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凱嗤笑一聲：“你這真是餿主意。”
劉芒冷哼一聲：“那你有什麼高論？”
吳凱點上一支菸，猛嘬一口，然後噴了劉芒一臉：“胖子，我現在可不是單身狗，年底我就結婚了，到時候記得給份子。”
“就你說的那個985的理科女學霸？”
“那不然呢？”
“......”
方別來了興趣：“當初你倆是怎麼在一起的？或者說是怎麼認識怎麼追上的？”
吳凱有些不好意思：“那次是我開車的路上有點兒走神在想電影的事情，然後一不小心追尾她的車了。之後解決完，我說她可能從家裏去學校不太方便，就要了她的聯繫方式然後每天接送她，就這麼在一起了。”
劉芒有些迷茫：“這麼土味的方法也能要到聯繫方式的？”
一般這種情況不就是給保險打電話，然後找交警定責。
然後全責的人報保險，之後各回各家。
還能要到對方聯繫方式的？
方別也在思考同樣的問題。
然後他靈機一動，問道：“你們倆開的都是什麼車？”
吳凱有些不好意思：“她當時開的馬6，我開的gle。”
方別：“......”
丟雷老母！
我就說呢！
原來問題是出在這裏！
這不是對方拜金，而是怎麼說呢......確實有這種現象存在。
如果你有錢地位高，對方就會下意識對你客氣不少。
方別前世有個朋友，以前開車天天路怒。
後來他換了輛保時捷，從此路上就很少路怒了。
因爲很少再有人在紅綠燈後插他的隊了。
在他前面搶紅燈的也少了。
在他後面按喇叭催促的也少了。
事情就是這麼奇妙。
之後羣衆們各抒己見，時間很快就來到了凌晨兩點半。
方別抿了口濃茶，嘆氣道：“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這羣鍵盤俠，只會說不會做。一個個說的好聽，真需要你們的時候一個個都是飯桶！”
劉芒撇撇嘴：“老方，話不能這麼說。我們是飯桶，那你不也是個草包？”
沒錯，方別自己也沒啥主意。
這傢伙莫名其妙能跟大小姐在一起，純屬走了狗運。
於是，一個草包跟一羣飯桶坐在這裏面面相覷。
蠟燭都特麼不知道點了多少根了。
“那先換個問題。”方別揉揉太陽穴，“怎麼樣能讓小凜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還把她當女主角拍完這部電影？”
一說到這個話題，好幾個拍過《光的影》還有《你的名字》的選手都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給大小姐拍戲，實在是一場身體與心靈的雙重摺磨。
給別人拍戲，演的不好可以隨便噴，反正在方別劇組裏也沒大牌。
就算有大牌又如何？
跟方別比起來，你們也算是大牌？
所以聶方他們工作起來其實很爽。
但大小姐不同。
她是大小姐，是所有人的老闆。
關鍵這人平時也願意放權，這就讓聶方這羣刺頭很舒服。
在他們看來，方別是有知遇之恩的男人，是好哥們，是兄弟，是站在一個立場的朋友。
而老闆則處於天然對立面。
可大小姐不光願意放權，而且自己只管後勤，同時她還是方別的女朋友。
這就很舒服了。
但大小姐的問題，就在於她的演技着實太爛。
其實也不是爛，就是緊張。
面對鏡頭的時候，她就會緊張。
比如說話斷斷續續，大腦一片空白臺詞說不出來，眼神不自覺就要往鏡頭的方向去看。
最可怕的是，她已經很努力去克服了，但完全沒用。
反正當初拍戲的時候，大小姐跟別人相同的戲份，她能ng的次數是別人的五十倍以上，浪費時間也是別人的十倍以上。
而聶方他們壓根不敢說。
不是因爲她是老闆，而是因爲她是恩人和好哥們的女朋友，兼老闆。
一時間，氣氛陷入沉寂之中。
“這......確實是個很嚴重的問題。”
方別神情凝重，如臨大敵。
“那還不想想怎麼辦？老弟們！老妹兒們！你們還發什麼呆？”
大家沉默寡言，目光呆滯，看似在開會，實則大腦早已不在會議室裏了。
