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斕皮毛如綢緞般閃耀着微光,修長的四肢下,四隻白手套般的爪子踏着青草,狸花貓輕鬆蹬跳而起,枯敗的榕樹氣根處,如瓦片般的貓窩殘骸,它低嗅片刻,一甩長尾躍入樹叢灌木,很快消失不見。
李維目視着它消失,沒有阻攔。
它越來越聰明瞭,甚至會思考一些怪異的問題,它剛剛告訴李維,它要離開這裏。
地面殘骸消失的速度飛快,密密麻麻的黑螞蟻從地底涌出,在李維的指揮下,高效有序的清理着,一邊關注這的同時,他把注意力轉向搖搖欲墜,似乎下一刻就會腐朽倒塌的大榕樹。
這株榕樹胸徑達五十釐米,冠幅廣展,鏽褐色氣根扎入地底,作爲周圍區域庇廕作用,算是難得的古樹,然而其卻因爲不遠處那株不到五米高的小榕樹,而枯死。
思維視角掃過地底,二號靈植,節點頂的小榕樹,相比於它稍顯稚嫩的軀幹,其龐大複雜的根系簡直有點發育過甚,如觸手般在地底蔓延入侵,李維注意到,根根粗壯的樹根纏繞住那株枯榕樹,樹根上密密麻麻長着木須,刺入枯榕樹體內。
它這是在掠奪。
降臨小榕樹旁,李維嘗試勾連其思維,龐大、無序、混亂的精神除了偶爾一些可以被理解的情緒外,不能夠溝通,做着嘗試的李維,這時注意到小榕樹身上的異常。
一個木質瘤突顯現在小榕樹主幹上,上面趴伏着百十隻比米粒還小的蜘蛛幼蟲,這些幼蟲以瘤突分泌的膏質爲食,而且那瘤突的模樣,似乎是一張臉的輪廓。
視角瞬間分化兩個,一個注視瘤突,一個上移注視着樹冠間一張張人臉蛛網,兩個視角緩緩重疊,心中微微瞭然,很快李維在諸多詭異蛛網間,找到了原來那隻蜘蛛。
思維勾連,信息溝通漫長又低效。
“它們這是共生關係嗎”
蜘蛛的智慧並不高,通過一些片段信息,李維大致猜測出一些東西,小榕樹似乎對它存在時刻的影響,從第一次繁殖後代開始,這些蜘蛛的體型一代比一代小,後代現在甚至基本都靠小榕樹分泌的膏質生存。
李維大概有些瞭解小榕樹的情況,它並不是不能夠溝通,而是思維的反應弧度相較於生物而言,簡直幾乎靜止狀態,如同一句話開口,它說完需要花費一天的時間。
新的蜘蛛族羣,現在已經被小榕樹捕獲,那些微型蜘蛛受小榕樹庇佑,一切活動基本是小榕樹作引導,一些小蜘蛛甚至寄生在蔓長的根鬚中,清理樹皮寄生蟲,防禦外物侵害,甚至輸送養分等等。
李維盯着那人臉瘤突,微微有些好奇,這還是他看到第一隻智慧型植物生物。
又仔細觀察小榕樹,時間漸漸流逝,天空太陽掛到中央,炎熱的天氣加上未被清理的血痂蟲液,整個土包附近嗡嗡嗡聚集非常多蒼蠅蚊蟲。
在蔚然的天空掩映下,湛然的湖水清晰透徹,湖面水平如鏡,曜日揮灑下來的光射在水面上,偶有一尾小魚吐氣,蕩起粼粼水波,像綢緞上的細紋,光滑嫩綠。
以枯樹橫杆爲基,一道矗立湖岸的黑褐色螺旋狀的蟲巢靜立,微風拂過,岸邊綠草搖擺,窸窸窣窣,窸窸窣窣,一隻只怪異如蜚蠊和蟻狀混雜的怪蟲子從湖灘爬過,鑽入湖中蕩起水波,很快消失不見。
李維視角固定在蟲巢的斜上方,隨着這些怪蟲子如水,他一路尾隨,視角微微暗沉,清澈的湖底這些蟲子排列着遊躥在鵝卵石上方,粗壯的後肢左右擺動,遊速極快。
蟲子頭部扁平,一對短觸角被水流壓在腦後,如螞蟻般的螯牙閉攏,整體呈流線型,它們很快用節肢勾住鵝卵石,幾隻聚在一起,慢慢用前肢鉤爪爬動。
鑽入湖底縫隙,不一會兒每隻蟲子都噙着一粒軟踏踏的魚子,又呈列隊狀遊躥離開。
爬上湖灘,踩着細密沙碩,蟲子們在光潔的沙灘上留下一排排足跡,他們沿着湖草不一會而鑽入堆砌如城堡般的蟲巢中。
怪異的是,這蟲羣混雜各異,來來回回除了這種如蜚蠊般的水蟲,多數則是褐色蟻狀蟲子,它們修補巢室,搬運食物,照顧蟻卵幼蟲等等。
蜚蠊水蟲很快來抵達中央盆室,如同一個微型廣場,地面鋪着晶狀粉塵,堅固光潔,這些晶狀粉塵修飾的很漂亮,菱形階梯式,彷彿螺旋般繞着牆壁延伸至頂,而在廣場中央,一塊晶體聚合成的澡盆,一隻嬰兒拳頭大小的白蟲子,正在粘液裏緩緩翻滾。
正是那隻李維見過的神經蟲。
李維處於收束狀態,正常情況即使擁有連接線的靈獸也不能感應到他的存在,而這隻神經蟲,在李維接近蟲巢後,就有斷斷續續的信息朝他遞來,伴着非常明顯的開心情緒。
李維沒有第一時間理會它,而是觀察蟲羣整個架構,他發現這個新族羣很有意思,一切以神經蟲爲意志,神經蟲時刻溢散思維指揮着這些沒有智慧的蟲子,下層則是三隻拖拽着巨大腹部的蟻狀蟲子,處於蟲巢的內層,它們進行繁殖。
思維速度非常快,李維沒一分鐘,就重新出現在蟲巢廣場。
“翻滾,翻滾,翻滾”
神經蟲渾身褶皺更深,整體有種不協調畸形感,如同膏肓老人,李維甚至在它身上聞到腐朽的味道,它似乎老的有點快。
李維覺得它快死了。
“你總是這麼快樂嗎”
“快樂翻滾,翻滾快樂,翻滾”神經蟲滾動的愈加賣力,似乎想告訴李維什麼,不過詞窮不太能表達,很快諸多信息畫面從神經蟲身上傳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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