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默的眼疾暫時好了,小黑反覆在她面前提穆菲菲,把穆菲菲的照片給她看,都沒問題。

    但後續再有類似事件發生,會不會繼續犯病就沒人知道了。

    陳萌出來幾天,二爺已經在家狂躁到令人髮指地步,但她依然頂住壓力,打算把芊默的問題處理完再回去。

    這天娘倆把小黑攆出去遛狗,陳萌對芊默說。

    “你對自己現在的狀況瞭解嗎?對於後續治療你是怎麼想的。”

    現在擺在芊默和陳萌面前就兩條路,第一條,按着陳萌原來設計的計劃,馬上聯合會診,進行深度催眠,尋找芊默自我暗示的根源。

    第二條,維持現狀不變。

    “我想過,也有些迷茫,不知如何去選擇。”芊默沒有對師傅隱瞞。

    她現在的情況比較微妙。

    之前想要深度催眠是因爲她以爲自己徹底失明瞭,孤注一擲想要打開她的記憶大門。

    可沒想到她這個失明跟小黑當年的心疾好像,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不能按着尋常醫學案例解釋。

    心結打不開,就宛若惡性腫瘤,切了以後還會轉移到別的地方,最好的辦法還是芊默自行化解。

    但如果化解不了,後續再出現類似事件,怕造成不可逆影響。

    無論選擇哪一種,都各有失敗概率。

    陳萌見她如此通透,便也不藏着掖着,如實跟芊默說道。

    “我之前是主張直接干涉治療,但通過這次你獨立處理案件,我也不十分肯定怎樣纔是對你最好的。”

    芊默要翻越那座叫穆菲菲的山,真把她記憶改了,對她的性格會有怎樣的影響,那誰也說不好。

    可要是不動她的記憶,未來病情會走向何方,也不得而知。

    這種情況太少見了,缺乏過往病例參考,一切都靠想象。

    永久失明或許還是好的。

    芊默這是自我暗示後產生的癔症失明,也可以稱之爲分離症狀,後期或許還會有其他表現。

    比如分離性遺忘,就跟齊齊當初的情況一樣,遺忘內容廣泛。

    還有情感爆發的危險,一會哭一會笑的,誰看誰說精神病的那種。

    最嚴重的情況,有可能出現多重人格。

    那就徹底麻煩了,讓普通百姓看,這特喵的就是鬼怪附體。

    芊默想着想着,樂了。

    “師傅,你和我師公這些年,沒少得罪人吧?”

    “那是自然。”陳萌和二爺特殊的工作性質讓這一家子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同時,也被不少人所記恨。

    “那我要是瞎了,你猜那些仇家會不會這樣想”

    芊默清清嗓子,把師傅和師公多年來在外得罪的人內心s都想好了:

    心理權威陳萌翻船啦!最心愛的徒弟兼未來兒媳婦瘋啦,陳萌和二爺帶着她們家的瘋媳婦跑路啦,拿着心理分析抵路費,原價都是好幾千、好幾萬、好幾十萬的心理分析,通通只要二十塊

    光想,都覺得淒涼。

    陳萌嘴角抽抽,“你這思路跳躍的,就宛若‘你好嗎’和‘好你媽’是一樣的。”

    她低調的徒弟偶爾語出驚人,不過儘管芊默偶爾也會脫相犯二,但這並不影響陳萌對她的喜愛。

    “利弊我都跟你分析清楚了,咱家對孩子的教育素來是支持你們自己的選擇,只要你們以後能爲自己的選擇負責就行,給你一天時間,你考慮清楚給我答案。”

    芊默也真慎重,沒有立刻告訴陳萌她的選擇,而是回到她自己的家,打算用一天時間思考未來。

    論:有天我瘋了,我男人的小黑本怎麼辦

    家還跟她離開前時一樣,小黑和芊默幾乎要鬧翻了天,可陳家上下一片祥和,這都是小黑的功勞。

    穆綿綿正在衛生間洗衣服,陳百川抱着孩子站在衛生間門口跟她聊晚上喫什麼,看到女兒回來了,很是高興。

    芊默覺得這就是煙火人間,是她最喜歡的平淡生活。

    小黑沒有跟她一起回來,這是芊默要求的,她想小黑已經知道了她接下來要面對的選擇,所以故意留給她獨立思考的時間。

    晚上吃了飯,穆綿綿把孩子扔給丈夫,溜上來陪女兒,她不知這些天發生了多大的事,卻能感覺到芊默這次回來心事重重。

    芊默先是用了一點時間把她和小黑這幾天聯手抓壞人的事兒說了,打消了穆綿綿對小黑的顧慮,穆綿綿聽得目瞪口呆,以爲自己走錯了頻道,這聽着怎麼比電視劇裏還跌宕起伏呢。

    不過知道女婿不是渣男就好了,心裏舒坦了。

    “這俗話說的好,寧喫好桃一個不要爛桃一筐,於昶默這個人不犯原則錯誤還好,若這次是真的,我和你爸肯定不會同意你嫁過去。”穆綿綿把底線講給芊默。

    開心之餘又有些疑惑,不是因爲感情,那女兒爲何如此心事重重?

    “媽你還記恨穆菲菲嗎?”芊默小心翼翼地問。

    一提起這個名字,穆綿綿就跟吃了四隻蒼蠅似得,露出個噁心的表情。

    “你提她幹嘛?”

    這名字是家裏的避諱,別說穆菲菲這三字,就是菲菲,飛飛,肥肥,狒狒同音字能不說就不說,就怕引來大家極度不適。

    聽芊默主動提起來,穆綿綿很不安。

    “她最近難道又出現了?這傢伙還沒死外面呢?”

    芊默搖頭,意識到這個話題對穆綿綿來說有點殘忍,便打消了繼續問的念頭。

    穆綿綿起身離開,臉部僵硬道,“你早點睡,別胡思亂想了。”

    芊默哦了聲,閉上眼心亂如麻。

    門開了有關,牀沉下去一塊,她睜眼,穆綿綿胖近就在眼前。

    “說吧,遇到什麼事兒了?”

    芊默搖頭,她不該爲了自己的煩惱去揭穆綿綿的傷疤。

    穆綿綿跟她並排躺着,一分鐘後,她看着天花板說道。

    “其實,她一開始也不是這麼壞的。小時候家裏窮,一年到頭也喫不上一口飽飯,我小時候又能喫,記得有一次家裏分餑餑,我喫完了,她分了一半給我”

    芊默有一瞬間的分神,她不知道那麼憎惡穆菲菲的穆綿綿爲何會對她說這些,卻聽穆綿綿幽幽道。

    “我不能抹殺掉你和她的血緣關係,儘管她做錯了很多,但我覺得應該讓你知道,你的生母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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