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忙到凌晨,許立終於是頹然放棄了。也許,安敘並沒有傷得那麼重;也許,作爲覺醒者的她也有自救的方法。
回到租房,許立很快便癱睡了下去。
次日,許立上完白天的課程,再一次趕往安敘家。不出所料,許立這次的敲門依然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許立下了樓朝着安敘家的窗戶瞧了瞧,安敘家的窗戶是沒有裝防盜窗的那種。於是,許立開始設想着安敘會不會不走樓梯,而是飛檐走壁出行。
看多了電視劇的許立覺得這不無可能。
於是,許立便找來了一個開鎖匠,說是自己把鑰匙忘裏邊了,要他幫忙打開一下。
開鎖匠趕到門口,先是對着許立“啪啪”拍了兩張照片,又拿許立的學生證拍了一張照,然後還讓許立簽了一份協議。這才掏出他的工具把門上的貓眼撬開,伸進去一根鐵絲,鼓搗了幾下,半分鐘沒到,門就開了
許立還以爲他要大費周章,沒想到這麼簡單門就開了,許立哭笑不得,這城市裏的安全係數也太低了吧。
進了屋,許立開始打量屋裏的情況,和當初他來的時候一模一樣,幾乎沒什麼變化,門邊的鞋櫃上還有着厚厚的一層灰,似乎很久沒有人擦過了。
“安敘安同學在家嗎”許立喊了幾聲。
不出意外,沒有絲毫迴響,許立稍微等了等,期間還下意識的拉開了鞋櫃看了一眼,裏面有着滿滿一鞋櫃鞋子,多以高跟鞋爲主,有的幾乎是全新的。
“有錢人還真是奢侈”許立兀自感嘆了一聲。
隨後,許立徑直朝安敘睡得房間走去,打算只看看安敘在不在房間,便直接退走。
然而,剛走兩步,許立便瞟到了沙發縫裏當初自己塞進去的蕾絲邊內褲。
高跟鞋蕾絲內褲許立又覺得這裏邊有什麼不對勁,但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東西,便沒有過多在意,只是邁步繼續朝前走着。
安敘的房門是沒有關的,許立透過門口可以看到那亂糟糟地被子,跟空空如也的衣櫃。安敘果然是沒有在家,而且看樣子似乎早就搬出了這裏,許立有些垂頭喪氣,那該要去哪裏找她的呢
許立是真的黔驢技窮了,他嘆了一口氣。最後還不死心地打開了其他幾間房間看了一下,當開到帶有獨立衛浴的主臥時,許立發現地上全都是黑色粉筆頭。
黑色粉筆頭粉筆頭怎麼會有黑色的,許立撿起一個仔細觀察了一下,這玩意很輕,不像是粉筆,倒像是姥姥家燒柴火燒出來的炭,不過這個炭形狀要規則得多。
“這屋子怎麼滿地的這玩意。”許立走了進去,發現這屋裏邊不僅很多黑炭,在角上還堆着很多的保鮮膜殘片和紙筒。
屋裏的窗簾拉得死死地,光線很暗,使得這間屋子顯得略有些陰森。
“這屋怎麼有股奇怪的味道”味道很淡,儘管如此,這味道聞起來還是讓許立皺起了眉頭,“跟爛了一個老鼠似的。”
而這味道最重的地方許立看向了身邊緊閉的衣櫃
許立雖有些不好的預感,但還是伸手小心翼翼拉開了衣櫃。率先印入眼簾的是一張被保鮮膜擠得變形的臉,暗紅的血塊、焦黑的石炭、還有沒被蓋住的發白的臉皮
最可怖的是那張臉上有一隻眼睛還是睜着的,透過保鮮膜,彷彿來自地獄的凝視,要將人一起拉入那無邊的恐怖當中
“啊”這猝不及防的一幕讓許立瞳孔驟然放大,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蒼白,瞬間大腦一片空白,呼吸似乎隨時都會斷掉,“什麼鬼什麼鬼”
許立的全身有些哆嗦,但此時已管不了其他。許立連滾帶爬開始狼狽的朝外爬了出去。
