。”我以爲她試圖又一次控制我呢，便嘲笑着說道：“你的那招數對我不管用。”
“主人，你不是想知道我的過去嗎？”
“是啊。”
“清明夢的一大好處就是可以最大限度還原一個人過去的生活。”聖女臉上露出了一個奇詭的笑容：“雖然夢境中的場景可能會被細微篡改，但總體的故事是不會發生改變的。”
我皺了皺眉，聖女這裏不經意間又提到了關於清明夢被篡改的事情。
已經有好幾個人提醒過我關於清明夢被篡改的事情了，其中尤以月靈清明夢中的蹊蹺最讓我難以釋懷，按照我之前得出的結論，她至少在不止一個清明夢裏的內容上是有疑點的。
最顯著的就是我曾經見到過的只有3788和3263二人的夢境，這兩個人當時一個已死，另外一個還離着我十萬八千里，但我卻依然能接收到有關二人的夢境。
而根據清明夢的原理，是必須有當事人在夢境現場才能回憶並且展示出來，那也就意味着，那個清明夢裏肯定有一個人被抹去了。
而這個人我似乎不用猜也知道是誰了，因爲後來連續的幾個清明夢碎片當中都有月靈的身影出沒，那麼這個夢境裏被抹去的人肯定就是月靈自己。
關於這一點我早就心知肚明瞭，但一直沒有搞明白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那麼……這個篡改難嗎？”
“不難。”聖女搖了搖頭：“主人，請你放心，我是不會對夢境有任何篡改的，我可以向新神發誓！”
“我知道。”我繼續循循善誘般問道：“那麼……你能告訴我篡改的方法嗎？”
“主人，清明夢的事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說是說不明白的，而且……你是新神預言中的人物，他自然會指引你方法的。”
……
聖女這話說了等於沒說一樣，而且我發現她還真是聰明，三言兩語就不動聲色地把我給打發了，我還找不出任何理由追問她，她把一切東西都推給了這個所謂的新神……
我只好換了個方向問道：“那麼……你有沒有辦法識別出一個清明夢是否被篡改過？”
“當然有，這很簡單，一個清明夢如果被篡改過，那是會留下很明顯的痕跡的。”聖女立即說道。
“哦？是什麼樣的痕跡？”
“新神會指引你看到的。”
媽的，我心說這聖女該不會是在故意玩兒我吧？可似乎也不太像啊，她之前的表現的確像是對我完全臣服的意思，那麼她現在說的這些話會不會也都是由衷的？
不得不說我對這個“新神”越發好奇了，這到底是個實實在在的人，還是類似於耶穌基督那種看不到、摸不着的精神支柱？
不過從聖女的語氣中，我感覺前者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一些。
聖女說完這話之後便重新恢復了剛纔和我平行對視時的樣子，而且我也明白該怎麼做了。
她這是在等待我主動入侵她的清明夢呢，我朝四周看了一眼，發現那些紅蟲子已經全部都散走了，而其他倒下的那些僞裝者、面具男，還有那些詭異的死屍一般的小孩子都沒有任何起身的跡象，我這纔再一次和聖女對視起來。
嗯……
並沒有吸力，但我卻感覺自己體內的靈魂好像開始從她的瞳孔裏鑽進去了一般。
而且這次我的感覺很清晰，並不是她在吸我，而是我主動在入侵她的思維。
很快那種天旋地轉的感覺就出現了，在我徹底墜入黑暗之前，看到聖女露出了一個很漂亮的笑容。
清明夢開始……
和之前的月靈一樣，聖女也是給我分成了幾個關鍵的片段向我展示了她的過去，我之前曾經無數次猜測過這聖女到底是北歐人還是華國人，因爲從她的鼻樑高度和眼睛的色彩看着真的像北歐人，但是她的漢語又太過標準了……
不過這次我終於可以知道了。
她其實是東歐和亞洲人的混血，父親爲華國人，母親則是純種的北歐人，而且她的母親就是伏都教的都教的成員！就是她說服了她的父親，將他們自己的女兒送給了起源計劃！
第一個片段和月靈之前的情況及其相似，也是展現了被她的父親強行帶到藍鳥公司參與起源計劃的過程，只不過聖女似乎比月靈還要慘一些，她是獨生女，而且聽她父親話裏的意思，她本人就是實驗體。
