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剛纔還說我該死，現在又成爲一類了？
那豈不是說她自己也該死了？
除了這話語本身足夠讓人奇怪之外，她現在這語調和之前的陰狠相比也多了幾分其他的味道……她現在的語氣竟然有點像是在乞求我的樣子！
“回來……你回來……”她繼續說道，而且語調也更加可憐了。
雖然我一點都不憐憫她，但我還是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她一眼。
……
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情況，這還是之前那個月靈鬼影的形態，唯一的不同就是現在不會出現那種小女孩兒的臉龐在她身上閃回的現象了。
“肖辰……你難道不相信我？”現在她的聲音也重新變回了月靈的音色。
“我就是太相信你才搞成了現在這樣！我以後都不會信你了！”我怒聲說道。
不過我雖然嘴巴上是這麼說的，內心可不是這麼想的。
我信任月靈嗎？
雖然談不上信任，但卻更談不上不信任！
我之所以現在這麼說，是因爲我已經認定了這個月靈形態的鬼影跟月靈本身是沒有任何瓜葛的，這肯定就是我剛剛在清明夢裏看到的那個大火中的小女孩兒弄出來的鬼影子！
不過現在這個鬼影貌似和其他的小孩子鬼影還不一樣，那些小孩子鬼影是保護我的，而這個鬼影……給我的感覺更像是在脅迫我做什麼事情一樣。
因爲她雖然一直在設法制造幻象阻止我離開，但卻一直沒有真正傷過我，別的不說，就從她剛纔身體裏冒出來的諸多靈能白氣，我就可以肯定她是有能力打倒我的，就算打不死，也得耗我半條命。
“你現在出去會後悔的。”她繼續說道。
“後悔？”我皺了皺眉，現在我的心情已經進一步平穩了，因爲我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在和這個鬼影做正常的交流。
這事兒……
雖然詭異，但着實讓人有興趣。
“我爲什麼會後悔？”我再度問道。
“你可以自己聽聽……”月靈的鬼影說話的同時居然還做了個朝上指的動作。
這動作讓她看起來就更加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了。
我側着耳朵朝上仔細聆聽了一下，果然聽到了一連串的腳步聲出現了，難道真的是救世軍的又一波增援部隊到了？
我纔想到這裏，就聽月靈的鬼影說道：“當然不會是救世軍。”
她果然可以洞悉我的想法……從這一點上來說的話，似乎又和月靈本人沒什麼差別了。
我又聽了一下，發覺這些人的腳步似乎很輕盈，有點像是女人走路的樣子，難不成還是娘子軍？
“那會是誰？”我問道。
“不知道……”
“不知道？你別給我裝蒜了！”我立馬說道：“我不瞭解你和那些藍鳥公司的人到底有什麼恩怨糾葛，但我不想摻和進來！這和我沒關係！我現在要走了！”
“和你沒關係？”那鬼影竟然笑了一下，不過她這一笑，我便發現剛纔那個小姑娘的臉又閃了一下，雖然轉瞬即逝，但我還是看得清清楚楚。
我有些難以理解，既然這個鬼影是那個小女孩兒製造出來的，那爲什麼要用月靈的形象呢？
還有，她和月靈又是什麼關係？要知道我以前可從來沒有聽月靈提起過她自己認識這麼一個小姑娘。
當然了，月靈的確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我，甚至是在有意瞞着我，但到目前爲止，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和這個小姑娘沒有任何的關聯。
如果硬要說有什麼聯繫的話，我唯一想到的也就是剛纔的那些強大的靈能了，但即使如此，也不過說明我們兩個人具備同一類型的能力而已。
“那你和月靈有關係嗎？”那鬼影繼續問道。
……
如果說我之前對於這鬼影到底是不是月靈還存有一絲疑慮的話，那現在這個疑慮就可以完全打消了，如果這個鬼影真的是月靈，她怎麼可能問出這樣的話來？
“當然有關係！而且關係密切！”我幾乎是想都沒想就說了出來。
然而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我不應該對這麼一個幾乎完全陌生的小姑娘吐露心聲的。