幸虧許立近段時間見得多了血腥場面,所以這一刻還能有行動之力。不然只怕剛剛拉開櫃子的時候就肝膽欲裂,不死也成了白癡。
“什麼鬼什麼鬼”許立一邊大聲喊叫着,一邊用手錘着地面,以此來發泄着剛剛受到的驚嚇,皮磨破了,聲音啞了,許立一點都沒有意識到。
半個小時,足足半個小時,許立才稍稍緩過神來“報警,報警”
許立掏出手機,卻是哆哆嗦嗦地幾次將手機掉到了地上,最後纔好不容易撥通電話,開始顫聲敘說着這裏有命案
當警察趕到的時候,許立已經找了一個石凳坐了下來,但從他發抖的手可以看出,他餘驚未甫。
警察走到許立身邊“是你報的警嗎”
許立點點頭。
警察又道“你說的命案在什麼地方”
許立依然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朝樓上指了指。
警察朝上一看,也不知道許立指的是幾樓,便柔聲道“你還好嗎要不要帶你去醫院看看”
許立長舒了一口氣,緩緩起身,聖力流轉,讓許立的理智恢復了一些“沒事,我沒事。”
警察點點頭“那你能帶我上樓嗎”
許立看着面前的兩個警察,微微點頭。然後三人便再次上了安敘家。
許立停在門口沒有往裏邊走,只是指了指裏邊“主臥,屍體在主臥的衣櫃裏。”
兩個警察聞言,便徑直去了許立所指的主臥。
片刻後,那兩個警察便退了出來,開始打電話向上級彙報。
很快,又有幾輛警車呼嘯而至,這次來了足有十餘人,走在前頭的是一個提着工具箱,穿着一襲白衣的法醫。其後跟着幾個拿着隔離帶的年輕警察開始封鎖現場。
“隊長,現場看過了,死者兩人,一男一女,屍體都用保鮮膜裹了好幾層,中間夾了很多活性炭,男的藏屍衣櫃,女的藏在牀下,具體情況要等法醫檢查完才知道。”
“嗯,死者身份可以確定嗎”
“竟物業確認,女性死者應該是這房子的主人,叫安淑華,男性死者身份還在查。”
“報警呢誰報的警”
“哦,就是這位小兄弟。”
許立聽着他們的對話,應該已經確定這死的就是安敘的母親跟那個叫邱翠林的男人,而殺死他們的安敘會是安敘嗎不,她只不過是一個高中生,可是
“小兄弟小兄弟”一個留着八字鬍的中年男人拍了拍許立的肩膀。
許立回過神來“啊什麼事”
八字鬍露出一副和藹的笑容“我叫祝雲峯,是刑警大隊的隊長,關於這起案件,等下我們還需要你配合做個筆錄。”
許立點點頭。
祝雲峯隨即示意旁邊的一位二十歲出頭的女性刑警“小伊,你帶他先去車上歇一會,順便做做心理輔導。”
小伊點點頭,便和聲細語地與許立交流着,片刻後,兩人便一前一後下了樓。
到了警車上,小伊有一搭沒一搭地找許立聊天,許立此時已經徹底從驚悸中醒了過來,所以也是隨意的應答着。但他的腦子裏還是有兩個小人在爭論着安敘到底是不是兇手
許立不肯相信,一個十六七歲的柔弱少女竟然會殺人,然後冷靜地用保鮮膜包裹再藏屍但是,安敘給許立的20萬,又跟民警撒謊,很明顯證明她是脫不了干係的
“小伊姐姐,我問你一個問題。”
“嗯,你問吧。”
“如果說這是兩個人是一個還在讀高中的很柔弱的女生殺的,你相不相信”
“這個”
“而且這個女生還很懦弱膽小,又很善良”
“那就看你有多少證據了因爲你說的這些跟殺人並不能形成一種絕對的悖論”
“是這樣嗎”許立看着警察小伊,良久之後,纔再次長嘆了一聲,“但願我猜的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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