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我注意到這整個清明夢裏的景象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嗯……
我現在已經知道此時的清明夢是和芊芊有關的了，而歐陽碩現在擺明了已經被芊芊的靈能所影響了，所以……現在歐陽碩被粉塵阻擋了靈能的聯繫，所以現在的場景纔會昏暗。
接着魏冬梅和聶盤兩人便雙雙落在了地上，聶盤大聲詢問魏冬梅剛纔是怎麼回事，不過魏冬梅根本就不管他，落地後邊自顧自朝着遠處逃走了，聶盤自然也緊跟着魏冬梅追了上去。
兩人就這樣趁着歐陽碩在原地被粉塵干擾掙扎之際消失在了清明夢的盡頭處……
這時周圍的場景變得更暗了……接着便徹底被黑霧包住了……
“果然是他倆！”我在黑霧之中驚聲說道。
“他們只是被芊芊控制了。”月靈的語氣十分肯定：“而且他們和我一樣，後來的這段記憶也被抹去了。”
我點點頭，剛纔我還害怕月靈否定這一點呢。
“是不是因爲他們兩個以前學習過蠱術，所以芊芊才選擇了他們？”
“有這個可能，他們之前在緬甸待了那麼久，身上可能或多或少沾染了一些蠱蟲病毒，雖然還沒有體現出效果，但已經具備被靈能影響的基本條件了，同樣的情況，我和杜月也是一樣，杜月在被藍鳥公司的人強行綁到這島上之後沒多久就被強行注射了Z病毒樣本，我們是他靈能擴散的突破口。”
“那其他的人呢？”我追問道：“有好多普通的藍鳥公司的人倒地之後也紛紛被靈能影響而站了起來。”
“這就是靈能的擴散浸染作用了。”月靈說道：“在藉助了一部分體內被蠱蟲病毒感染的人將靈能擴散後，這樓內附近的靈能強度已經很高了，再加上那些倒下的人非死即傷，都不具備自主控制軀體的能力，靈能這纔可以輕而易舉把他們變成還魂屍。”
“那你的意思是……還魂屍的形成其實和蠱蟲病毒之間並沒有必然聯繫？”
“沒錯。”月靈點了點頭：“你這話說到點子上了，只要是屍體或者是受傷嚴重的生物，都是很容易被靈能趁虛而入的，所以我現在最擔憂的就是靈能的擴散會不會影響到東口省的情況！那邊雖然天寒地凍，即便是蠱蟲病毒會漸漸生成耐寒性，那也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積累，可一旦這些靈能也擴散到東口省的話，那就意味着會有很多沒有腐爛的生物……會變成還魂屍了！”
月靈的這個說法倒是沒有讓我太多的震驚，因爲我之前就已經得到過消息說這東口省的情況恐怕沒我們之前想的那麼樂觀。
月靈繼續說道：“不過話說回來，即便這些還魂屍原本體內沒有蠱蟲病毒，可一旦被靈能侵襲，他們的本質和蠱物也沒什麼區別了，這也是爲什麼你一直以來都對那些還魂屍有一定程度的威懾性的原因。”
“對了！我還一直想問呢！爲什麼我大部分的時候都可以把還魂屍和昆蟲類的蠱物逼退，但其他的蠱物就不行呢？”
“這就是我剛纔說的。”月靈說道：“和對應蠱物體內的靈能強度有着很大關聯，相對而言，還魂屍還有蠱蟲體內的蠱性都是比較小的，所以你可以震懾住他們，但是其他的，尤其是那些大體型的蠱物就很難被你影響了。”
“那他們到底是在怕什麼？難道我身上有什麼特殊的東西？”
“我不清楚。”月靈搖了搖頭：“不過我猜這應該還是和芊芊有關係，別忘了她纔是一切靈能的總源頭，或許是那些還魂屍在靠近你之後……覺得你是源頭纔不襲擊你？”
我“哦”了一聲，心說這個解釋聽起來貌似牽強的很，更何況我對這些還魂屍的震懾也不是次次都成功。
這時濃霧又被撕裂開了，光亮逐漸增大起來。
我很清楚這並不是跳轉到下一個清明夢，事實上，我們之前的清明夢應該一直都在持續着，只不過是被粉塵干擾過後形成了一段短時間的真空期罷了。
歐陽碩正在從投食管道設備附近的一處水槽裏爬了出來，看來他剛纔情急之下已經用水把粉塵沖洗乾淨了，不過他眼底的藍光依然存光依然存在，亮度沒有絲毫減弱的跡象。