半晌，劉芒出了個餿主意：“不然......咱們暗中行事？”
方別挑了挑眉：“說說看。”
劉芒搓搓手，又點了根菸：“就按照平時那樣來，然後讓聶方他們暗中拍攝，之後再靠羅維的剪輯鬼手搞定後期，你看如何？”
方別摩挲着下巴：“好像......有點兒道理。”
身爲一名出色的後期製作人員，羅維當然能做到用同樣的素材剪輯出劇情完全相反的內容來。
羅維倒是沒反對，不過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那收音怎麼辦？”
“只能辛苦老方了，之後讓他身上多藏點兒收音設備就行。”
又有人提出問題：“那具體要怎麼操作？各部門怎麼配合？”
燈光、化妝等等，這些都是大問題。
“不如讓老方先寫出來劇本再說其他的？”
聽到劉芒的餿主意，方別翻了個白眼：“寫個屁的劇本！按照這樣來拍，怎麼寫劇本？”
他開始飛速轉動自己的小腦袋瓜子。
然後一拍腦門，想了個更餿的主意。
“不如這樣，咱們就把公司裏的各個方面燈光收音啥的都給安排上，然後小凜她們學校不是馬上放假了嘛。咱們就故意找施工隊，說公司在裝修，這樣她回來後就沒法住公司裏。
然後我藉口每天要在這邊盯着進度待在公司，這樣每天早上小凜就會過來找我。
然後咱們就拍！
每天早上相同的路口，我每次都用不同的打招呼方式假裝跟她第一次見面！
這樣她肯定覺得我在搞什麼事情，所以反應也都會不一樣。
然後等素材拍完，就要靠羅維的剪輯功力了。
還有調色什麼的，潘曉辛苦一點兒給搞定，大家覺得如何？”
劉芒等人目瞪口呆。
不得不說，這個想法真的不靠譜。
而且簡直就是壓榨員工！
難道隨便瞎拍出來的東西，羅維跟潘曉就能給搞定？
別說，還真能......
“我沒什麼問題，或者說這樣也挺好，倒是能讓我有更多的創作空間。”羅維轉頭看向潘曉，“潘少，你能行不？”
潘曉扯扯嘴角：“必須能！”
男人不能說不行，這時候他還能怎麼說？
不然如果拒絕的話，方導一惱羞成怒，然後把他派去非洲說是要拍動物世界，那特麼不完犢子了！
“ok，那就這麼定了！”方別掏出手機看了看，“還有五天小凜學校就放假了，到時候記得配合我！”
“......ok.”
這時候也沒別的辦法了。
劇本問題......就算了吧。
反正老方這部電影也不追求什麼票房，純粹就是奔着討好女朋友去的。
那就陪他瘋一把唄，不然還能咋的。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只有劉芒還眉頭緊鎖。
他總覺得......方別的電影不會這麼隨便。
也許......
他搖了搖頭，往後看看吧。
往後看看，就知道他的猜測是不是正確的了。
如果他猜的是對的，那老方......又開創了一種新式拍攝方法了！
............
五天後，獨自開車從機場趕回公司的大小姐心情很不美麗。
早就跟方別那傢伙說了今天她回來，結果那傢伙找藉口說有事沒法接她！
這混蛋！
到了公司那條街門口的大小姐已經想好了，回去之後就要他好看！
今天不給他做飯！餓他一頓先！
說不定......還能久違地喫到他做的飯呢。
想到這裏，大小姐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微笑。
下一刻，她身體忽然震了一下。
不是“嬌軀一震”，而是她被追尾了。
下了車，她愣住了。
因爲追尾她的不是別人，正是方別那個狗東西！
方別下來就瘋狂道歉，然後用一種第一次見面的口吻說道：“不好意思，姑娘，做爲賠禮，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大小姐秀眉一挑，脫口而出，“方別，你腦子瓦特了？”
方別：“......”
艹！出師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