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念心體內的乞靈蠱怎麼處理,只能寄希望於加入陰山宗可以找到幫手。
回到永陰庭客棧,他沒有回去房間,而是走到那個掌櫃的面前直接取出那件黑爪令牌。
掌櫃是個瘦小蒼老的練氣後期修士,看到令牌後眼神一凝,快速收起令牌。
隨後朝一旁的小廝使了個隱晦的眼神,那小廝走過來帶着他朝內部走去。
一路穿山繞林走到一個十分偏僻的建築羣,推門進去就是一片廣闊的演武場,此時正有幾個修士在場中對法。
看到有人進來,演武場的人都看向蒲英,連那兩個正在鬥法的也停了下來。
那小廝也沒有解釋,接着在前邊帶路,蒲英朝人羣看了兩眼便收回目光,跟着向前走去。
直到走到一個兩合院中,小廝帶他走入左手邊的房間纔開口說道:“師兄請在此稍作等候。”說完就走了出去。
一路走來蒲英一頭霧水,此刻一人在房中不禁站了起來四處打量。
不過只是稍微掃了兩眼便坐下等候,這房間佈置十分簡陋,僅有一張牀榻和一套桌椅,實在沒什麼可看的。
閒來無事,他開始揣測剛纔在演武場中碰到的那些修士。
那些修士聚在一起大約共數十來個人,三五個聚成一波。渾身氣息參差不齊,但都是築基後期。
而且他們應該都不是陰山宗弟子,散修和宗門弟子看起來截然不同。散修有種特有的野蠻味,而宗門弟子則有種從容感。
等了半炷香左右,有人推門而入,正是剛纔那位掌櫃的。
那掌櫃進來便拱手說道:“讓蒲師弟久等了,是師兄的不是。”
蒲英趕緊站起說道:“師兄真是折煞小弟了。”他心想着看來剛纔這老頭應該是去調查自己了。
兩人分坐兩邊,那掌櫃接着說道:“蒲師弟的情況我已知曉,師兄我姓顧,暫爲永陰庭客棧掌櫃。”
蒲英又站起來拱手道:“見過顧師兄。”顧師兄朝他擺了擺手,他才重新坐下。
接着顧師兄開口說道:“剛纔師弟進來時看到演武場附近的那些修士了吧。”
見蒲英點了點頭,他接着說道:“那些都是最近招攬過來的散修,演武場那裏只是一小部分。”
蒲英只在那邊專心聽着,揣測着老頭說那番話的用意,因爲嚴格說來他也算是招攬的散修,頂多就是比那些人要可靠一些。
果然,顧師兄接着說道:“蒲師弟自然和那些人不同,你本來便算的上是陰山宗同門。”
聽到他這麼說,蒲英趕緊做出一副欣喜的表情來。
顧師兄看到他這副模樣也暗自點頭,接着說道:“不過那些散修還不知道有幾人靠的住,所以現在需要你替宗門做一件事情,不知你?”
說完就看向蒲英,蒲英趕緊站起說道:“願爲宗門肝腦塗地。”
顧師兄也起身把他按在座位上,笑呵呵的說道:“都是同門師兄弟,何必如此見外,坐下說就好。”
接着,他向前走了幾步說道:“和你住在一個院子裏的就是新來的散修,叫做王鑫寶。過幾天會給你們兩人一個任務,不過你額外要做一件事就是盯住他。”
蒲英又站起來說道:“明白,完成任務的時候盯住王鑫寶,看他有沒有其他小心思。”
顧師兄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囑咐了他兩句,給了他一塊傳音法器便告辭離開。
蒲英一直送出兩合院的大門才返回房間。
他坐下椅子上不禁回想起顧師兄剛纔的話,讓他盯着王鑫寶,那很可能還有個人在暗中盯着自己。
不對!說不定盯着他的人就是王鑫寶。
這樣纔對,連宗門都沒入就說宗門任務,應該是考驗纔對。
想通了這件事情,蒲英反而鬆了口氣。如果他一入門就被當做自己人,說不定後邊等着的是什麼危險的事情。
想到念心還在房間等着自己,蒲英直接返回房中,路過演武場時依然有些修士看向他,不過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接下來他只需要安心等着傳音法器傳喚就行。
回到房間,看到念心後背挺直的坐在牀邊,聽到有人進來便把頭轉向這邊。
看着已經十分熟悉的笑容,蒲英走過去問道:“在想什麼呢?”
念心聽到趕緊拿起放在一邊的筆紙寫了起來。
蒲英把頭湊過去看到,她一筆一筆的寫着“以前想爺爺,現在想師兄。”
他看了看窗外,收起念心遞來的紙張,隨口問道:“今天吃了幾頓飯了?”
念心聽到後伸出兩個手指,蒲英接着說道:“等下就晚飯了,我們出去喫。”
看到還有一些時間,他想了下取出自己剛附身時買的《南征北戰三千年》說道:“我給你讀本書吧,書名叫《南征北戰三千年》。”
聽到蒲英要讀書給她聽,念心整個人都變得精神了,本來就挺直的後背又用力挺了挺。
不過,蒲英先開口問了個自己一直忽略的問題:“念心,你今年幾歲了?”
念心的精神頭又一下泄掉了,不開心的拿起紙筆寫了起來,蒲英不禁覺得有些好笑,這時候她纔像是個小孩子。
接過紙張看到上邊寫着“八歲”就收進儲物袋中,隨後說道:“好了,開始讀書了。”
看到念心又重新坐正,蒲英開始讀了起來。
他讀得不好磕磕絆絆,還時不時的口誤。不過聽得人極認真,整個人都像鑽進了故事中一樣。
他不禁感嘆,要是每個看書的人都這樣,這個寫書的就算只活三千年也算值得了。
直到該喫晚飯了,念心都不願意停下了,硬是讓他多讀了一會兒才起身去喫東西。
走在路上,看到念心依附魂不守舍的樣子,好像整個人仍然沉浸在那本書裏。
他想了想說道:“你想想喜歡聽什麼書,喫完飯我們就去書肆買。”
聽到這話,念心才從那個小世界中出來,開始琢磨自己想聽的書。
整頓飯的功夫,她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蒲英索性也趕緊兩口喫完,帶她直奔書肆。
坐在獸車上,蒲英披着黑袍坐在一邊,念心握着紙筆一個字也沒寫出來。
他看到會才意識到了問題,念心從孃胎開始就是這樣,可能她連自己喜歡的是什麼都不知道。