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寧恩的聲音不小,這不光是說給孔凡華聽的,還是說給凌晨聽得。
這言外之意麼,就是讓凌晨不要當這個冤大頭。
凌晨自然是聽進去了,他看那賣畫的老伯:“十萬是吧?能轉賬嗎?”
“可以掃碼支寶寶!”
凌晨:“那就支寶寶吧!”
沒想到支寶寶的普及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凌晨在三人的目瞪口呆中轉賬,然後將畫卷了起來:“走吧!”
孔凡華有些呆滯的看凌晨:“凌兄弟,你這……”
“高興麼,就當做慈善了!”
一聽這話,孔凡華一怔,旋即就大笑了起來:“好,好,好!凌兄弟做事果然是不同凡響!”
凌晨:“孔老這是覺得我當冤大頭了!”
孔凡華也是個妙人,被點破也不扭捏:“的確,花十萬塊錢買一幅假畫,你真的是有錢撐得啊!”
凌晨看那老頭走遠,這才道:“不是我不給何老面子,只是這畫裏另有玄機啊!”
“嗯?”一聽這話,幾人也是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
凌晨卻不想解釋什麼,揮揮手:“咱們先進廟裏再說吧!”
“走走走,這邊請!”鄭裕插話。
幾人進了廟,燒香拜過之後,才託方丈借了一處禪房,凌晨把畫卷綻開:“幾位老哥哥可能覺得我有點兒……怎麼說呢,蠢吧!
只不過這幅畫的確另有玄機,方丈,能借一杯水嗎?”
“施主稍候!”很快方丈就指使弟子端了熱茶過來。方丈雖說是方外之人,但見凌晨一行人是電視臺臺長作陪來的,那肯定還是要給幾分薄面的。
凌晨也不管衆人怎麼看,拿茶水一澆將畫淋溼一角,等徹底浸潤之後才小心翼翼的將第一層畫布給掀開了。
這一掀開,衆人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百福圖下,竟另有一副畫作。
畫作內容乃是一個戴着帽子的大骷髏如同提線木偶一樣提着另一個小骷髏,正在逗着一個給小孩餵乳的的婦人。
生死各半,違和卻又渾然天成!
何寧恩更是失聲道:“看走眼了看走眼了!竟然是《骷髏幻戲圖》!天哪,這是真跡啊!”
此刻見這麼珍貴的畫作現世,也不顧身份的附身過來研究。
“你看着章紋,這絹布,這筆觸……這是南宋李嵩的真跡啊!
孔凡華做美術,縱然不比何寧恩精通,但也是能看出畫作的真僞好壞,此刻又見何寧恩這般說,當即便是恭喜了凌晨一聲:“凌兄弟果然是天運之人,這一出手就撿漏一副宋代名畫,值得恭喜!”
鄭裕不懂畫,但他懂古董,此刻一聽是宋代的名畫,也悶聲道:“這畫恐怕得值得好幾千萬吧?”
十萬塊錢就能收來一個幾千萬的畫,凌晨這運氣也是逆天了!
何寧恩一聽鄭裕這話,更是直接反駁:“幾千萬?這可是宋代的名畫!知道這畫是什麼意思嗎?骷髏,在宋時乃是關於人因果輪迴的一種隱喻,你瞧這畫,一靜一動,一生一死,這大小骷髏,生死分離,卻又彼此呼應。這婦人與嬰孩,更是象徵着新生和美好。
鄭裕笑着打斷道:“這畫得多錢?”
“最少一個億起價吧,我說的是合法的拍賣行。如果地下黑市,恐怕價格還要翻上一番!”
一個億!
鄭裕苦笑着拍了拍凌晨的肩膀:“我怎麼有點想打你呢?”
你說這人的運氣得多好?
這麼輕鬆一個億就賺到手了!
凌晨表情倒是很平靜。他還在研究這幅畫,老實說,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一看那百福圖就知道這畫另有玄機,第六感?
凌晨正在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禪房的門被人敲開了:“你們發現了《骷髏幻戲圖》?快快快,都讓開,讓我鑑定一下!”
這傲慢的聲音是怎麼肥事?
幾人轉頭,沒想到鄭裕卻認得這人,眉頭一皺,那絕對不是看見朋友的表情。只不過鄭裕還是笑着招呼了一聲:“呦,王館長,好久不見!”
“呦,老鄭也在啊!這不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嗎?剛拜佛呢,聽到你們這兒說是有個什麼《骷髏幻戲圖》我這就不請自來想看看了!”
說着,王館長進來,揮手示意衆人讓開,這就四平八穩的走到桌前看畫去了:“果然是李嵩的真跡啊,宋代藏墨,這墨乃是西域……”
凌晨沒聽這傢伙比比,轉頭看鄭裕:“這孫子誰?”
這孫子……
鄭裕一聽就知道凌晨心裏不舒服的勁兒大了,否則也不至於說出這麼刻薄的話來。
只不過都是官面上的人物,鄭裕縱然是不太喜歡這位王館長,但還是得客套一下。見凌晨問,也就是介紹了起來:“太島博物館的館長王羣峯。這傢伙……眼界就高了點兒。文人麼!”
“文人也沒這樣兒的啊!”何寧恩皺眉,這老爺子可是個真正的直脾氣,直接就懟了。
更何況,鄭裕這話一出,可是把他們三兒都給說了!
什麼叫文人眼界就高了點兒?
他不是文人了還是孔凡華不是文人了?都是國家協會的會長,也沒見到凌晨這兒擺譜啊!
這王館長是個什麼東西,一進來二話不說就把人推開要看畫!
你的嗎?
孔凡華也是有點不爽,一排王羣峯:“這王館長,我們可沒請你過來看畫啊!你這是不是有點兒不禮貌?”
“禮貌?”王館長一聽這話,視線就從畫上離開了,他腆着肚子轉過頭做出一副嚴肅的樣子看孔凡華:“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知道這畫代表着什麼嗎?”
幾句話一問,直接給衆人問愣住了。
這哥們兒……傻叉吧!
在座的幾個人,論身份論地位哪個不比你大?你裝什麼比呢?
更關鍵的是,王羣峯裝的這比完全沒有道理啊!
你這麼不請自來的看畫,還懟人,強盜嗎?
凌晨嘆氣,擡頭看了王羣峯一眼:“這位王館長啊,你真的應該慶幸這裏是佛門淨地,不然我真的要給你一點顏色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