不過這似乎沒什麼區別，因爲她是可以洞悉我內心想法的……
只聽她立馬說道：“你用不着後悔……事實上，月靈如果能聽到你親口承認這一點，她是會很高興的。”
“這麼說……你不是月靈了？”我索性把話挑明瞭。
“不是。”
“那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鬼影說道。
“我是誰？我是肖？我是肖辰！”
“那你還問什麼？”我皺着眉說道。
然而我這最後一句話竟然把她給惹惱了！
剛纔還一本正經和我對話的她，瞬間就變得狂怒起來，我看到她的鬼影猛烈扭曲了幾下，就像是那種畫面被信號干擾時的樣子，接着又是幾道白光發出，打碎了我身後的石壁。
與此同時，我聽到頭頂上方似乎傳來了一些說話的聲音。
媽的，怎麼感覺這個鬼影有點像是神經病呢？一會兒能正常說話，一會兒又開始發瘋了……
白氣散去之後，我的腦袋便劇烈眩暈起來，容不得我有絲毫的抵抗，我便感覺自己似乎被黑霧所包裹，然後墜入到了第三段清明夢當中……
不過這一次和之前的兩次不一樣了，前兩次說白了是我在主動入侵，但這次卻明顯是被強行拉進去的。
還是老地方……
起源計劃的研究基地。
不過這次既不是在一樓，也不是在二樓，而是……在地下。
沒錯，這裏當然也有地下層，只要是和蠱有關的事情，那地下層幾乎是家常便飯了。
月剛、魏冬梅、聶盤以及另外三個穿着防塵服，戴着口罩的男子正推着一個平車朝電梯口跑了過去，這邊的地下層似乎還挺深的，因爲近到電梯內之後，我竟然看到了最深是負8層的標識！
雖然比起島上的地下樓房來說是小巫見大巫，但這也足夠讓人意外了，看來這裏和我之前在烏金山被關押的那處樓房一樣，地上是擺設，主體部分其實是在地下呢。
月剛也正是按下了那最後一層負8的按鈕……
電梯徐徐而下。
期間這幾個人只有簡短的幾句話的交流。
月剛詢問魏冬梅火災的事情是否已經壓住，魏冬梅迴應說記者都打發走了。
聶盤用報告的語氣說他們在剛纔抓捕“危險實驗體”的時候，發現目標人物的狀態似乎進入了一個極其難以掌控的階段，而且她的身上出現了一些讓人無法理解的現象。
聶盤說話的同時還指了指那個小平車。
我這才注意到那小平車上蓋了塊白布，裏邊隱隱能看出是個人形……準確來說，是個小孩子的輪廓……
不用猜了，肯定還是那個大火裏的小女孩兒。
而且我敢肯定這小女孩兒現在的意識還沒有散去，最起碼沒有完全昏死過去，否則的話也不會有現在這段清明夢了。
看來這還是接着剛纔的第二段清明夢呢，月剛和聶盤帶人成功抓住了那個小姑娘，並且魏冬梅也處理完外面的情況了。
聶盤提到了“無法理解的現象”，我不知道是指什麼，難道還有比那些白氣，也就是靈能更加讓人難以理解的東西？
電梯到底層了……
門一開，我便看到迎面撲來了一大股的白氣！
不過這並不是靈能，而是寒氣！
門內的溫度低的誇張！以至於門開的一瞬間，所有的人都不約而同打了個冷戰，我看到連白布下邊的小姑娘都抖了幾下。
接着我便看到了一幕讓我終生難忘的畫面。
四周全部都是玻璃棺材一樣的裝置！
每一個“棺材”裏都躺着一個人……
都是小孩子……
不過他們並不是屍體，因爲我能清楚地看到所有人的胸口都在有規律地一起一伏着。
魏冬梅說話了，她居然說溫度還不夠低！
“蠱蟲病毒的耐寒性會隨着時間的增長而加強，你們需要加強防備，萬一出亂子，我們的起源計劃可就前功盡棄了。”魏冬梅說道。
我明白了，原來這個清明夢是起源計劃還在進行中的時間段，只是……這具體是什麼階段呢？
是前期還是後期？
不過我很快就知道答案了。
只聽月剛說道：“溫度再低的話……恐怕要超過我們的設備承受力了……”
“沒事。”魏冬梅說道：“最多一個星期，我們就能有結果了，現在趕快把這個危險品處理掉，然後盡你們所能將溫度調到最低！”
“明白了！”月剛點了點頭。
耐寒性……
蠱蟲病毒的耐寒性會自己隨着環境和時間而增強？
那麼……東口省現在的情況會不會也出現變化了？
趙天說過東口省是現在整個華國內唯一一個還沒有被蠱蟲病毒佔領的區域，可是……萬一它們的耐寒性真的可以增長……
我已經不敢繼續往下想了。
這一隊人開始推着平車在衆多的“玻璃棺材”中間行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