這時畫面開始出現了偏轉，眼前的場景像電影鏡頭一樣漸漸從地上轉移到了地下，而我和身邊的月靈也像坐着空氣升降梯一樣直接穿過地表，來到了下方的地下樓房內部……
這是我在清明夢裏頭一次遇到這樣的情形，以往的視角轉換都是由我主動控制的，現在竟然成了被動。
“怎麼回事？”我問道。
“芊芊的靈能當時散落在了很多的人身上，不過正如我之前所說的，想要用清明夢的方式控制一個人的精準行動的條件是很苛刻的，基本上只存在於一對一的情況，她剛纔控制了歐陽碩，所以纔會以歐陽碩的視角呈現這段清明夢，現在她應該開始控制另外一個人了……
另外一個……
我很快就知道是誰了……
鏡頭一口氣下拉了十多層，最終停留在了之前那兩扇被月靈用靈能閉死的牢籠區房門處，之前那支坐車趕來支援的藍鳥公司安保隊伍已經全部來到了這一層，包括歐陽菁菁也在其中。
那個用對講機的傢伙還在試圖和底層的人取得聯繫，但現在信號依然混亂，並且我注意到藍光已經開始朝着牢籠區上方蔓延了，估計用不了多久，整棟樓都會被藍光徹底淹沒。
“這門怎麼打不開呢？”幾個安保人員開始用一旁的消防斧對着門上不停打砸着，那拿對講機的隊長模樣的男子上前查看一番後立馬叫其他的人快速後退，然後他自己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個粉塵手雷丟到了其中一扇門旁。
我有些意外，本以爲這傢伙和其他的安保人員一樣沒什麼特別的呢，不過現在看來他或許對起源計劃的內容多多少少了解一些，莫非……這個人是魏冬梅叫來的？
粉塵迅速將藍光稀釋，不出所料，封死大門的力量立馬消失，緊接着就被另外一個隊員一斧子劈開了。
這門一裂開，就見這些人紛紛捂住了鼻子，臉上露出了很厭惡的表情，應該是門裏邊有什麼怪味兒冒出來了。
“都小心一些！”那隊長大喊道：“我們的目標很簡單！找到那個初代實驗體就離開！”
這些人果然是有目的而來的，和前邊支援的其他安保人員並不是一起的。
從這些人身上的裝備也能看得出來，他們不僅配備了大量的粉塵手雷，甚至還有一種之前牛壯曾經穿過的那種防靈能的、盔甲一樣的衣服！
不過他們這套“盔甲”並不是全身的，只是重點保護了頭頸和心臟部位，更像是一個戴頭罩的背心，但即便如此，靈能對他們的影響也能大大削弱了。
門內側橫七豎八倒了一隊人，正是之前試圖用炸彈破門而出的那隊月剛的人，我現在也弄不清楚他們到底死沒死，因爲他們全部都在有規律地抽動着，沒法確定他們是在死後被靈能影響，還是說在受重傷之後被靈能趁虛而入的……
但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人現在眼底全部都是藍光，這就說明他們馬上就要變成還魂屍了。
而且讓我更加驚奇的是，這隊人居然也知道這一情況，只見那帶頭的隊長又下命令讓把粉塵手雷往下層的房間裏全部丟進去。
“魏冬梅說是從17層的牢籠區往下再走三層！這裏以前是祕密樓層，大家搜索的時候仔細一些！”那隊長繼續指揮着命令道：“注意所有的藍光！儘量避開它們！”
聽到這裏我才明白，原來這隊人是爲魏冬梅服務的，值得一提的是，歐陽菁菁居然也在這隊人裏頭，那就暴露出來一個我之前已經擔心過的問題了……
這歐陽菁菁是有事情瞞着我們的！我本來還想用月靈的“靈能失憶原理”來替她洗白呢，但現在恐怕找不到任何的理由了，現在的歐陽菁菁可是完全清醒的，她在這種情況下依然能加入魏冬梅的小隊裏，這就說明兩人之間的關係恐怕非比尋常，至少他們肯定不是陌生人，與我之前對他二人之間關係的印象相差甚遠。
這隊人的動作很嫺熟，彼此配合着很快便連續下了三層，這時已經到了之前芊芊爆發的那一層了，現在這裏已經徹底變成了人間煉獄，昏暗的燈光之下，佈滿了無數的殘肢斷臂，我看到那些隊員們的臉都嚇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