當然了……聖女其實也有她真正的名字，叫潘詩洋，這名字還挺好聽的。
至於她爲何最後改成叫“聖女”，我很快也會知道原因的。
接下來的幾個片段就是起源計劃的內部場景了，從這些回憶中我看到了更詳細的起源計劃過程，伏都教派出的那支“先遣隊”和月靈的父親月剛所帶領的研究小組就是在這個時候合作的，月剛開始密謀叛變藍鳥公司也就是從這個時候完全正式展開的。
起源計劃涉及到了數以千計的孩童、少年，甚至還包括一部分成人志願者，而這些成人志願者也基本上就是那些孩子的父母，也就是藍鳥公司的內部員工了。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歸功於陳烈對他手下員工的成功洗腦，可悲的是，他的這個做法居然給月剛和伏都教做了嫁衣，這一點恐怕他一直到死都不知道。
這些人最終存活下來的只有那一少部分的初代實驗體，也就是我之前說過的類似於那個滿身頭髮的詭異小姑娘，剩餘的人則都在實驗過程中被殺死了，尤其是那些成人志願者，更是無一倖免。
這也就說明成年人似乎沒法達到起源計劃的硬標準。
而少年和青年組裏成功存活下來的……只有一個……
沒錯，就是潘詩洋，就是聖女。
最後的幾個夢境碎片最爲關鍵，向我詳細展示了聖女奪得這支伏都教先遣隊控制權的全過程。
聖女之前對自己的身份撒了謊了，她並不是從伏都教的本部地盤來的。
按照清明夢上展示的過程，起源計劃的最後階段，在成功的初代實驗體之中出現了幾個更爲誇張的實驗體，這些實驗體已經誇張到起源計劃的研究人員都沒法控制了。
而這幾個人中自然就包含聖女在內，除了聖女之外，月塵也在其中。
這裏要重點說一下，月靈本身其實並不在起源計劃的實驗體之中，但是她之前在香寧市的海洋公園裏向我展示過的那種“魅惑術”卻像極了這些初代實驗體操控別人的方法，對此我只能暫時理解爲月靈是“自學成才”，畢竟我在聖女展示的這些場景內，有的時候也能看到她的身影，她幾乎全部都是作爲看護月塵的身份出現的。
那些研究人員眼見掌控無望，便試圖抹殺這些超出控制範圍的實驗體，而且當時的確有幾個實驗體被成功抹殺掉了，那些研究所使用的方法也很簡單粗暴，就是徹底切斷他們房間的氧氣供給，讓他們活活憋死在了裏邊。
不過嘛……月塵和聖女都倖存了下來。
月塵倖存下來的原因很簡單，她的父親畢竟是研究小組的領頭人物，月剛就算再是毒辣，也不可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女兒被活活憋死，所以月剛最後將月塵和另外一個實驗體掉包，被抹殺的只是另外一個替死鬼。
而且也正因爲月剛的這種做法，使得月塵在不久的將來就將原來的起源計劃所在地徹底毀滅，這纔有了後來月剛的研究小組不得不再次表面依附陳烈，祕密轉移到島上繼續進行起源計劃的後續實驗。
但聖女能活下來，完全是憑藉她自身的能力……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或許是初代實驗者裏能力最強的一個，她不僅可以直接控制起源計劃中有意培植出的實驗體（就是那些沒有資質成爲初代實驗體的小孩子，這些人被起源計劃殺死之後，全部被蠱術轉化成了可以由初代實驗者操控的傀儡），甚至還輕而易舉利用清明夢控制了想要殺死他的工作人員，聖女這才逃了出來。
她在逃脫過程中遭遇了外圍伏都教的成員截擊，而這批伏都教就是她現在別墅區的那些傀儡面具男，不過嘛……此時的這些面具男還是有自我意識的，他們甚至還和聖女發生了激烈的衝突。
這個時候聖女就展現出了她剛纔在地下層時我親眼看到的那種可怕能力，在發出了那種震天的恐怖尖嘯之後，所有的伏都教面具男都倒在了地上……
不對……不是所有的面具男，有一個人還直立在原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